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要給這些考生一個下馬威麼,看來這位考官不是個好相與的角色。”
蘇安此時在心底閃爍的念頭,暗暗想着眼前的考官是個不能得罪之人,不過蘇安自己不知道的是,即便他什麼都不做,也已經大大的“得罪”了這位考官大人了。
陰鷲中年人,見到下首的考生們不堪的表現,眼底閃過一絲得色,只是那臉上,卻是崩的緊緊的,冰冷之極。
“考覈的規矩是什麼,想必昨日的考官已經對你們說了,本執事就不多說了。今日進行第二輪考覈,測武意,考覈地點,便在這武府之內。”
“進來吧!”
冷冷的說完之後,這中年人便再不看下首的一干考生,徑直轉身進了武府。
武府大門洞開着,兩側各有幾位管事帶着,千餘過了第一輪考覈的少年武者,魚貫而入。
漢武國,自開國皇帝以來,極爲依賴武者的力量。
武府作用帝國之中官方武者聚集之地,在不知多少少年武者心中,與武道聖地也沒什麼區別了。天寶郡城乃是漢武國的十大郡之一,在郡城內的分府,自然也是輝煌無比,哪怕是城主府,在威嚴上,都無法與之相比。
入了武府之後,諸多考生,都是左顧右盼,看着武府之中一幢幢輝煌、威嚴的建築。
哪怕是一些家族弟子,也都是如此,只有如嶽、李、湯、蘇這樣的大門閥弟子,纔會對此沒什麼反應。
之前的那陰鷲中年人,就在前方帶路,腳步很快,若不是這武府之內很是寬敞,只怕一衆考生早就被甩掉了。饒是如此,也有許多考生差點跟不上,腳下踉蹌,身形狼狽。
莫名被這樣“爲難”了一番,千餘考生裡面,有不少都生出了不滿。
就算那中年人是武府內地位不低的執事,如此爲難一羣還未曾正式通過考覈的考生,也着實有些過分。
不過在場的考生們也只敢暗自不滿而已,卻沒有誰敢在這個時候說出來。
蘇安亦在人羣裡面,與周圍衆多考生一起走着,速度不緊不慢。腳下連踏,沒有超出人羣,也沒有絲毫跟不上的跡象。
雖然與其他所有的考生一樣,被那陰鷲中年人“爲難”了一番,但在蘇安的臉上卻看不到一絲一毫的不滿,好似這小小的刁難,完全不能引起他的注意一樣。
過得片刻,正當有考生臉上都已經露出了明顯的不滿之色時,前方那陰鷲中年人,終於停下了身形。
“到了!”
話音一落,一衆考生立即將目光投射過去。
只見衆人的眼前,是一片開闊之地,四四方方,周圍擺放着不少練武的器械,好像是一個巨大的練武場。
只是此時,在這“練武場”之上,正擺放着一樣奇異的物事。
蒲團!
偌大一個練武場,竟鋪滿了一個個蒲團。每個蒲團都生的一樣,半個磨盤大小,通體紫黑之色,卻是不知何種草物編織而成,有一種古樸的氣息,而在每一個蒲團邊上,都擺放着一尊巴掌大的香爐,黑鐵鑄
就,樸素尋常。
蘇安也看到了那一個個紫黑蒲團的存在,雖說他書看過不少,不過對於武道武者方面的知識卻依舊是少的可憐,那些蒲團生的怪異,他也不知曉用途來歷。
與蘇安一樣,其他的考生,大半也都沒見過那些蒲團和香爐,都是心生疑惑。
正當考生們要議論開來之時,那陰鷲中年人,身形一動,下一刻便出現在了那“練武場”的中央。
他一開口,頓時那冰冷聲音便傳入了每一位考生的耳中。
“第二輪考覈,測武意!”
“所有考生,按照分好的座次,坐於紫蒲之上,待管事們點燃了香爐內的幻塵香之後,第二輪考覈便正式開始。能在紫蒲之上,堅持住十息時間,便算過關。堅持的愈久,則此輪考覈的成績愈好。”
中年人的話說到這裡,忽而頓了一下,接着便開口,解釋了兩句那紫黑蒲團和香爐內所裝之物。
“紫蒲名爲紫玉黑蒲,乃百年級別的紫玉黑藤草編織而成,工藝複雜,坐於其上可凝練真氣,順氣通竅,好處不少。爐內各放着一顆幻塵香,點燃之後,香氣入體,幻象叢生……”
就在那中年人考官說話時,武府裡面,在離那“練武場”稍遠一些的地方,有一座樓閣,樓上陽臺處坐着不少人,互相說着話,目光卻都是看向那些聚集在“練武場”的千餘少年考生。
爲首共有三人,兩男一女,都是氣度不凡的模樣。
端坐中央的一人,是一宮裝美婦,端莊秀麗,只是坐着那裡淡淡微笑不語,身上卻散發出一種極爲強橫的威儀。另外兩人則是一藍衣老者和一位嫵媚少婦,各自都與鄰座之人含笑交談着。
在三人周圍,則是男女皆有,年齡都不低的樣子,身上都穿着與那陰鷲中年人考官相差不多的衣衫,身份應該都是這天寶武府之內地位不低的執事。那三人不知是何等來頭,不過能讓武府內這麼多執事陪坐,顯然都不是簡單人物。
三人中,那藍衣老者,掃了一眼那“練武場”上的千餘少年武者,目光落到其中幾人身上時,閃爍了幾下,而後笑着點了點頭,開口便說道:“嗯,不愧是十郡之一,這天寶郡的大考當真有幾個不錯的苗子!”
聽了他的話,在他旁邊的那宮裝美婦,臉色一動,綻放出一抹笑容來。
“哦,難得藍老哥開口,卻是不知哪幾個少年天才這麼幸運竟然入了藍老哥的法眼。”
美婦的話一落,那藍衣老者還未曾回答,一旁的嫵媚少婦也跟着開口了。
“說起少年天才,這偌大一個天寶郡,誰能與林長老家族的林芷蘭相比。才十四歲的年紀,未曾服用任何增長真氣的靈藥,卻已經是煉體七重巔峰境了。若不是她是林家之人,奴家定然是要搶先收歸門下的,可惜呀!”
這嫵媚少婦年紀看上去在三十上下,生的很是貌美,此時開口,妖嬈頓生,臉上則浮現出十足的惋惜之色,似乎真的極爲看重他口中所說的那位林芷蘭。
原本還要回答兩句的藍衣老者,在那嫵媚少
婦開口之後,不由臉色一滯,而後露出一絲苦笑來。他們三人雖坐在一起,地位相當,不過以他的身份,自是不好與兩位女子言語交鋒,只得將到了喉間的話吞了回去。
倒是那宮裝美婦,聽了那嫵媚少婦的話,只淡淡一笑,道:“芷蘭能得周長老看重自是她的幸運,不過這天寶郡乃是漢武十郡之一,少年天才衆多,以我看那場中有幾位考生的天資,就不下與芷蘭。若是周長老有意,倒也是他們的運道。”
在三人周圍,一衆武府執事,似都知曉兩人之間有些不對付。
昨日身爲的第一輪考覈考官的慈祥老人也在其中,見那藍衣老者並不開口,又看那嫵媚少婦似乎真的起了爭鋒之心,再要開口,連忙先行說話,打了一個哈哈。
“林長老說的極是,此次大考,我天寶郡確有幾位不錯的少年天才。如那岳家的三少爺嶽鵬、李家的小少爺李星雲、湯家的湯河……哦,對了,還有一位偏僻地方來的少年石宣,極品武道天賦,天生經脈暢通,十三歲的年紀,煉體四重巔峰,是此次大考武道天賦最爲出色的一位考生。”
這慈祥老人的話一出口,果然將衆人的注意力又拉了回來,那藍衣老者也在此時開口了。
“極品武道天賦?又一位?木執事,看來你們天寶郡還真是人才濟濟啊。”
那藍衣老者笑眯眯的說着話,目光卻猛的在那“練武場”上的千餘考生裡面掃動,最後落在人羣前列站着的一位冷臉少年身上,衣着樸素,卻自有一番氣勢,一看便知是出身寒門的天才武者。
將那的少年的面目暗暗記下,藍衣老者又接着道:“不過武道天賦雖重要,卻不能代替一切,武者的成就最終還是要看那武道意志,若是強大意志,再好的天賦,也只會被浪費。”
藍衣老者這話吐出時,難得在場所有人,都點頭附和。
那第一輪考覈考官的慈祥老人,臉上的笑意依舊,目光也落到那“練武場”上,卻沒有看向其他人,而是直接落在了人羣前列,一位面目清秀的少年身上。
老人正看着,忽而此時,那三人中的藍衣老者,似是想到了什麼,對着衆人哈哈一笑。
開口道:“諸位,這幻境考覈最是無聊,我等若是隻看着自也無趣,不如趁着考覈未開始,來個小賭局,測武意最是難猜結果,我等就以這一輪武道意志考覈的第一來賭,如何?”
藍衣老者的話一落,立即周圍之人都露出了一抹感興趣之色,就連那宮裝美婦也是一樣。
看見衆人臉色,藍衣老者笑容更盛。
“若是諸位無異議,便由老朽坐莊好了,老朽便壓……那位考生!”
誰都能想到這藍衣老者既然開口與衆人對賭,必是有不小的把握,早已選定好了人選。順着他的聲音,衆人的目光都落到了那“練武場”上,一位衣衫樸素的冷臉少年身上。
“好,既然藍老哥都開口了,小妹定然奉陪。此次武道意志考覈的頭名,小妹便壓那位……黃衣少年!賭注嘛,也不多,先壓一千金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