巨火娛樂公司正門的門口,總裁慕容淼遠遠就看到帶着銀色面具大踏步走過來的男子。
她擰眉,看向身旁的哥哥慕容炎,“大哥,這人……是冷帝銀色,你請來的?”
聞言,慕容炎定定的看了眼冷帝銀色,果斷搖頭,“沒有!我跟他素無交集,怎會請他?”
慕容淼眉頭擰的更緊了,“如此說來,他不請自來?也不知道是砸場子的,還是揣着什麼不軌企圖!”
這話,故意壓低了聲音。可是,旁人聽不到,站在慕容淼身旁的兩個哥哥卻聽得清楚。
對於慕容淼的擔心,慕容炎不置可否,沒表態。
倒是一旁的二哥慕容赫嗤笑出聲,“小妹,你這話說的可就難聽了!他誰呀?冷帝銀色啊!他會對咱們有什麼不軌企圖,你真是以前當刑警當出毛病了,看誰都像壞人,切!”
“……”慕容淼被慕容赫嘲諷了,閉上嘴巴不再說話。
她總不能說,自己跟這個冷帝銀色打過交道,知道對方和那個人是一夥兒的,所以肯定不是好人吧?
那廂,慕容赫對慕容淼嘲諷了兩句後,臉上堆着諂媚的笑意,迎向冷帝銀色,對其大獻殷勤,“銀色先生,歡迎歡迎!”
冷帝銀色輕點頭,被面具遮掩的看不到表情。不過,他的語氣很冷。
他說:“銀色不請自來,慕容先生可不要反感!”
嘴上說着類似抱歉的話語,可是任誰也聽不出他是真的覺得抱歉的。
慕容赫也不在乎,對他而言,冷帝銀色能來巨火娛樂公司的年終慶典舞會,那簡直就是他們公司的福氣。
他引領着冷帝銀色朝裡面走,邊走邊低笑道:“銀色先生這是說的哪裡話?你能來,我們高興都來不及呢!”
慕容炎和慕容淼眼看着慕容赫像個狗腿子一樣對冷帝銀色獻殷勤,雙雙無語。
冷帝銀色尾隨在慕容赫身後朝前走,當他途經慕容炎和慕容淼兄妹二人身邊時,淡漠的衝他們點了點頭。
慕容淼目光緊眯着瞪向冷帝銀色,警惕意味兒明顯。
冷帝銀色察覺到慕容淼警惕防備的目光,掩在面具下的面容有些鬆動。這個像極了炸毛兒刺蝟的女人,可是把南哥耍的團團轉,令其愛恨不得的慕容淼呢。
臨行之前,南哥囑咐的話語尚在耳邊迴盪……
“銀色先生?”慕容赫見冷帝銀色頓住腳步,便好奇地出聲喚他。
冷帝銀色意味深長的看了眼慕容淼,而後邁着大步款款朝大廳內走去。他有自己的重要事情處理,待他處理完畢,再去管南哥的事情吧!
他打定了這個心思,便擡眼朝偌大的大廳望去,目光犀利的尋找着自己朝思暮想的人兒。
只一眼,便被他精準無比的鎖定了那人兒的位置。
此刻,那人兒與雷靳,傑西和鄭雯雯站在一起,正舉着酒杯豪飲。
這不嘛!纔剛放下酒杯,她就擡眼朝自己這邊望了過來。
四目隔空相對,冷帝銀色暗暗叮囑自己要淡定。
他清楚看到靖雪渾身輕顫,將空酒杯碰倒的畫面。看到她怔怔凝望着他,面色陡然慘白如紙的樣子。
心中,澀然無奈。這麼久了,她還是……視他如猛虎!看這模樣兒,她怕是……第一眼便認出了他的身份。哪怕,他戴着銀色面具,遮住面容。
按理,他這個樣子,她還能一眼認出他來,他該欣慰高興的。可是,看到她驚愕悲傷的模樣兒,他一點都高興不起來。
他就是不想看到她悲傷,纔將自己僞裝成這個樣子的!因爲他太清楚,在靖雪的心中,韓御軒這三個字,是不能提及的隱痛。
既然是這樣,那麼他就不做韓御軒了,乾脆將自己僞裝成低調神秘的黑手黨——冷帝銀色!
此刻,冷帝銀色,也就是韓御軒。他透過銀色面具,將靖雪震驚的悲色看得清楚,心中一陣失落。
他邁步朝前走,一步一步的朝靖雪走過去。靖雪就傻站在原地,目光死死的瞪着他。伴隨他走近的步伐,韓御軒能清楚看到靖雪眼底深處的驚恐之色。
他心口一滯,險些崩潰。從何時起,靖雪竟然看他的眼神是盛滿了驚恐的?她,竟在怕他?
這個認知,令韓御軒接受不了。
而同樣心口窒息的,是站在韓御軒對面的靖雪。
她第一眼看到這個帶着銀色面具出現的男人,就將其認定爲韓御軒。即便他臉上帶着面具,但是看他的身形,靖雪覺得自己不會認錯。
過去的一年半時間裡,韓御軒不曾出現過,靖雪用忙碌的生活將這個男人從她的記憶裡硬生生的剝離出去。
她刻意不去關注他,拒絕聽他任何的消息。可是,不想聽,還是從鄭雯雯那裡聽到很多關於韓御軒的消息!
她知道,二零一二年五月二十三日,韓御軒的母親做了心臟搭橋手術。失敗後,做了心臟移植手術,得到了一顆很健康的心臟。
她知道,二零一二年六月九日,韓御軒的母親出院回到韓家老宅,精神病爆發,將韓老爺子活活氣死。
她知道,二零一二年六月十一日,韓老爺子下葬。韓母抱着骨灰盒到青巖寺大鬧韓父,威脅韓父不與她回家就摔了韓老爺子的骨灰盒。
她還知道,同日,韓父和韓母在青巖寺山門發生爭吵。韓御軒勸架時,一家三口你推我搡,將韓老爺子的骨灰打翻。
最後,韓老爺子的骨灰盡數灑在青巖寺山門,一個渣都沒能剩下。韓御軒在墓園,給韓老爺子立了一個衣冠冢。
而歷經那次的事件,韓御軒覺得愧對韓家列祖列宗,愧對韓父,所以將韓氏珠寶公司重新轉到韓父名下,帶着韓母人間蒸發了。
靖雪不知道後來韓御軒去了哪兒,她只知道,鄭雯雯說韓御軒離開前,給了韓父一紙韓母簽了字的離婚協議書。
早已心死的韓父拿到離婚協議書後,果斷賣掉了韓氏珠寶公司,將所得款項全部贈予青巖寺廟。而他本人,因爲拿到了離婚協議書的緣故,終於被准許剃度出家……
靖雪在韓御軒帶着韓母失蹤後,曾回國Z市兩次。她到青巖寺看望了一心向佛的韓父,又到墓園給韓老爺子送了花。
兩位長輩,一直都對她很好。誰曾想到,會發生那樣的事情!
鄭雯雯說,好人不長命,禍害遺千年。對韓母,靖雪已經無法評判分毫。
即使時光荏苒,歲月洗去了靖雪心底的喪子之痛。可是,她仍然不曾原諒過韓母。至於韓御軒……
靖雪只能說,她在努力,盡力的遺忘。也覺得,自己將對方忘的足夠徹底。
可惜,現在看來,靖雪覺得……一切不過是自己的自欺欺人罷了。因爲,她看到突兀出現在自己面前的韓御軒,心中還是會震驚,會疼痛,會難過,會……怨恨……
“Snow,你怎麼了?”雷靳是最先發現靖雪情緒不對的人,他見靖雪臉色難看,連忙擔憂的詢問出聲。
鄭雯雯是聽到雷靳的詢問後,才遲鈍的看到靖雪慘白的臉色。
她蹙眉,循着靖雪的目光看去。卻見,一個戴着銀色面具的男人,正朝他們款款走來。
“靠!”鄭雯雯驚呼一聲,對靖雪安撫道:“是個神經病啦,Snow你別怕!”
頓了頓,她低聲斥道:“這哪來的瘋子,又不是面具舞會,帶什麼面具呀?冷不丁看到,還真是嚇一跳呢。”
韓御軒聽到鄭雯雯的低斥聲,腳步未停,繼續朝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