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同事被嚇得臉色發青，“麗麗姐……這，子柔這是怎麼了？”
“我哪裡知道？”徐麗拍了拍胸口，心有餘悸，“大概是不高興吧？誰也不喜歡被踩在頭上啊，尤其是那種要學歷沒學歷，只會裝模作樣的女人。”她翻了個白眼，也走進了洗手間裡換衣服。
只剩下資歷最輕的女同事留在原地疑惑不解。
蔣先生的那個項目他們一共花了一個多月的時間才定下了最終的合同，正式簽約那天楚恬提出要跟着過去，但是楊子軒沒有答應。
他深思道，“蔣先生最近還有另一個項目在處理，所以我們不能打擾他太久，簽完合同就會馬上回來，用不着那麼多人。對了，你要過去做什麼？”
“也沒什麼……只是上次在酒店裡認識了一個朋友，想把東西還給他而已。不過也不是一定要過去的。”
工作上的事情可輪不到她兒戲，雖然楊子軒平時沒什麼架子，但在工作上也是很嚴肅的。
本來不過是想把那張貴賓卡還給容衍，她沒有對方的聯繫方式，也不知道這人會不會回到酒店裡，沒必要爲了這件事特意過去一趟。
出發那天，楊子軒就只是帶了何經理和季子柔，季子柔又臨時決定帶着徐麗一起過去。畢竟很多事情都是徐麗在幫忙，要是沒有她，季子柔一個人根本處理不了這麼多事情。
“子柔，你知道嗎？再過一個月就是公司的週年慶，所有人都得出席，包括祁大少他們。”
“我知道，但這又怎麼樣？”季子柔看了她一眼。
儘管這是她在公司的第一年，但之前已經有前輩把大概的流程告訴過她。身爲設計部新上任的部長，這種場合，她是必須出席的，到時候說不定還有機會和股東層的人接觸。
“你就沒有想過把楚恬和祁大少的關係說出去？”她擠了擠眼，“我上個星期特意去問過物業了，原來我們現在住的那片公寓區都是公司的！業務經理還告訴我，當初這邊公寓區竣工的時候，祁家給他們每個人都留了幾間公寓，祁大少也有的，我現在非常肯定楚恬現在住的那間公寓就是祁大少給她的！”
“金屋藏嬌這個詞，你肯定是知道的，對吧！”
“你又想說什麼？”徐麗的辦事能力的確很高，但她這種性格季子柔漸漸就覺得嫌棄。她根本不想聽見任何關於楚恬的事，可徐麗就像跟上癮了似的，一有機會就在耳邊不停的說。
她又沒有辦法呵斥她不要再說下去。
“很簡答啊！”徐麗來了興致，“你看看，全公司上下根本沒有人知道祁大少和楚恬的事，那就證明祁大少沒想過要公開，說不定他和楚恬就是玩玩的，是這個女人死活要纏着的。等到週年慶那晚，我們就找個機會把這件事告訴祁夫人！”
“我可打聽過了，聽說祁夫人最討厭的就是一些不三不四的女人，之前不是也在傳總裁的妻子是他們家的傭人的女兒嗎？後來他們結了婚，可把祁夫人給氣到了，針對了那個女人好幾年，看在那個女人生了個兒子的份上才勉強容接受她的。最嚴重的的那次還把人給逼得出國了。”
季子柔對這些八卦其實不感興趣，也清楚這些事情不是她能打聽，要是傳到了別人耳中，很有可能成爲她的把柄。
但這裡只有她和徐麗。
徐麗要說這些話，她根本阻止不了，又不想被楊子軒他們聽見，耐着性子說道，“這些事說着很容易，但要是被祁夫人知道了，下場可不是我們能承擔的。你也知道黃濤現在看我不順眼，黃經理又在公司待了這麼久，他肯定認識很多高層，要是被他們抓了這個把柄，你覺得我還能待在公司裡嗎？”
“當然不可能了，所以我也沒打算讓我們動手？”
徐麗狡黠的湊過來在她耳邊說了幾句。
季子柔聽着，表情微微發生了一些變化，也沒說可不可以就一直沉默着。
一個半小時的高鐵很快就抵達了，他們順利和蔣先生簽下了爲期三年的合同，接下來的事情就容易處理了。
忙完這一輪，公司內部陸續傳出了週年慶的消息，鬧起了一頓小高潮。
季子柔卻越發凝重，望着徐麗熱切的和衆人交流着在週年慶上該穿什麼衣服。想起那天在高鐵上的事，她理應該去阻止的，卻不知道爲什麼，心裡卻希望事情能順利進展下去，讓楚恬離開這裡。
也許，在不知不覺間，她就容不下這個人了。
在公司裡付出了這麼多的努力，屢屢被上司壓制，好不容易熬出頭了，楚恬卻對她冷眼相看，甚至也不願意幫她一把。她自問上次沒有做錯任何事，哪怕是上次偷偷調換了文件，她也沒有下狠手，只是換了一份文件，楚恬完全可以在電腦上重新打印另一份。
可她根本沒想過要幫她，還把這件事告訴了楊經理大肆的調查了一番，要是被查出是她做的，黃濤肯定會藉着這個機會針對她。
楚恬難道不知道箇中的厲害嗎？她知道的，她只是不願意幫她而已！
想到這裡，心中的怒火涌上，季子柔扭頭回到辦公室裡，決定不再管這些事，反正動手的人又不是她，她已經勸阻過了，徐麗不聽，她能有什麼辦法？
一個月後，週年慶如期舉行。
全公司上下都能出席，爲此，公司特意提前安排了一個可容納一千人的宴會廳，可是還是太小了，臨時又在旁邊加開了一個小的宴會廳，這才把問題解決掉。
楚恬早早就被葉欣拽過來，震驚的看着眼前精緻的宴會。頭頂的天花板上懸掛着一盞巨大的水晶吊燈，天花板上刻畫着一副西方聖母的油畫，看起來美輪美奐的。
依稀能看見聖母的衣服上還用金箔點綴着，在燈光映襯下流光溢彩的。
這是她從來都沒有見過的景緻，也從不曾想象過竟會有這麼漂亮的裝飾。望着這個裝修得宛如宮殿的宴會大廳，她舌根發苦，深深的感覺到她和祁翰墨之間相差得實在是太遠了。
“小恬，過去那邊看看啊，那邊的蛋糕可精緻了！聽說都是請蛋糕師過來現場做的，只有這兒才能吃。”
“你先過去吧，我想去一趟洗手間。”
“那好吧。”
葉欣沒看出她的不對勁，欣喜的走進人羣裡一路餐桌那邊過去。
雖然沒有人規定過，但出席週年慶的人都不約而同的穿上了禮服，楚恬身上的這身禮服還是前幾天臨時出去買的，她沒有告訴祁翰墨。
不過祁翰墨說他未必會過來。
看着身上橘紅色的露肩禮服，她愣了一會兒，很是不習慣穿這種衣服。裙襬是開叉的，每次邁步都會露出底下纖長的雙腿。
避開人羣去到洗手間裡，她恍惚的看着面前的鏡子。
鏡子裡的女人化了一個簡單的淡妝，長髮被盤成了髮髻，特意垂下的髮絲修飾着面容，露出了雪白的鵝頸。
回想起方纔在宴會大廳裡的盛況，她側身靠在冰冷的牆壁上，心裡的壓抑弄得呼吸難受。她以爲自己再努力一些就能離他更近一些，可今天的這一切，早就超出了她的想象，恐怕不是她能追得上的。
在洗手間裡待了很久，直到外面突然有人進來，她才意識在自己在這裡待了太久了，又不想回到宴會大廳裡，便隨意在外面找了個位置坐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