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人,竟敢擅闖天晶聖島!”
凌峰一行人,才一登島。
不,甚至應高說是還未曾踏入天晶之島旳領域,便已經有十餘名守衛,將破界梭團團包圍了起來。
顯然,因爲身具特殊血脈天賦的緣故,天晶一族曾經多次遭受到貪婪的外族多番獵殺,一度險些滅絕。
因此,這個族羣對於外界有着無比強烈的戒心,即便是已經隱藏在如此隱蔽的地方,也都還世世代代,保持着無比森嚴的戒備。
不僅如此,但凡是主動離開天晶之島的族人,也必須許下終其一生,不得重返天晶之島的諾言之後,從此與天晶一族,劃清界限,才能夠被允許離開天晶之島。
而狂山,就曾經在離開的時候,許下過同樣的諾言。
可是這一次,爲了能夠取出封藏在禁地之中的天書,狂山違背了自己的諾言,而且,還帶來了兩名外人。
眼看着這些天晶族人,一個個凶神惡煞,殺氣騰騰,顯然是沒有打算讓這些擅闖進來的不速之客,活着離開。
“鐵彥,好久不見了!”
狂山從凌峰身後走出,目光看向那羣守衛的隊長,語氣之中,略帶幾分懷念,似乎想起了一些過去的歲月,宛若夢囈一般,低聲喃喃道:“得有,上百年了吧。”
“鐵心狂!”
那隊長看到狂山出現的時候,瞳孔明顯收縮了一下。
他從來沒有想到,這個昔日的同伴,竟然會重新回到這裡。
但是,他竟然還帶來了兩名外人。
他明明應該很清楚,天晶族對所有外族,都抱着怎樣仇視的態度,帶着用鮮血都無法洗涮的仇恨。
而凌峰則是有些好奇的看了狂山一眼,原來,他的本名,叫做鐵心狂。
離開了天晶之島後,連自己的本名都無法使用了麼。
“你不該回來的!”
鐵彥握緊拳頭,眼眸中的神情,頗爲複雜,但更多的,卻是失望,“你更不應該,將外人帶來這裡,難道,你已經背叛了天晶族?”
“不,我沒有!”
狂山連忙搖頭否認,“我當然不會背叛莪的族人,我帶他們來,並不是想要對我們天晶一脈有何圖謀,而是爲了幫助我們天晶族啊!”
“幫助?”
鐵彥冷笑起來,“靠這些外族?”
他微微擡起手中的長刀,斜斜的指着狂山的脖頸,“你難道忘了,外族是如何對待我們天晶一脈的?在外族的眼裡,我們和豬狗有什麼區別?你竟然會愚蠢到去相信外族?”
鐵彥的長刀,閃爍着森寒的刀芒,他失望的看着狂山,目光之中,閃過無法掩飾的恨意。
在他還十分幼小的時候,親眼看着自己的父母,慘死在外族的屠戮之下。
天晶一族的血脈,帶給了他們無與倫比的鍛造天賦與採礦天賦,可是同樣的,也被那些貪婪的勢力惦記,成爲了天晶族幾乎遭受滅頂之災的根源。
因此,鐵彥痛恨所有外族,他只是痛恨自己,爲什麼那麼弱小,不能將這個世界上所有的外族都全部殺光。
而如今,這些外族,竟然還膽敢闖入他們的領域。
那就是自尋死路!
“鐵心狂,你在當日選擇離開天晶之島的時候,就不再是天晶族人了,如今,你將外族帶到天晶之島,已經是死罪,你還有什麼話可說。”
鐵彥冷冷盯住狂山。
他對外族,只是單純的痛恨,但是對狂山,卻是痛心!失望!
失望透頂!
“鐵彥,我們從小一起長大,你難道不明白我是什麼人麼?”
狂山一臉激動,錘着自己的胸口,咬牙道:“我怎麼可能會做出對我的族人們不利的事情,我只是希望……”
“不要再說了!也不要在狡辯了!”
鐵彥死死瞪住狂山,“將外族帶來這裡,就一定要死!”
話音未落,鐵彥手中,大刀一揮,便是向着狂山的脖頸上斬去,絲毫不再顧念昔日的情誼。
百多年前,他們是並肩作戰的同伴,但是狂山卻背叛了他們的友誼,選擇了走出天晶之島。
而在那一刻,在他心中,那個鐵心狂就已經死了。
“你還是這麼衝動!”
狂山雙手合十,夾住鐵彥的刀刃,咬牙道:“難道你就不能冷靜下來聽我把話說完麼?”
鐵彥冷哼一聲,將刀尖一橫,嚇得狂山連忙鬆手後退幾步。若是他反應稍慢一分,手掌怕是都被削了下來。
“你來真的?”
狂山有些驚愕的盯住鐵彥,從小一起長大的同伴,今日居然對自己刀劍相向,而且,還下死手。
“你已經不再是我的朋友了!出招吧,否則,下一刀,就要你的小命!”
鐵彥一臉冷漠的瞪住狂山,同時大手一揮,命令其他守衛,一起出手,將凌峰和司辰也一併拿下。
可惜,這些“井底之蛙”,哪裡知道外面世界的強者是何等的恐怖。
就聽“轟”的一陣轟鳴之聲,司辰出手,所有守衛,連帶着鐵彥這個隊長,同時被震飛出去。
“手下留情!”
凌峰連忙叫住了司辰,他們上門是來尋求神鍛之法,可不是來挑釁的。
“哼!”
司辰冷哼一聲,這纔將玉掌放下,冷冷道:“不自量力。”
“你……你……”
鐵彥一臉驚恐的望着司辰,這個女人的實力,根本強大到無法想象。
他之前感應不到司辰的氣息,還以爲這只是那個銀髮小子身邊的“花瓶”呢,想不到,居然如此恐怖。
“好你個鐵心狂,你當真想要毀了天晶一族麼?”
鐵彥咬牙切齒,惡狠狠的盯住狂山,“來吧,下手吧,我就是做鬼,也不會放過你的!”
“怎麼,你很想做鬼麼?”
司辰冷然一笑,“我要殺你,你還能活到現在?”
“好了,別嚇他了。”
凌峰搖頭苦笑,親自上前想要將那鐵彥扶起,“這位前輩,我們對天晶一族,絕對沒有任何不好的企圖,這一點,還請前輩儘管放心。”
“我呸,不用你做好人!”
鐵彥將凌峰的手掌拍開,捂着胸口,踉蹌着站起,等着凌峰道:“你們外族人,統統都只有一個想法,那就是取走我們的天晶之血!”
“鐵彥,你真的誤會了!”
狂山連忙解釋道:“我當初爲什麼要離開這裡,正是爲了尋找出合適的人選,能夠從禁地之中,取出我們天晶一脈的上古天書,獲取神鍛之法的傳承!千百年來,我天晶一脈,人才凋敝,若是不借助外力,這神鍛之法,怕是就要永久的失傳了,難道,你真的甘心麼?”
狂山終於還是說出了自己真正的用意。
“你是說……”
鐵彥看了看狂山,又擡起頭看了看凌峰,“他?你覺得他可以取出上古天書?”
“不錯,他可以!我相信,他一定可以!”
“別開玩笑了!”鐵彥立刻不屑地大笑起來,“鐵心狂,我們天晶族的事情,和需要外族來幫忙,再說了,你憑什麼就覺得我們天晶族人才凋敝,你可知道,這百年間,我們天晶族早就出現了一位曠世妖孽,只有他,纔有資格從禁地之中,取出上古天書!”
“妖孽?”
狂山微微一愣,“難道,他已經取出了天書?”
“咳咳……”
鐵彥面色一僵,乾咳幾聲掩飾尷尬,“那……那倒是還沒有,不過,他一定可以!”
“既然還沒有,那就還是未知之數,你憑什麼如此篤定?”
狂山指着凌峰道:“我在外界百年,觀察過無數天才妖孽,這個小子,得天獨厚,絕對是最佳人選!”
“放屁,外族就是外族,骨子裡就連就這邪惡的血脈,他不配!”
“你,你簡直頑固不化!”
“你纔是天真可笑,竟然會相信外族!”
“你……”
“你……”
兩人罵戰不休,凌峰一臉無奈,連忙按住狂山的肩膀,朝他搖了搖頭。
如此爭吵,怎麼可能會有任何結果?
“狂山前輩,你還是省點口水吧,又有人來了。”
顯然,這裡的動靜,還是引起了後方崗哨的注意,立刻就把情況傳遞到了族內高層的耳中。
整座島嶼,其實不過是個彈丸之地,而整個天晶族的人口數量,甚至都不超過五百。
這樣一個小族羣,任何一點點風吹草動,肯定都瞞不過族長的耳朵。
很快,就見一個衣着相對華麗一些,頭上帶着一頂厚重的金冠的老者,出現在了城門的入口處。
而看到這個老者的時候,狂山的身體,明顯僵硬了一下,旋即眼眶之中,泛起一絲淚花,朝着老者的方向,叩拜了下去,“拜見,父王!”
父王?
凌峰眼皮一跳,旋即反應過來,沒想到這狂山平日裡斤斤計較,精於算計,整一個老財迷的樣子,竟然是天晶族的……
王子?
老者身形瘦弱,形銷骨立,一頭蒼蒼白髮,也如同秋天的雜草一般,幾乎快要全部落盡。
而他的生機,顯然也如同風中的殘燭一般,就要走到盡頭。
看着已經如此蒼老的父親,狂山心中,多少有些後悔這些年的不顧而去。
“王兒,你還是回來了。”
老族長嘆息一聲,又看了看凌峰以及司辰一眼,深吸一口氣,緩緩道:“罷了,都隨我來吧!”
“可是族長!”
那鐵彥還想在說些什麼,卻是被那老族長回頭一個眼神,嚇得立刻把所有話都嚥了回去。
這老族長,雖然老邁,但是竟能一個目光嚇退鐵彥,這大概便是所謂的王霸之氣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