爲了達到理想中的目的,冉笑直接去了最高的頂樓,接着立刻撥通了冷豹的電話。
冷豹一直以爲冉笑這輩子都不會再找他了,畢竟自己做了這麼過分的事情。
能夠接到她主動的來電,冷豹放下手上的所有活,打了個眼神示意讓旁邊的人都離開。
“嗨。”
“冷豹,我不會忘記的。”
“我知道。”冷豹明白她說的是什麼。
直接了當卑微地道歉道。
“對不起。”
冉笑冷笑一聲。
“你以爲道歉會有用的話,我就不是冉笑了,而你也不是冷豹了。”
冷豹沉默一會,無奈說到,“到我現在只能和你說這句話,除此之外我別無他法。”
“呵,那你還有臉覺得我會原諒你麼?”
“不……”
“只是一句不而已?”
“對不起,笑笑。”
“你別喊我名字少噁心我!”冉笑幾乎發狂。
“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
冷豹拼命地重複這一句話,甚至沒有在意自己現在的身份,以及身旁開始囔囔自語的人。
“他在幹什麼?”
“別管那麼多,關鍵是他也有今天才是最令人興奮的吧?你不覺得他這樣很可笑嗎?”
“哈哈哈。”
“對不起。”冷豹說着狠狠瞪了一眼那些多嘴的人,嚇得那幾個立刻閉上嘴巴看向別的方向去裝作做事的樣子了。
“你別威脅他們,這些事都怪你活該你知道嗎?”
冷豹點頭,“是是是,都是我的錯。”
冉笑看了一眼天台下,正是下班高峰期,本就擁擠不堪的城市遭遇上車水馬龍的日子,就更是繁華的不像話。
各式各樣的車輛在馬路上化成一個個點。
冉笑擡頭看着幾乎要觸碰的雲朵,突然才發現自己選的賭注確實有些大。
天台上的風,真涼啊。
入秋了……
“笑笑,好好照顧自己。”冷豹不知道她在做什麼,只聽見她的這些嘆息,就關心的說道。
“現在我不在你的身邊,我希望……你能好好照顧自己。”
“就像以前你不在我身邊一樣,我會把自己照顧的很好。”
“那就好。”
一段時間的沉默。
冉笑伸出手去試圖抓住一片雲,可只有微涼的冷風穿過她的指間,除此之外,剩下的只有風吹過的聲音,就像現在的她,抓不住任何一樣東西,任何東西都失去了。
“冉笑,怎麼突然間想到給我打電話了?”
冷豹的聲音裡難以掩飾自己的開心,畢竟這個電話他確實期待已久,怎麼說呢?好比中了彩票一樣開心。
冉笑挑挑自己的頭髮,假裝自己看着鏡子裡的自己嘻嘻地笑,已然不是以前那副可憐兮兮的模樣,她變得看透了這世界的一切,不管是愛也好,恨也好,她都不覺得對自己有任何影響了,這纔是,她所謂的堅強和強大,平日裡最大的樂趣就是與自己自言自語,或者看着鏡子笑,可她卻一點也不覺得現在的自己可怕。
她對着自己勾勾手指,彷彿眼前又出現了家中的那面和自己齊高的鏡子,她已經近乎瘋狂,人也變得奇奇怪怪的,她勾起嘴角,做出冷漠的臉色,卻依舊笑着,理所當然的說道,“找你?還能有什麼原因?當然是有事找你。”
冷豹就怕她不是爲了這個理由找自己,除了這個以外,也沒別的理由了吧。
“這樣真好,至少我對你來說還有存在的意義。”
“你可真夠不要臉的。”冉笑冷嘲熱諷到。
“其實對我而言,你已經沒有繼續活在這個世界上的意義了。”
“只要你現在還記得找我,那就說明我還有存在的意義……告訴我,我應該爲你做什麼?”
“我想要你做……”
空中一家飛機飛馳而過,帶過一陣風的聲音,搖搖晃晃的身軀在天台沒有了平衡,她凝視着底下螞蟻一般遊動的人羣,突然臉色一變,一聲喊叫從喉嚨裡發出來。
“啊--”
“笑笑!”冷豹幾乎是瞬間做出的反應,他的心跟着揪了起來,說不愛是假的,不愛他也不必因爲何妍夕三言兩語的挑釁而如此憤怒,從而做出自己無法原諒這一生都悔恨不已的事情,說不在乎也是假的,自己根本沒有辦法隱藏對冉笑的這份感情,他愛她,就像是離不開水的活魚,他們互相依靠,她需要他的利刃,他需要她的愛給他支持。
可是即使如此。
他們兩個之間還是該死的互相折磨着。
這是不可否認的事實。
她沒有了他就會失去一切依靠。
而他沒有了她。
就像是何妍夕所說的,他就是寧願在一棵樹上吊死。
“笑笑……你聽我說好嗎?”活了這麼多年顏值也不錯,女人見過不少,也沒動真感情,感情這種花花世界他一直告訴自己只要玩玩而已,感情還是不要動真心好一些,這也正好是遵從了組織對他的約束,可是對於冉笑,他真的沒辦法掩飾自己的這份感情,無論如何都不能放棄對她的愛和期盼,他真的第一次對一個女人這麼動心。
所以。
“對不起。”
那邊已經沒有了聲音,但他還是這麼認真的說道。
他不知道她是不是出事了,還是故意嚇唬自己。
他只想。
她能好好的活着。
被他愛着。
總有一天,也許還有機會能夠互相相愛。
“你的道歉也就只有對不起了?”冉笑終於開口,語氣依舊輕鬆嘲諷,身體失了平衡的那一瞬間,卻是白了臉色。
方纔差點因爲某些幻覺而踏空而去,她差一點就要因爲自己的謊言而從此再無機會作祟。
但是平靜下呼吸,她認真地告訴自己,怎麼能死在何妍夕之前?她還沒報復那些傷害過她的所有人。
所有人。
不管是誰,至少還沒有一個人先下去地獄墊着,她怎麼能夠就這麼死掉?
冷豹鬆了一口氣,“我還以爲你……”
“我在。”
冉笑的這一句話來的莫名其妙,讓人安下心來的瞬間卻又突然發覺她這樣淡然實在是很不對勁,冷豹擔憂地趕緊問,“笑笑,方纔那是……告訴我,你……現在在哪好嗎?”
“這是你最後的任務。”
冉笑有一次陷入了沉默中,冷豹看向一旁的男人,眉頭微微皺起。
接過一個男人遞過來的報告,冷豹的眼神溫柔了下來,再做完這件事,他就要和老大申請離開組織,之後就靠他保護冉笑了。
一想到能夠帶着她離開這個地獄,他就抑制不住自己的激動,就要開口告訴她這個好消息,“笑笑……”
“你以爲我的目的是找你聊家常聽你關心我?”
這次的通話或許長了些,一望無際的雲閃着點點光芒,黃昏前最後的光輝,無疑是這個世界上最爲美麗誘人的風景。
她本應該放下仇恨,給他一次機會。
反正都已經到了這種地步。
選擇自己的男人,也無非不是逃離這個錯亂人生最好的藉口。
上天給了她一次機會,讓她得以擁有這般美景,使得她也有成爲主角的資格,可是冉笑已經不會再去注意這些。
他們兩個人之間,活該接受這種折磨。
她忽然轉換成了視頻和冷豹面對面,淡然地將周身的情況照了一圈告訴冷豹,“很高興,你有資格如此貼近我--站在雲霄的模樣。”
“笑笑……別這樣好嗎?”
冉笑把視頻轉向自己,嘻嘻哈哈地道。
“我爲什麼不能這樣?你以爲你說了不能就能阻止我了?那麼爲什麼當初我那麼懇求你放過我,你卻依舊非要做那種事?我恨你,冷豹,恨不得你去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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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豹急了眼,趕緊承諾,“你有什麼事我都可以答應你,你想要我做什麼?告訴我?”
“如果你不想死,那就讓一個人代你去。”
冷豹猶豫了。
如果他殺了人,就再也沒有機會和她在一起了。
因爲就算脫離了組織。
他總有被抓進監獄的把柄。
那就是死刑。
即使做再多。
刑法就是刑法,不像是組織。
拼了命,就有資格脫離。
但是冉笑逼得太緊了,她根本不會再爲誰考慮任何。
她認真地告訴他,如果他不同意的話,她就跳下去,冷豹嚇了一跳,其實對冉笑做過那種事他也有一點點後悔,畢竟他知道冉笑氣性高,但是現在後悔也沒有用了。
他知道冉笑有的時候說到做到爲了安撫冉笑,他說冉笑說什麼他都同意,冉笑看着他,然後表示要讓他現在就去殺了何妍夕,她就站在這裡等他五個小時,如果五個小時之內他做不到,她就真的跳下去。
冷豹看着視頻裡頭站在樓頂上的冉笑,咬着牙同意了。
而冉笑得逞之後也相當的得意。她坐在樓頂,等着冷豹的消息。
冷豹立刻訂了最近的一班飛機——他知道,自己只能殺掉何妍夕才行了。他不能眼睜睜地看着冉笑在自己面前跳樓,這一次,他必將全力以赴!
……
而何妍夕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她正準備去參加封寒意的新電影的殺青宴,他的新電影已經殺青了。而導演更是極力地誇讚,何妍夕也很驕傲封寒意表現得這麼好。
她還不知道,危機已經悄然降臨在了她的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