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晃眼,又是半個時辰過去。
儘管和巡天風族的隊伍相遇,並且聯手在一起行動,但是情況似乎並未改變什麼。
無非就是一條原本只能向前的通道,變得錯綜複雜起來。
石樑暴力的亂闖亂撞,並未給他們的處境,帶來任何實質的變化。
轟轟轟!
石樑是一個十分不聽勸的傢伙,哪怕燕孤蓬再三約束,讓他不要亂來,可惜,顯然是沒什麼效果。
這傢伙一不耐煩起來,就是一陣狂轟亂炸。
伴隨着整個通道又一次劇烈的搖晃,那名扎着高馬尾,看起來英姿颯爽的長槍仙尊,終於忍無可忍了!
唰!
寒芒一閃,她手中那柄亮銀色的長槍,直指石樑的咽喉,冷着臉道:「你除了會在這裡無能狂怒之外,還有什麼別的用處?」
「嗯?」
石樑一聽,頓時瞪大了眼睛,「你這個女人,老子也忍你很久了!從一開始就一直臭這張臉在那裝高手,你特麼有能耐,你倒是帶大家走出去啊!」
砰!
話音落下,石樑一拳將長槍打偏。
一時間,那名長槍仙尊的怒氣也被點燃,槍尖一挑,便要動手。
「孫師姐,你冷靜些!現在大家同坐一條船,還應該同舟共濟纔是!」
月影疏連忙上前好言相勸。
燕孤蓬也是一個頭兩個大,恨鐵不成鋼的瞪了石樑一眼,這傢伙脾氣本來就大,再加上現在這樣的處境,誰心裡都憋着一股氣,自然是一點就炸了。
他只能苦笑和稀泥,「以和爲貴,以和爲貴嘛!」
誰知石樑卻仍是不罷休,依舊罵罵咧咧道:「要動手,老子奉陪到底,最討厭別人拿槍指着我了!特別是被娘們指着!從來只有老子指娘們,什麼時候被娘們指過!」
這一下可徹底把那手持長槍的仙尊孫芳翎徹底點炸了,就連其他巡天風族的女弟子們,一個個面色也都陰沉了下來。
石樑這句話,完全就是在無差別的攻擊在場的所有女性啊!
即便是同爲天執的白萍兒,也沒好氣的瞪了石樑一眼。
這傢伙不僅是個莽夫,還是個十足的蠢貨啊!
燕孤蓬嘴角亦是抽搐了幾下,帶不動!
這隊友根本帶不動啊!
凌峰搖頭笑笑,心中卻暗自將之前的路線全部在腦海中回憶了一遍。
正如燕孤蓬之前所說的,既然是法陣,自然有其運行的規律。
找到這種規律,便可以破陣而出。
奈何,凌峰的陣法造詣雖然有些水準,但是也只能算是半桶水的水平。
這個時候,凌峰就忍不住有些懷念玉君瑤這個才女了。
如果她在這裡的話,說不定可以找到這種規律吧。
對了!賤驢!
凌峰眼前一亮,忽然想到了,這賤驢和帝御門可是也有着千絲萬縷的聯繫,說不定,他能知道些什麼。
雖然自己之前給他折騰的夠嗆,他也沒能想起什麼。
但現在身處於帝御門之中,或許可以勾起賤驢一些封存在記憶深處的片段。
「賤驢!」
凌峰通過靈寵契約,溝通賤驢,下一刻,腦海中傳來賤驢懶散的聲音。
「幹嘛!」
「怎麼樣,對周圍的環境,有什麼印象麼?」
「我靠!」
賤驢頓時罵罵咧咧起來,「就算這裡是帝御門,本神獸從帝御門被帶往下界的時候,還是顆蛋呢!能有什麼印象!」
凌峰訕訕的摸了摸鼻
樑,看樣子,這賤驢是指望不上了。
而此刻,石樑和孫芳翎已經不顧勸阻,先行內鬥起來。
兩人下手都毫無保留,槍來拳往,在這本就狹窄的通道內動手,更是打得周圍的巖壁撲簌簌亂墜,似乎隨時要徹底崩塌。
兩人看情況不妙,要殃及衆人,居然越大越遠,眨眼工夫,已經衝出幾千米外去了。
只留下一條無比狼藉的通道,四處都亂石碎瓦。
「哎……」
燕孤蓬和月影疏同時嘆了一口氣,攤上這倆愣貨,也是倒黴。
而就在凌峰詢問賤驢無果,準備繼續跟着隊伍埋頭前進的時候,腦海中忽然又傳來了賤驢的聲音。
「等一等!」
「嗯?」
凌峰眼前一亮,莫非賤驢想起什麼了?
「前面!」
賤驢的聲音之中,帶着一絲激動的情緒,「前面有寶貝!」
「……」
凌峰翻了個白眼,果然,尋寶纔是賤驢的老本行啊。
不過,有發現總比沒發現要好吧。
「那憨貨,怎麼越打越遠了!」
燕孤蓬眉頭一皺,看了一眼月影疏,沉聲道:「月仙子,看來必須出手制止他們了。」
月影疏沒有說話,只是點了點頭,旋即看了一眼身後的巡天風族子弟,旋即一起追了出去。
因爲石樑和孫芳翎的大戰,通道都被拓寬了不少。
衆人追出數百米之後,忽然感覺一股熱氣,一絲絲直衝頭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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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緒似乎也變得越來越暴躁起來。
而事實上,之前在石樑和孫芳翎撕破臉皮的時候,這種感覺就已經開始出現了。
但是越是深入此處,壓抑在心底深處的負面情緒,似乎就開始變得不可遏制了。
「究竟……」
就在此時,一個暴怒的聲音從隊伍中後段傳出,竟是一名天執的仙君,開始失控了。
【鑑於大環境如此,
只見他死死抱住自己的腦袋,雙眸之中,已然佈滿了血絲。
「該死,該死,這個鬼地方!」
下一刻,那仙君勐地抽出佩刀,一刀斬出,身邊一名仙君退避不及,就被他劃傷了大腿。
嘩啦!
鮮血潑灑而出。
那殷紅的鮮血,似乎也在人羣之中,點燃了憤怒的火苗。
「***幹什麼!」
那名被砍傷的仙君,暴喝一聲,絲毫沒有半點猶豫,反手掏出腰間的軟劍,就殺了過去。
其他人也的表情也開始變得異常詭異起來。
他們不僅沒有出手阻止,甚至還開始發出一陣陣令人毛骨悚然的獰笑聲。
開始是仙君,接着,居然連仙尊強者,也變得暴躁,憤怒。
和之前的石樑,孫芳翎一樣,甚至猶有過之。
「受不了了!我再也受不了了!」
被斬去一隻手掌的段一平,先是將腦袋狠狠砸在巖壁上,然後就像是撞了邪似的,衝進人羣中就開始瘋狂無差別攻擊。
只是短短的不到三十息時間,人羣便亂作一團。
「大家都……」
即便是爲首的燕孤蓬以月影疏,也都開始大失常性,雖然拼命試圖以劇痛來刺激自己清醒,但是很快,所有人的眼睛之中,都佈滿了血絲,繼而變得一片通紅起來。
瘋魔!
短短不到三十息,如此之多的仙尊,仙君,居然全都淪爲了瘋魔!
唯一還能夠保持清醒的,大概也只有凌峰了。
首先自然是凌峰的心性比起常人更加堅毅百倍,另外就是,每當凌峰即將陷入迷失的時候,胸口便會有一股涼絲絲的氣息開始在自己的四肢百骸之中游走起來。
而這股涼意,居然是源自於自己佩戴在胸口的星辰之石項鍊。
看樣子,這東西也不知是會吞噬各種珍貴的晶石,關鍵時候,也能派上一些用場。
看到所有人亂作一團,互相廝殺,凌峰的眉頭頓時深鎖起來。
這樣下去,要不了多久,所有人怕是都要死在這裡。
不管怎麼說,自己也是天執弟子啊!
目光一凝,凌峰取出自己隨身攜帶的金針,身影一閃,繞到一名天執仙尊的身後,想要封住他的竅穴,讓他先昏迷一陣子再說。
然而,隨着凌峰的金針刺下去,對方本該昏厥,卻好像沒事人似的,抓着大刀就朝凌峰砍了下來。
「太玄鍼灸術都失效了!這些人的筋脈已經徹底混亂了!」
凌峰眉頭一皺,再這樣下去,他們恐怕不只是自相殘殺而死,體內瘋狂亂走的力量,都足以讓他們今後都徹底變成瘋子。
必須查清楚這些人陷入瘋狂的原因才行。
凌峰深吸一口氣,看着正在互相殘殺的衆人,輕嘆一聲,旋即取出捆仙鎖,先把所有人捆住再說。
還好,這些人完全失去理智,連自己的仙術功法都不會用了,完全就像是一羣瘋狗一般,胡亂撕咬,凌峰對付起他們來,倒是輕鬆寫意。
解決了這些傢伙之後,凌峰又把天龍王那廝先丟進了五行天宮之中。
正好,趁着這次機會,先脫離隊伍再說。
下一刻,凌峰身影一掠,朝着賤驢所指引的方向衝出。
這裡,正好也是孫芳翎和石樑一路打過來的地方。
可以看到,原本坍塌崩潰的巖壁,開始變得相對完整一些,但是原本的槍痕,拳印,也都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排排深深的爪印。
果然,兩人也都在越發深入此處之後,失去了理智。
不一會兒,凌峰在半道上看到一柄銀色的長槍,正是孫芳翎的武器。
再往前一段,就看到孫芳翎和石樑居然抱在一起,互相撕咬,就像是發瘋的野獸一般,渾身上下,已經是血跡斑斑。
凌峰搖頭輕嘆一聲,只能私下一些布條,先給兩人的嘴巴塞了起來,然後又用捆仙鎖把他們捆在一起,確定他們無法再活動之後,這才繼續向前深入。
果然,前方與之前的通道有些不同。
在這通道的盡頭,居然是一座祭壇!
在祭壇之上,懸浮着血紅色的……
凌峰眉頭微皺,該如何去形容那件東西呢,那簡直就像是從人體內剛剛掏出來的一顆還活着的臟器。
肝臟!
凌峰精通醫理,自然一眼就能認出此物。
祭壇之上,擺放着一顆栩栩如生的肝臟,又或者說,這原本就是一顆肝臟呢?
凌峰愣了愣,如果以醫理來區分,人類的五臟六腑,其實對應着各種各樣的情緒。
喜怒憂思恐,分別對應人體心肝脾肺腎。
這祭壇之上的肝臟,正好對應着憤怒的情緒。
難道,天執和巡天風族的仙尊們,忽然開始憤怒暴躁,再到失控,完全就是受到這顆古怪的「肝臟」的影響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