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年,從封雯在浩瀚娛樂公司任職以來,事業上的成功讓她的自信心滿滿,走起路來都是昂首挺胸。可是今天就在範彥晞的父親面前,她再一次重溫了被人看不起的感覺,這種感覺恍若隔世。
看她沉默着,臉色也變得發白,範彥晞攬着她的肩膀,心疼着說道:“封雯,別把我爸的話放在心上,他是在氣我不聽從他的安排,和你沒有任何關係的。”
“是真的嗎?”封雯擡眸看他,雙眼淚光閃爍着,楚楚可憐的神情讓他的心被猛的一擊,“你可千萬不要騙我。”
“怎麼會呢?”範彥晞心虛的笑笑,他試圖轉移着話題,說道:“我騙誰也不會騙你啊。我們還是去別的地方看看吧,別去想這不開心的事情了。”
“我不想再看了,我們能先走嗎?”封雯搖了搖頭問着,也許是因爲剛纔的騷動,她開始感到有人在偷偷看她。
“可以啊,我和若晴打個電話和她解釋一下。”範彥晞愣了一會說道。
和他們兩不同,華軒和舒慧一直在欣賞着今天所展出的畫作,今天在這畫廊裡面展出的一共有三十多幅畫作,其中有半數之多的畫作是出自沈若晴之手,另一部分是她這些年來精心收藏的大師之作。
他們走着走着,走到了一副肖像畫的面前,這幅畫上畫的是一個男人的側臉,飛揚的眉毛,英挺的鼻樑,單薄的嘴脣,還有那棱角分明的臉型,讓這幅肖像畫顯得深刻而又傳神,同時舒慧也覺得這畫上的人有些眼熟。
她絞盡腦汁的想着,在準備擡頭想要詢問華軒是否看出的時候,只擡頭看了一眼就立刻明白了,這畫上的人原來就是華軒,難怪她會覺的如此之熟悉。
能不熟悉嗎,這可是她熟記於心的一張臉啊,沈若晴能畫的這麼傳神相像,想來就能知道在她心裡,一定是把華軒放在很重的地位。
繼續觀察着這幅畫,接着就在這幅畫的右下角處,發現這幅畫被畫出來的時間,正是在兩年之前。
兩年前,那個時候她和華軒還是天各一方着,舒慧忍不住心酸的想到,這說明沈若晴和華軒最少認識了兩年,甚至是更長的時間。
在她胡思亂想的時候,華軒也皺着眉頭,滿臉訝異的神情,他沒有想到沈若晴居然將這幅畫也展了出來,還被舒慧看到了。
當初這幅畫作,是他看着沈若晴完成的,那個時候她還在一心追求着他,儘管他的臉上寫滿着拒絕之意,她都當做沒有看到,越挫越勇的跟在他的身後。
有一天,他實在是不想再這樣下去,便攔住她,鄭重的說道:“若晴,我可以把你當做妹妹,我們也可以成爲朋友,但是我絕對不會接受你的感情,你還是不要在我身上浪費時間了。”
“可是我愛你啊,我願意爲你浪費時間。”沈若晴有的時候天真的就像個小姑娘,她從小就被嬌養着長大,沒有受過任何挫折,更不知道不是每件事情只要努力就會有結果的。
華軒最怕的就是她這個態度,讓她無從勸說,而他又不能對她太過殘忍,因爲他也很感謝她經常抽空陪伴着甜甜。
“若晴,可是你知道嗎,這會讓我感到對不起你,很有負擔。”華軒內疚着說道。
“你不要覺得對不起我,這一切都是我自願的。”沈若晴的眼神有些黯淡了下來,她倒從來不知道她的感情會給別人帶來壓力,“如果你真的爲此感到抱歉的話,可不可以答應我一件事情?”
“什麼事情,只要不是涉及……”華軒認真的看着她。
“你放心,當然不是讓你接受我這種事了,”沈若晴打斷了他的話,她說:“我想讓你答應我給你畫一幅畫。”
“一幅畫?”華軒有些不相信,就這麼簡單,只要一副畫就可以了?
“對,我想給你畫一張你的畫像,能讓我在看到這張畫的時候就能想到你,你能答應我嗎?”沈若晴用飽含期待的眼神看着他,而他無法拒絕。
最後,華軒當然是答應了她的這個要求,於是在一個夏日的午後,他坐在光線充足的客廳裡,讓她在畫板上勾勒出他的輪廓,而這幅畫完成以後他只看過一次,就被對方當成寶貝一般收了起來。
儘管只有那一次,他卻還是還是認出了就是如今這掛在牆上的這幅畫,當年她既然這麼看重這幅畫,怎麼會在今天將它成列了出來,難道因爲她已經放下了嗎?
華軒不免聯想着起來,他卻沒有注意到因爲他出神的盯着這幅畫,舒慧的臉色並不好看。
她雖然知道華軒現在對自己絕對是一心一意,但誰知道在她曾經離去的五年裡,他是不是和別的女人曾經在一起過呢,而眼前這幅畫就是那曾經的紀念呢?
她有心想要盤問華軒,卻又害怕真的被自己猜中了,只好苦着一張臉壓抑着內心的不安。
但事情並沒有到這裡就結束了,當他們臨走時向沈若晴告辭的時候,只聽她出聲挽留着說道:“請等一下,我有一份禮物要送給你們。”
還有禮物嗎?雖然兩人心中疑惑,卻還是等了幾分鐘,只見沈若晴讓她的助手拿了一個精美的盒子。她當着兩人的面將盒子打了開來,原來裡面靜靜的躺着一副卷軸。
將卷軸打開,展現在他們面前的是一幅畫,沈若晴笑着說道:“華軒,這幅畫你很眼熟吧,其實這纔是當年畫的那副,今天展出的那只是我後來臨摹的。”她介紹着這幅畫說道,而這幅畫赫然就是他們之前看到的那副肖像畫。
“本來我想着這幅畫我也許要一輩子留在身邊了,但今天看到了舒小姐,我突然覺得你纔是最適合它的主人,所以我現在要把這幅畫送給你們。”
儘管沈若晴說的合情合理,舒慧也笑着面對這個女人,但她的心裡並不是個滋味,她很懷疑沈若晴到底安的是什麼心,既然說要把這幅畫送給他們,爲什麼要把臨摹的畫展出來呢。
而且這副肖像畫,到底哪副是最開始的那個,哪一個是臨摹的只有她自己知道,她這樣難道是想要提醒自己,儘管和華軒在一起的是自己,但自己卻沒有得到全部的他嗎。
直到離開畫廊,舒慧仍舊沉着一張臉,就連華軒好幾次和她說話,她都一副愛理不理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