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次,祁慕寒沒有再阻攔她,只是怔怔地看着她飄然遠去的身影。
這一次,他是真的覺得這個女人是徹底完全的遠離他了。
愛一個人,不是這樣的,她看不到他對她的一絲半毫的情意。
是他愛的方式表達有問題嗎?
祁慕寒落寞的面容漸漸冰涼森寒,覆上了一層清寂的冷霜。
他終於可以找到一個說服自己繼續復仇的理由了。
她既然不再愛他,他又何必再猶豫不前了,何必再顧忌她的感受了。
只要她剛纔說一句,他們還有挽回的可能,他們或許還可以嘗試一下,他可以立馬放下所有的恩怨情仇,可以不再向他們李家報復,可以安心地和她過正常的生活。
他只是想要她一個安慰定心的答案而已,哪怕是騙騙他也好。
可是她還是這麼吝嗇,吝嗇得連跟他說個謊話都不屑。
很好,李沁雪,真有你的。
既然你打定了主意要跟我一刀兩斷,那麼就不要怪我化身爲魔。
你們李家的報應,很快就會到來的。
而至於展煜,我也有辦法讓他徹底地滾出你的世界。
凡是你喜歡的,你在乎的,我都會一點一點摧毀。
總有那麼一天,我會讓你乖乖地哭着回到我身邊來的,我會讓你心甘情願地待在我身邊一輩子。
我會讓你知道,拒絕和背叛我的下場會是什麼。
江濱廣場。
太平從祁宅出來,便喊了一輛的士直奔這裡來了。
在廣場外圍下了車,遠遠的,便見了展煜站在他的保時捷旁,穿着粉色的修身西裝,一臉騷包地站在那裡等着太平。
斜斜地倚着車窗,戴着一副黑色的墨鏡,卻是不同於以往的明朗陽光,現在的他,更添了幾分時尚範兒,儼然是型男一枚。
太平卻是確認了很久,又給展煜打了個電話,聽到他的電話在想,看到展煜衝着自己打招呼纔敢上前和他碰面的。
“怎麼了,才一個星期不見,就不認識我了?要不要這樣,真是太傷心了。”展煜一邊摘下了墨鏡,衝着太平爽朗一笑,跟着嘆了口氣,捂了捂心口,做了個被傷到的動作。
“你,你幹嘛穿得這麼,這麼花呀。我差點都認不出你來了。”太平眨了眨眼,很難相信眼前的這個時尚型男會是一個醫生。
“怎樣,很有型對不對?”展煜俏皮地眨了眨桃花眼,笑起來便破功了,所有的酷冷氣息瞬息間渣都不剩。
“呵呵,我還是喜歡你清清爽爽的樣子。”太平笑了笑,大男人穿這麼花哨,是要去拈花惹草嗎?
“第一次和你約會,你都穿得這麼漂亮,我要是穿得那麼隨便的話,怎麼配你。”展煜勾起脣角,跟着哈了口氣,目光幽幽地瞅着她,“不錯嘛,有進步啊,知道打車過來了。我還以爲你不知道江濱廣場在哪裡了。能夠找到這裡實屬不易啊,值得嘉獎。”
“我沒有那麼蠢好不好,我有嘴巴的,難道不會問的哥師傅嗎?真是的,好像我真的是個老古董一樣,什麼都不懂
。出來之前了,我有百度地圖的,所以呢,你放心,我是絕對的不會迷路。只是我們的展大醫生了,不再是白衣天使,而是變成了花花公子,害得我差點認錯人。”太平切了一聲,白他一眼。
和展煜聊天的時候,她整個人都是輕鬆自在的,不會有太多的防備和顧慮。
也不用考慮他的心情會怎麼樣。
而和祁慕寒在一起的時候,她得時刻注意他的表情變化,搞不好哪一句話說錯了就讓他心情不爽,最終吃虧受罪的是自己。
待在祁慕寒身邊的這段日子,她別的本事沒有,察言觀色倒是學會了。
要是回了唐朝,她都可以向母后主動請纓,去敵國當細作間諜了。
“我像個花花公子嗎?”展煜不滿地叫屈,“我是絕對的正人君子好不好?”
“正人君子不會勾引有夫之婦的。”太平笑道,話一出口,便覺得尷尬無比,她這不是把自己都給繞進去了嗎?
展煜嘿嘿地笑了兩聲:“司馬相如也是正人君子呀,不照樣把卓文君給勾搭到手了,兩人的愛情佳話還流傳千古了。”
“你不是說你對歷史一竅不通的嗎?怎麼說起這些就頭頭是道了。”太平臉一紅,一邊嬌嗔地瞪了他一眼。
他的意思是,他是司馬相如,自己是卓文君了?
那麼祁慕寒是什麼,是死去的前夫嗎?
“在你這個歷史專家面前,我當然得臨時抱佛腳,加菜補課呀。”展煜笑了笑,一邊拉開了車門,優雅紳士地做了個請上車的動作,“我美麗的公主殿下,請上車就坐。”
太平美美地揚起脣角,心裡有着一種說不出的滿足感,目光清靈地看了展煜一眼,跟着上了他的香車。
美麗的濱海之畔。
藍天白雲,大海蒼茫,浩渺無垠。
私人遊艇上,穿着騷包的俊逸男子載着清純靜澈的女子在海上朔水而下。
偌大的遊艇上,只有他們兩個人,靜謐清寧,歲月安好。
太平站在甲板上,雙手撐着鐵欄,眺目四望,周邊的海水蔚藍一片,茫茫大海,無窮無盡,天水相接成一色。
不遠處,可以看見飛翔的海鷗不時地掠過水麪,帶起一陣水花,發出一聲聲鳴叫,令人心情不自覺地也跟着高昂興奮起來。
另一邊,展煜則倚着欄杆,手中拿着釣魚竿,懶散地站着,海風撩起他額前細碎的劉海,陽光打在他挺拔頎偉的身子上,更顯幾分俊逸奪目,明媚疏朗。
忽然間,展煜扯動了一下釣魚竿,開始收線。
太平有些興奮地看着展煜,朝着他跑了過來,一邊看向了大海:“釣到魚了是不是?”
“嗯,是啊。今天出海手氣挺不錯的,才放下去沒多久,就有魚兒上鉤了。等着啊,一會給你做烤魚吃。”展煜一邊說着,已經將釣魚線扯了回來,上鉤的魚在水裡掙扎了一會,漸漸地沒有了力氣。
展煜手一揚,已經一點一點地將上鉤的魚扯了上來,是一條紅色的魚。
“嗯,大小剛好,夠我們兩個下餐的了。”展煜捉住那條紅色的魚,滿意
地點了點頭,一邊將它放進了水桶裡。
“喂,你真的要吃掉它呀。”太平有些心疼地看着那在水桶裡游來游去的魚,感傷地蹙起眉頭。
“當然了,等着啊,一會讓本少爺給你好好露一手。本少爺最拿手的就是做烤魚了。”展煜自得地笑了笑,提着水桶就要到下面的船艙裡去。
“別,別殺它。”太平捉住展煜的手,有些心疼地看着那條紅色的魚,“你看它多可憐,嘴巴都被你勾出血了。你放了它吧,我們不吃它好不好。我們別做這麼殘忍的事情好不好?”
“吃條魚也叫殘忍?”展煜有些驚愕地看着太平,一邊搖了搖頭,“你也太有同情心了吧。魚本來就是給我們人類吃的,怎麼說得上殘忍了。”
“誰說的。魚兒本來在水裡活得好好的,你非要把它釣上來,這就是你在侵犯它,剝奪它的生存權利。”太平哼了一聲,開始解釋起來。
“誰叫它好吃的,沒聽說一句話麼?姜太公釣魚願者上鉤,我可沒有逼它,是它主動送上門來的。我都很久沒有吃過魚了,而且這海里的、味道應該更加不錯。”展煜對着那條魚虎視眈眈,恨不得它現在立馬就變成一條烤魚,吞進他的肚子裡。
“我不管,反正你不可以吃了它。要是你吃了它,我以後都不理你了,哼。”太平開始耍起了刁蠻公主的脾氣,抱着展煜的手臂,任性起來,嘴巴撅得老高,足以能夠掛上兩個油瓶。
“好了好了,怕你了。”展煜只得無奈地投降,一邊嘆了口氣,“真是怕你了,連條魚都不讓人吃,還有沒有天理啊。”
“本公主就是你的天理。”太平雙手叉腰,一邊咳嗽了一聲,擺起了公主的架子,“本宮現在命令你,立馬將這條魚放生。然則的話,本宮就把你押入天牢,大刑伺候。”
“喏,小的這就將它放生了。”展煜恭恭敬敬地行了個禮,一邊提起水桶,乖乖地將魚扔回了海里。
太平噗嗤一笑,昂着頭看着展煜:“什麼喏,那是大漢時期的敬語。你應該回答遵旨。”
“古代的下人真是可憐,吃條魚都要被押入天牢,大刑伺候,真是太殘暴了。你說,歷史上的那些公主娘娘們是不是真的不拿下人當回事啊,心情不好就隨便找他們發泄,輕則打罵,重則砍頭。”展煜雙手抱着後頸,頗有感慨地唏噓起來。
“哪有那麼誇張。”太平反駁起來,“你真以爲砍人腦袋是那麼隨便的嗎?”
“那電視裡的戲不都是這麼演的嗎?”展煜皺了皺眉。
“那全都是瞎編亂造的,誣陷毀謗我們,起碼我就不是那種隨隨便便砍人頭的主子。我潛心向道,是不可能隨便殺人的。而且後宮宮規森嚴,公主妃嬪哪能那麼容易隨便出入皇宮。執掌生殺大權的只有皇上一個,就算是處置一個小太監,都得經過皇上的應允。宮裡都有人事檔案記錄的。不過,主子虐待下人的事情倒是挺多的,那都是正當紅受寵的娘娘們。公主又不用和誰爭寵,她閒着沒事幹嘛亂殺人。”太平極力地證明着自己的清白和無辜,她連只螞蟻踩死了都要心疼自責好一陣子,又怎麼會隨便殺人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