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心雨斜躺在牀上,輕輕的撫摸着那日漸隆起的小腹,這個即將來到人世的小生命在一天天的長大,隨着他到來的日子的臨近,薛心雨越來越覺得做什麼事情都有些力不從心了。看來真得想個辦法才行,不能再這樣下去了,真要是萬一有點什麼意外,自己都不會原諒自己的。
薛心雨慢慢的用胳膊支撐起身子,腰部傳來一陣陣的痠痛,她回手揉了幾下腰,才站起身走出了房門。黎爽已經把小朋友們帶回了教室,操場上頓時安靜了下來。薛心雨走到教室門口,黎爽正好開門走了出來。
“園長。”薛心雨看了一眼屋裡的孩子們接着說道:“我想和您談談。”
黎爽一笑,說道:“什麼事啊心雨,還這麼鄭重其事的?”薛心雨的臉微微一紅說道:“還是到外面說吧。”黎爽看了看薛心雨,心裡似乎已經意識到了什麼,沒有再說話,慢慢的向着室外走去。
“怎麼了心雨?有什麼事你就儘管說吧。”黎爽轉身站下,微笑着看着薛心雨說道。
薛心雨深深的吸了口氣,臉上沒有了剛纔的笑容,卻浮現出一股嚴肅的表情,她看了看黎爽,開口說道:“園長,其實有件事我一直沒有和您說,但是現在已經到了非說不可的時候了。”
“什麼事啊心雨?有那麼嚴重嗎?”黎爽仍就滿臉笑容看着薛心雨說道。
薛心雨的臉上露出一絲苦笑:“也許在其他人看來,這件事不是很嚴重,但是對於我來說,這件事卻是我這一生中最大的一件事。”黎爽臉上的笑容漸漸的收起,她看着薛心雨,心裡對自己的想法多了幾分肯定。薛心雨卻沒再看黎爽,接着說道:“在我到咱們幼兒園應聘之前,就已經有孕在身了。”
聽到這,黎爽的表情卻沒有像薛心雨想象的那樣驚訝,只是微微一愣,隨即臉上再次浮現出了笑容,她輕輕的拉起薛心雨的手說道:“心雨,你能和我說這件事,我很高興,這足以證
明你對我的信任。這沒什麼啊,很正常,我們女人哪一個不是要做媽媽的呢?”
薛心雨再次的苦笑了一下,看着黎爽說道:“我和其他人不一樣,我的孩子在來到這個世界上的時候,他無法看到他的爸爸,而我,將是他這一生之中唯一的依靠。”
黎爽這時才微微一愣,看着薛心雨的眼神中充滿了疑惑:“那……?”
“過去的事情我不想再提了,只是現在我的身體一天比一天不方便了,越來越覺得不適合再在這裡做下去,我想辭掉這份工作,安安靜靜的等待孩子出生。”
黎爽的目光輕輕的掃視了一眼薛心雨的身體,那孕育着一個小生命的地方,在薛心雨沒有刻意掩飾的時候,很清晰的顯示了出來。黎爽的臉上帶着善意的笑容,側着身拉着薛心雨的手,用手指了指薛心雨的小腹說道:“呵呵,心雨,你瞞的還挺嚴實的呢,幾個月了啊?”
“四個多月了。”薛心雨的臉一紅,羞澀中帶着一絲苦澀。
黎爽看着薛心雨的表情,心裡頗不平靜。雖然她不知道在薛心雨的身上到底發生了怎樣的事情,但是就薛心雨的表情來看,這個穩重而含蓄的女孩兒,似乎有着一段頗爲傷心的過去。她輕輕的嘆了口氣說道:“心雨,過去的事情既然你不想說,我也不問,但是就你現在的情況,即使你不做這份工作,身邊也沒有一個能夠照顧你的人啊。難道你不想讓你的父母知道這件事情嗎?還是他們知道而你在迴避他們啊?”
“他們還不知道。”薛心雨的目光看向遙遠的天空,在那裡,有日夜在爲自己擔心的爸爸媽媽,但是現在自己仍就不想讓他們知道這件事情,自己選擇的道路,她不想讓二老跟着自己去承擔這本不該屬於他們的坎坷命運,這一生,爲了自己和哥哥,他們已經付出的太多了。
“那你不打算告訴他們嗎?”黎爽問道。
“我不想告訴他們,畢竟我已經是嫁出
去的人了,這件事我自己來承擔。”薛心雨的眼中帶着堅韌,倔強的她既然已經決定,就不會再有更改,這也許就是自己的命。
“但是,你的身體會越來越不方便的啊,總是需要有個人來照顧你啊?”黎爽的臉上露出了一股焦急的神色,她是個過來人,女人在這個時候有多難,她的心裡一清二楚,在這種時候,是最需要親人在身邊照顧的時候,怎麼能讓薛心雨自己一個人來獨自面對呢,要是真的有什麼意外的話,身邊連個親人都沒有,那薛心雨的感受將是多麼的淒涼!
“不行,心雨,你這樣是絕對不行的。既然你不想把這件事情告訴給你的任何一位親人,我也不能就這樣讓你自己解決這件事情,至於你辭職的事以後再說,你的事我來想辦法。”黎爽說話乾淨利索,不給薛心雨絲毫的迴旋餘地。
“園長……我……”薛心雨剛要再說什麼,黎爽揮手打斷了她,接着說道:“心雨,你什麼都不用說,既然你和姐姐相識一場,我就不能這麼看着你一個人遭罪,這件事就這麼說定了,我來想辦法。”
薛心雨的眼中帶着一抹晶瑩的亮光,激動的看着眼前這位和藹可親的大姐姐,想要說什麼,但是嗓子裡似乎有一團亂麻堵在了那似的,讓她說不出話來。
“好了心雨,你現在就什麼都不要想、也什麼都不用說,等晚上下班到家再說。”黎爽說完,拉着薛心雨的手向着教室走去。
在薛心雨往常乘坐公交車的站點,一位三十左右歲的男子站在站臺上,不住的四下張望着。在他的手裡,還拿着一張照片,他不時的看一眼手裡的照片,再四下裡看着來往的行人,尤其當有年輕的女孩兒走向車站的時候,他都會仔細的看一看人家的臉,他這樣的舉動,惹得來往的人們,都拿着一種警覺的眼光看着他,男子似乎也意識到了自己的行爲有些不妥,看着來往行人的目光收斂了許多,但卻仍就不住的站在那裡張望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