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了,我們當初只是兩情相願,並不是交易,鑰匙明天一早我會送過去。”
高劍風聽到斯蒂娜的輕笑,聽起來好像很受傷。
“對不起,感情上,在對的時間遇見了對的人就是很快的,我也不願意蹉跎你。”
高劍風愧疚道。
對斯蒂娜他真的很抱歉,從某方面來說,他很無恥,在自己最受傷,最需要人安慰的時候利用了她。
現在,他有了新的人生,就一腳將她踹開,他真的覺得自己很卑鄙無恥。
可是他現在有了小喬,如果對斯蒂娜隱瞞,猶豫,那麼就是對兩個人的傷害。
如果真要傷害一個,他會說毫不猶豫的選擇斯蒂娜,因爲她比小喬堅強。
高劍風並不知道,斯蒂娜的身世比小喬更堪憐,其實即使現在知道也不能改變什麼,他已經選擇了,傷害已經造成了。
“不用說對不起,能與你在一起一年多,我已經很幸運了,這一年中將會是我一生最幸福的時光。”
斯蒂娜的聲音有些哽咽,她早知道會有這一天的。
上次高劍風離開的時候,她便有預感了,只是沒想到來的這麼快。
她原本以爲不見就不會說再見的,卻忽略了,電話一樣可以說再見的。
聽那個女孩的聲音,他們很親密,而且他的聲音帶着濃濃的寵溺,那是以前她不曾聽到的。
即使是在面對魅影的時候,他也沒有那種寵愛的聲音。
那個女孩真的很特別嗎?其實她見過的,只是她並不知道她是爲了風而來,如果知道,她就不會讓她踏進城堡了。
“謝謝你,那麼就這樣了,小喬差不多快洗好了。”
高劍風看着浴室的門,有點緊張道。
“我明白了,祝福你,另外,我想離開暗夜。”
斯蒂娜哭出了聲,高劍風聽出來了。
“你真要離開?”
高劍風很驚訝,斯蒂娜是理智的,是不會將工作與感情混爲一談的。
“是,在暗夜這麼二十多年,我已經厭倦了。”
斯蒂娜嗓子沙啞道。
她從五歲被沃華科收養到現在,已經二十四年了,真的很累,女人的青春都留在了暗夜,她也想像魅影一樣,過幾年正常人的生活。
她很清楚,進入了暗夜便不能健全的離開,但是有珍上魅影在前,她不是第一個,應該可以的吧?
“這件事等我回去再說好嗎?”
浴室的門開了,高劍風急急道。
“斯蒂娜嗎?阿風,不用擔心我,就算是情話我也能理解的。”
小喬一邊擦拭着頭髮,一邊酸溜溜道。
“沒有,斯蒂娜說要離開,我讓她等我回去再做決定。”
高劍風攤開手錶示自己的清白。
“好像暗夜的殺手是不可以離開的吧?”
雖然小喬不是殺手,但是對暗夜的規矩,她也知道一些。
“嗯,這件事等我回去再說,我先洗澡,你幫我勸勸她。”
高劍風將電話交到小喬手上。
小喬看着閃爍的電話,斯蒂娜仍然沒有掛線,從電話上,她感受到了斯蒂娜對高劍風的愛。
“阿風洗澡去了,如果你真要離開暗夜,等我們回去後再討論好嗎?”
小喬勇敢的拿起電話,試着以平和的語氣道。
“你是小喬,喬木子?”
斯蒂娜的聲音仍然有些哽咽,但是沒有了哭聲,顯然她在極力剋制着。
“我是小喬,但是我叫李夢喬,很感謝你這一年多來對阿風的照顧,謝謝你。”
小喬沒想到自己竟然能說出這麼虛僞的話,其實她心裡在嫉妒她。
嫉妒她佔有了阿風的第一次,嫉妒她陪伴在阿風身邊這麼久。
“不客氣,我想我明白爲什麼他會選擇你了,我會等你們從巴黎回來的。”
電話那頭,斯蒂娜聲音終於恢復正常了,說出來的話也挺正常,小喬看着電話,她發現,她並沒有想象的那麼討厭斯蒂娜,只是回去後,她真的捨得走嗎?
掛了電話後,小喬就坐在牀上,她可以感覺得到斯蒂娜對高劍風的愛,那是不同於唐念惜的感覺。
從念惜那裡她感覺到的愧疚與不忍,並沒有這種濃濃的愛,可是現在,雖然沒見到人,卻能感覺到那強烈的愛,她有點不安。
當高劍風自浴室裡出來,見小喬坐在牀上發呆,連頭髮都不擦,便走過去幫她擦發。
“阿風,我是不是真像你說的很壞?”
小喬坐在牀上若有所思的問。
“丫頭,怎麼了?是不是斯蒂娜說了什麼?”
一聽小喬這麼說,高劍風開始緊張了。
“她很愛你,很愛,很愛。”
小喬側首仰望高劍風。
“丫頭,你別胡思亂想,感情必須是雙方的付出纔算。”
高劍風有些囧,他知道斯蒂娜很愛她,很愛,很愛,也正是因爲如此,當初纔會選擇她做情人。
“不是的,她真的很愛你,在進入城堡之前,她曾經訓練過我們,我見過她,她是很冷厲的一個人,可是在電話裡,我感覺得到,她哭了。”
小喬望着高劍風,顯得極期擔憂。
“丫頭,你聽我說,斯蒂娜是說過她愛我,但是我對她並沒有特別的感情。”
高劍風在小喬身邊坐下,摟着她輕聲道。
“那你當初爲何會選擇她做情人?”
小喬一句話將高劍風拖入了惡人的行列,無論如何高劍風是不能說,因爲她愛他,所以他才選擇她的。
“那個時候、、那個時候我從美國剛回來,惜兒她說、、、她說了一些不要再見的話,當時我很受傷,而那個時候,我父親又嘲諷我,我本能要找小姐的,但是斯蒂娜主動到我家了,所以、、、”
看高劍風說得那麼艱難,小喬也不再追問了,其實那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如何處理這件事。
回美國後,要如何面對斯蒂娜的離去。
“我明白了,可是阿風,回到美國後要怎麼辦?你會、會允許她離開嗎?”
小喬就這麼望着高劍風,眼睛都不帶眨的。
以前的事她不會計較,但是以後的她絕不允許。
她是個很沒安全感的人,既然選擇了他,便要忠誠。
“是,但是這件事必須由我父親來決定,斯蒂娜可以說是他的人,而且暗夜有暗夜的規矩,所有的殺手要離開,必須自殘一肢。”
高劍風很爲難道。
“那念惜呢?她原來不也是嗎?可是我看她,四肢健全,並沒有任何不妥啊?”
其實並不想知道太多,但是有些事,知道了心裡的疙瘩才能解除。
“她不一樣的,在當初她加入的時候,我便與父親約法三章,而且這些年來,她對暗夜的貢獻是無法估量的。”
說到念惜,高劍風還有些不自在,不過幸好他能體諒小喬的心,能理解她。
“所以她是唯一的例外。”
“是,爲了你,我願意去向父親求情,我會申請讓她離去。”
高劍風攥着小喬的手,似承諾,又像是在害怕。
“嗯,阿風,我感覺到她很愛你,你真得捨得嗎?或許她是目前爲止最愛你的人。”
小喬頭靠向高劍風肩上。
或許最初醋,但現在心裡卻泛酸。
雖然一年的時間不算什麼,但是斯蒂娜愛阿風肯定不止一年了。
“傻瓜,別些了,我們睡吧,明天上午去見你舅舅,先將這裡的事情處理好。”
高劍風迴避道。
他何嘗不明白,但是他對斯蒂娜真的沒有這種特殊的感覺,如果小喬沒有出現,如果在與父親約定的時間裡沒有遇到其他的女人,或許最後他會將就。
可現在遇到了小喬,他必須面對,人的一生中,可以錯一次兩錯,但是不能一直錯下去。
待丫頭的事情處理好,他便會回倫敦,將斯蒂娜安排好,將暗夜安排好,之後,他想帶着小喬回中國定居。
他們雖然都是混血兒,但是他們的根在中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