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
祁翰墨臉上沒有表情變化，修長的手指在鍵盤上飛快的敲打着，“其他事情你不用管，留在部隊看着。”
“我知道怎麼處理的。”謝衡謹慎應道，“但是，隊長，我們真的不用把楚祺的事告訴楚恬嗎？哪怕透露一點也不行？我見她之前爲了找到楚祺願意和容衍那夥人合作，我擔心容衍會看準這個機會再次對楚恬下手，雖然她什麼都不知道，卻是最能威脅楚祺的。”
“我只有分寸。”
“好的。”
把話說到了這個份上，謝衡也知道不應該多問了，很快掛了電話。
他把電腦上的文件處理好，下意識的伸手拿起咖啡杯卻發現被子裡的咖啡早已被喝光，旁邊的奶牛一點兒都沒有用過。
他雖然沒有喝咖啡的習慣，但也能嚐出楚恬給他衝的是速溶咖啡，味道並不好而且糖精味很重，但是不知道爲什麼他卻在不知不覺間喝完了。
起身去到廚房，給自己倒了杯白開水，午後的陽光從窗戶照進來，正好落在了整潔一新的廚臺上，白色的大理石上泛着鋥亮的光。
第一次來到這間公寓還是在它沒有裝修好之前，本來想着公寓位於市中心，作爲一個臨時休息的地點也挺方便，只是後來的工作太忙，導致他早已忘了這間公寓的存在，但名字卻早已寫着是他的。
那天跟楚恬提起，他才貿然想起了還有這間公寓的存在，帶她逛了一圈最終還是看上這個地方。正好面朝着日落後的陽光，明亮的光線充斥一室。
走到房間門前，本想通知楚恬，他的事情已經處理好打算回去了，沒想到手稍微用力一推，房門就自動打開了。
女人和衣躺在牀上睡熟着，連被子都沒有蓋，直接睡在了被子上，一旁的落地玻璃門敞開着，午後燥熱的風夾帶着幾絲清涼吹起了透明的窗紗。
祁翰墨輕聲走進房間裡，把窗簾拉上擋住了刺眼的陽光，又把空調打開幫楚恬蓋上被子。
正想要把手收回，女人忽然翻了個身，纖細的手恰好抓着了他的手腕，嘟着粉嫩的脣瓣似乎在抱怨着什麼，只隱隱聽見了“哥”這個詞。
女人在家裡素顏照天並沒有化妝，就連眉毛也沒有被修飾過的痕跡，看着卻很舒服。
他多看了一眼，拿開楚恬的手出了房間。
等她朦朦朧朧的醒過來窗外已經一片漆黑，楚恬打着哈欠把手機拿過來，一看就看見了六點多，沒想到自己這一覺居然睡了這麼久——慢着，祁翰墨還在這裡！
她頓時驚醒，急忙跑到外面，一陣誘人的飯菜香隨即飄進鼻腔裡，下意識的往廚房望去，竟意外的看見祁翰墨正在廚房裡炒菜！
“你怎麼不把我叫醒？”她懊惱的走過去，發現前幾天放在廚房裡的蔬菜都沒有了，還有一個嶄新的購物袋放在餐桌上，應該是祁翰墨剛買回來的。
“拿出去吧。”
男人沒理她，把東西都拿去洗乾淨。
也不知道他在廚房裡忙了多久，衣服的袖子被往上挽起了些露出小麥色的胳膊，隨着他擡手的動作，胳膊上的肌肉微微隆起。
楚恬看了眼就心跳加速，等到把菜捧走了才一陣懊悔，早知道祁翰墨會這裡待這麼久，她就不應該去睡覺。
昨晚忙着照顧季子柔，她到凌晨才睡覺，第二天一早又早早的起來讓季子柔回去，接着祁翰墨就過來了。
本來想着他不過是過來幫她弄點東西，很快就會離開的，廚房裡只准備了些咖啡和飲料，她放在櫥櫃裡泡麪也沒來得及收起來，肯定比他看見了！楚恬懊惱得咬脣，第一次讓祁翰墨過來，自己就在房間裡睡覺，就連晚飯也要他準備。
“你，你是怎麼會做飯的？”
看着桌子上的三菜一湯，她抿了抿脣，極力想尋找一個話題，免得這麼尷尬。
“在部隊裡學的，坐。”祁翰墨把碗筷拿了過來，見她還站着特意提醒了句，還把碗筷給她拿了過來。
楚恬頓時紅了臉，原本想着要在他面前自然些，可瞬間又心如鹿撞。
吃飯的時候連腦袋也不敢多擡頭，一旦看見祁翰墨把手伸到面前，她就猛地一怔，連呼吸都覺得困難，來回折騰了許久才稍稍好轉過來。
從來沒有想過第一次和祁翰墨吃飯會是這個模樣，她曾經幻想過他們會像普通的情侶那樣在餐廳裡吃飯聊天，可現在他們卻像是一家人坐在屋裡的大廳，聽着電視機的聲音吃着家裡的飯菜，感覺也挺好的。
而且，祁翰墨似乎一點也不陌生，他清楚公寓裡的東西都放在那裡，反倒是楚恬顯得像是個客人一樣，還要他來照顧。
這可不行啊！眼見着祁翰墨要去倒杯水，楚恬趕緊搶在他前頭，“你想喝什麼，我給你倒。”
“白開水就好。”他看着楚恬，深邃的眼睛裡倒影着她的模樣。
在楚恬臉頰發燙之前又挪開了視線，她鬆了口氣趕緊把水給倒好，想了想，還是找了個話題，“我一直住在這裡真的沒有問題嗎？我之前問過了，原來要申請員工宿舍也不是這麼簡單的，我好幾個同事都問我爲什麼住在這裡了，我跟他們說我是暫住在朋友家裡。”
“那就這樣說。”
“啊？”她愣住，隨後才反應過來，“你，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要是覺得麻煩，你可以說公寓是朋友借給你的。”
“你的意思是我們現在是朋友了？”
“恩？”祁翰墨波瀾不驚的擡眸，乍然對上了女人攥着亮光的雙眸，放落下的筷子不由微僵，爾後，喉結微微滑動，“恩”了聲。
“那好，我就按照你的意思去說吧。”楚恬極力控制着上揚的脣角，視線在祁翰墨身上游走了好幾圈，輕咳着假裝不經意的問道，“對了，你前段時間一直在軍營裡？你不用，額，就是你父母不急着要你找女朋友的嗎？我有一個同事幾乎每天都被催着相親，可慘了！”
“不急。”
“爲什麼？”
“不爲什麼。”
楚恬被他沉悶的態度弄得撇了撇嘴。和祁翰墨聊正事是件很愉快的事，可一旦跟他閒聊，這男人又會悶得讓人跟他說不下去。
她哎了聲，見桌面上的東西吃得差不多了，找個乾淨的小碟子把肉都夾起來放在祁翰墨那邊，“我先把這些拿去洗了，你把肉都吃了吧，直接扔掉太浪費了。”
她笑着把碗筷都拿走，見祁翰墨像是沒有反應過來，忍不住衝他擠眼一笑，打算活躍氣氛。
廚房裡很快傳開水龍頭嘩啦啦的流水聲，還能聽見楚恬輕快的哼着歌。
看着手旁的碟子，他脣間不經意的勾起一抹很淡的弧度，淡得幾乎看不見。
等楚恬甩幹雙手從廚房裡出來，就看見祁翰墨已經把餐桌都收拾好，她之前給他的那碟小碎肉也被吃掉了。
咬了下乾燥的脣瓣，其實剛纔她是故意的就想知道祁翰墨會不會抗拒她一些太過親密的小舉動，結果他一點反應都沒有。
那麼在他心裡，她是不是有些不一樣的？
楚恬捂着微微發燙的臉，小跑着過去把東西都收拾好。
大概晚上九點多，祁翰墨要回去。
她藉口說要下樓買些東西，跟着祁翰墨一起下去了。
這個時候，公寓樓下早就沒人了，昏白色的路燈從樹冠中隱隱透出。
晚間的涼風迎面拂來。
楚恬安靜的跟在祁翰墨身旁，餘光不時移到他臉上，全然沒有注意腳下的臺階，猛地一腳踏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