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一下,把你的箱子打開。既然你那麼有骨氣,那我倒要看看你是不是真的不拿家裡的一分錢。”肖太太突然站起身叫住即將離去的肖唯,市儈嘴臉表現的淋漓盡致,大概是想到自己那個了不起的女婿,所以說起話來也分外的有底氣吧。
肖唯動作一僵,她可以萬分肯定裡面都是她平時換洗的衣物,可是今天多了一樣,那條帶血的牀單,那種恥辱的印記她必須親自銷燬。
如果她要檢查的話東西肯定會被發現,她們嘲笑諷刺的眼神她隨時都可以忍受,唯獨現在不行,她們根本沒有資格在這件事上嘲笑她。
“不行!”她硬着聲音冷冷的拒絕。
她的拒絕立刻換來肖太太的大聲嘲笑。
她得意的挑高眉毛,爲自己的料事如神感到驕傲萬分:“哼,我就知道你沒那麼容易放手,說吧,偷得是房產證還是珠寶啊?”
“哦?我怎麼從來不知道你喜歡把房產證和珠寶藏在我的房間裡,看來我真的要回房間去好好的蒐羅一番了。”肖唯立刻反脣相譏,她自己眼裡只有錢所以纔會覺得所有人都跟她一樣吧。
“誰…誰知道你有沒有到我的房間裡去偷,你連人都敢偷了還有什麼不敢的。”肖太太也不是好欺負的,特別是她現在攢足了力氣要找補回之前丟失的面子。
“把那句話給我收回去,不然我就撕爛你的嘴!”肖唯是真的生氣了,她現在最討厭別人說的就是這件事,偏偏那個女人總是在她傷口上撒鹽。
“你想怎麼樣,你自己都做的出來難道還怕別人說兩句嗎?我看你就是心虛,你就是下賤!”肖太太氣勢洶洶的頂到肖唯面前,她料定在肖劍鋒的面前肖唯不敢把自己怎麼樣。
“啪!”肖唯反手就是一掌,“抱歉,你自己把臉湊過來,我手癢就忍不住揮了一下。”
“你…你竟然敢打我!”肖太太徹底懵了,這丫頭真是吃了雄心豹子膽了,“肖劍鋒你看看你的寶貝女兒,她竟然打我!”
“賤人,竟敢打我媽!”肖雪兒看到自己老媽吃虧立刻就衝上來助陣。
“雪兒,給我打回去。”肖太太捂着被打的發燙的臉頰指揮女兒給她報仇。
肖雪兒猶豫了一下,因爲她的指甲昨天才做過,如果要扇耳光的話說不定會把指甲打斷,那真是太慘了,她今晚還要和安東尼約會呢。
見女兒站着不動,肖太太簡直要氣瘋了,但是自己又不敢真的和她動手,肖唯年輕有力可自己卻老了,所以她只好撲到肖劍鋒那邊對着肖劍鋒是又哭又鬧。
這次輪到肖唯嘲諷的看着她們母女了:“還打不打,不打我就走了。”
肖太太一副西子捧心狀,指着肖唯說不出半句話來。
等肖唯坐着出租車走到老遠的時候,肖太太纔想起來她還沒有去檢查肖唯的行李箱。
其實她知道肖唯根本帶不走什麼東西,因爲所有的房間她都是鎖着的,連保姆打掃衛生她都要站在旁邊監督,防止自己那些寶貝首飾被人偷走。
但是沒有侮辱到肖唯反倒被她打了一巴掌,可真是吃了大虧啊。
帶着那小小的行李,肖唯回到了自己和人合租的公寓。
“呀,你怎麼這個時候回來了?”和肖唯合住的人是一個叫溫安有着娃娃臉的網絡寫手,比肖唯要大三歲,可是兩個人一起出門的時候常常被人認爲是妹妹,更恐怖的是她竟然還有一個五歲的兒子。
“我…”肖唯覺得這種事很丟臉,可她心裡又十分的難受,也許溫安會是一個好的傾訴對象。
但她只講了出門和繼母出門吵架那一段。
“我靠,你那繼母真不是人,下輩子投胎當垃圾去吧!”肖唯一說完溫安就立刻叉着腰破口大罵,“小唯你那一巴掌打的還不夠,換做是我肯定給丫來個連環扇,扇的丫連她媽都不認識,還要連踢帶踹,打死算我的,打不死再說。”
肖唯眼珠子都瞪出來了,真是老實人不發火一發火特恐怖,平時說話都柔聲細語的人罵起人來也這麼狠啊!
“你下次還回去的時候叫上我,看我不狠狠地教訓那個三八一頓,讓她吃飽不學好,讓她沒事找刺兒挑。”溫安把袖子擼到胳膊肘,一副馬上要跟人家幹架的樣子。
“算了,那個地方我是再也不想去了。”
“我看也是,那種地方踩進去還怕把自己的鞋踩髒了呢。姑娘,別害怕,以後這就是你家,我就是你的親人,我兒子給你當乾兒子。”溫安很義氣的拍拍肖唯的肩膀,“你餓不餓,我去給你做點吃的。”
“不用了,謝謝,我沒胃口。”她現在只想放任自己沉睡過去,也許夢裡就不再那麼難過。
“那你好好休息。”溫安堅定的握拳,她馬上就去爲自己的增加一個人物,角色就是可惡又狠毒的繼母,然後,嘿嘿,看她不虐死丫的!
等溫安走了之後,肖唯連忙把自己在路上買的避孕藥吃了,她可不想再有什麼意外。
北堂御帶着滿身憤怒回到家中,卻被保姆錦姨告知:您舅舅來了。
舅舅?不好好的待在英國跑到他這裡來幹什麼。
還沒等他想明白一個看着三十出頭的男人走了出來,裁剪得體做工精細的休閒款西服,清新柔和的男士香水,沒有打領帶,看的出來是個生活講究的人。
“怎麼,看到小舅你不開心嗎?”男人未語先笑,右邊眉尾處有一顆淡灰色的小痣,隨着他上挑的眼角微微舞動,看起來竟有一絲魅惑之意。
君子人如玉大抵就是他這樣的,不溫不火從容自在。
北堂御卻涼涼的瞥了他一眼,把皺巴巴的外套交給錦姨之後就自顧自的上樓去,邊走還邊抱怨:“你一來準沒好事,我能高興的起來纔怪。”
“哎,你怎麼能這麼說呢?我又不是災星。”男人依舊笑眯眯的,看起來是個好好先生,可瞭解他的人才會知道他是有多麼的腹黑,“再說你又是我一手帶大的,我怎麼可能害你呢?”
北堂御回頭看了他一眼:“我真奇怪你有什麼事那麼開心,整天都笑呵呵的。”
“哎呀,我還活着,這就是最開心的事。”男人絲毫沒有計較他對自己的不尊重,因爲他們兩個說起來是舅舅和外甥,可是關係卻比親兄弟還要好。
“只要活着就開心了?”活着也有很多痛苦,磨難,悲傷,離別,未知。今天的北堂御好像格外有感觸,也難得的流露出了那麼一絲消沉。
“你想想世界上還有那麼多人沒的吃沒的住,天天爲生計發愁,在公司受老闆的氣受同事的陷害,不能還嘴,受再大的委屈都只能咽回肚子裡。頭上頂着房貸車貸,累的像條狗也沒人同情你。回到家裡,也不一定有了解你的家人,也許還有個蠻橫嬌氣的老婆,抱怨你不夠溫柔體貼,抱怨你沒時間陪她。有沒有突然覺得自己幸福了許多?”男人極力描述一個困苦的生活環境。
他這個外甥從小就是天之驕子,沒有受過什麼挫折也沒有過過窮日子,說起來他對生活的感悟還差那麼一點。
“是有點。”雖然他沒有受過別人的氣也不知道房貸車貸有多痛苦,但是一想到那些麻煩事就覺得後腦隱隱作痛。
“所以啊,娶老婆還是要娶乖巧懂事的,不粘你但是又很會照顧你。”男人意有所指,卻不點明,任由北堂御在那邊一頭霧水。
“你到底想說什麼?”
“我的意思是那種貪財虛榮沒有真心的女人丟了就算了,沒必要再腆着臉去求回來,以後還會有更好的。”見北堂御依然一副懵懂無知的模樣,男人笑着開口解釋。
他的話都說這麼明白了,北堂御沒道理還聽不懂,他眯起眼細細的打量着他:“你做了什麼?”
“其實也沒什麼,我只是給了那個女人一張我的名片,然後誇她很漂亮,接着無意間透露出金酋集團打算收購你的寰宇公司,你有可能變成一文不值的窮光蛋。最後我說我的家人都比較重視名譽,希望我將來的妻子是一個知恩圖報的好女人,忘恩負義什麼的最討厭了。”男人不屑的撇撇嘴,想起那個女人做作又虛僞的樣子他就替自己的小外甥感到捉急,嘖嘖,他看人的眼光還是那麼的差勁。
“所以他們想退婚,但是因爲顧忌我曾經幫過他們,因此才使了這麼一出李代桃僵讓我主動退婚?”北堂御整張臉都開始抽搐。
“呃,我這麼做都是你爸媽指使的,他們讓我來試一試你的未婚妻咯,誰想到她那麼容易就叛變了。”
男人挑眉,他本來還以爲會有一些挑戰性,誰知道那女人不但毫無反抗直接棄械投降,甚至還主動躺平。他真不忍心告訴他的大外甥這個殘酷的事實。
“那我還要謝謝你這麼辛苦跑一趟了?”北堂御脣邊溢出一抹冷笑,“謝謝你專程跑過來破壞我的婚姻,讓我成爲大家的笑柄?”
“哎呀,你不要這麼悲觀,主動權還掌握在你的手裡不是嗎?”男人用小拇指搔了搔眉毛,無所謂的說到,“明天你就鬧出點小緋聞讓大家都知道是你不要她的。”
北堂御瞬間瞭解了他的意圖,嘴角露出一絲邪惡的笑容:“然後你也可以藉着這個由頭把那女人給甩了,自己不用付絲毫責任,還讓那女人後悔莫及?”
男人無辜的眨了眨眼:“她敢甩我外甥就要有付出代價的覺悟。”
北堂御伸出大拇指讚道:“你真腹黑!”
男人得意的哼了哼:“彼此彼此!”
大小狐狸相視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