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區醫院並不遠,穆非權和南謙都被送進了急救室。
兩個人都不是生面孔,一個是腿骨折剛出院,一個是穆醫生的弟弟,醫院裡自然更加重視了。
穆家一家人趕過來的時候,兩人都在急救室。
穆非權傷勢沒有生命危險,到時南謙,如今生死未卜……
所有人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他們兩個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怎麼會弄成這樣……
一行人在手術室門口等待的時候,忽然有個醫生上前道,“南先生病情危急,手術前有份文件需要親屬籤一下字。”
“我來吧。”穆林開口,都是他看着長大的孩子,早已經將南謙當成穆家的人了。
穆林簽完名之後,醫生又道,“我們發現,南先生之前有簽過若意外死亡將捐獻心臟的協議,受捐獻的對象他已經指定,是文染情,可是我們沒有這個人的病案,也不知道到底合不合適……”
醫生的話尚未說完,王芬就驚呼出口,“你說什麼?”
那醫生一楞,又解釋了一遍,所有人也陷入了沉默之中。
誰都想不到,一向沉默的南謙,竟然便做出這樣的決定。
最震驚的自然是穆非乾,南謙是什麼時候竟有了這樣的想法?
他之前恐怕早已經做好了準備了,難道這次的車禍,不是意外……
這麼一想,所有人都感到震驚了。
只是兩個人都在手術室,誰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子晴呢?”穆林忽然問。
明明是子晴跟了出來,怎麼這時候又不見人影了?
“還沒有聯繫上。”穆非乾開口應了聲,“我去聯繫一下。”
南謙最在意的人是子晴,如果真有什麼不測,他最想見到的人也是她吧。
嚴子晴接到穆非乾電話的時候,整個人癱軟在了醫院門口。
手機砸在地面上,屏幕已經一片黑暗。
這是她始料未及的。
穆非乾剛纔沒有提及穆非權,她想應該是沒有什麼大礙的,可是……南謙傷重……
她慌亂起身,沒有來心臟漏跳了一拍,好像自己無意中弄丟了什麼重要的東西。
連手機都顧不上去
撿!朝着車子走去。
南謙怎麼可以受傷?她不允許!
軍區醫院。
穆非權已經被轉到了普通病房。
“醫生,阿權什麼時候能醒過來?”王芬急切地問。
“病人傷勢不重,背部和腿上的傷都處理過了,很快就能醒來,不過病人之前應該有過輕微腦震盪,這回也撞得不輕,具體情況要等他醒過來才知道。” Wшw_ ttκǎ n_ C○
醫生這麼一說,王芬又擔憂了起來。
“這小子能醒來就不錯了,南謙還在裡面躺着呢。”穆林咬牙說着,卻難以掩飾眼裡的擔心。
王芬也不拆他的臺。
南謙的手術室外,嚴子晴已經跌跌撞撞走了過來,嚴鬱也在。
嚴鬱見她魂不守舍的,上前來扶了她一把,“子晴,你去哪裡了?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嚴子晴看着手術室的方向,忽然痛哭出聲,一直在搖着頭,“我不知道,哥,爲什麼南謙會受傷,醫生一定可以將他救回來的是不是?”
穆非乾也走了回來,他面色沉冷,好像凝結着一層冰一樣。
他猶豫了一下,纔開口,聲音啞澀,“南謙還在裡面,如果……心臟將會捐給染染。”
“不準!”嚴子晴厲喝,眼睛撐得很大,“我不準!南謙不會有事的!乾哥哥,你一直都在幫文染情,你也想南謙出事是不是?”
穆非乾蹙眉,他自然不想南謙出事。
嚴子晴情緒激動,他也懶得跟她爭吵。
“子晴,你冷靜點,我們都是和南謙一起長大的兄弟,怎麼會希望他出事?”嚴鬱將嚴子晴安撫住。
三個人在手術室門口,好像心臟都提到了嗓子眼一般。
一個小時,兩個小時……一直到天微亮,手術室除了進出的護士,沒有絲毫動靜。
病房裡,穆非權猛然驚醒,旁邊的王芬嚇了一跳,“阿權,你醒了?你有沒有哪裡不舒服?”
許久,穆非權纔回過神,翻身想要下牀,嗓音沙啞,“南謙呢?”
王芬忽然啞言,“阿權,南謙傷勢很重,醫生還在搶救。”
穆非權蒼白的薄脣微抿,黑眸深幽無光,“我去看看。”
“你纔剛醒來
,別到處亂走,要是有消息媽告訴你……”王芬連忙道。
“我去看看。”穆非權依舊固執地開口,腿上有些疼痛,但是並沒有打石膏,想來並不嚴重。
“他想去看就讓他去,不過你還是先給我說說,到底發生了什麼事?”穆林從門外走進來,冷聲道。
“阿權都這樣了,你就不能少說一句?”王芬怒瞪,扶着穆非權下牀,不再搭理穆林。
穆非權擡眸看了他一眼,也沒有解釋。
穆林被這母子兩弄得有火發不得,一時面色更差了。
穆非權來到手術室門口,嚴子晴看到他,馬上就迎了上來,一把將他抱住,“權哥哥,你醒了……”
穆非權蹙眉,王芬也連忙將她拉了出來,“阿權還不舒服,子晴你小心點。”
嚴子晴這才站定在一邊,眼睛哭得通紅,“權哥哥,南謙還沒出來……”
她的話音剛落,手術室的門忽然被推開。
頓時所有人都圍了上去,“醫生,他怎麼樣?”
“病人失血過多,雙腿粉碎性骨折,胸骨也斷裂了五根,並且發生移位,頭部也收到了重擊,雖然命搶救了回來,能維持自主呼吸運動和心跳,但是病人仍舊處於不可逆的深昏迷狀態,還喪失了所有的意識活動……也就是成了植物人。”
最後三個字說出來,嚴子晴就猛地撲向了那醫生,“你胡說!南謙纔不會變成植物人!他不會丟下我的!”
嚴鬱將她攔住,空曠的走廊只剩下她歇斯底里的聲音。
還有醫生一句話,“手術前,病人醒來說過一句話。”
“他說了什麼?”嚴子晴急切地問道。
“語不成句,似是在說婚禮。”醫生不太敢肯定,他那時候精神高度集中,並沒有挺清楚。
一邊的護士插了一句,聲音弱弱地,“阿權,婚禮,他是這麼說的,只有四個字。”
所有目光落在了面無表情的穆非權身上。
南謙是想讓他和嚴子晴將婚禮進行下去。
“還有一件事,病人之前簽署的那份捐獻器官的協議,他是同意在無意識的植物人狀態下將器官捐獻……而且有指定的受體,這件事還麻煩你們來配合……”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