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冷斐叫來了醫務人員,讓他們先給他做一些應急治療,而另一邊,何妍夕報警喊來的警察也及時到場。
顧冷斐讓手下的人先攔着警察,自己獨自一人和這個男人待了一會。
“好多了?”顧冷斐站在這個男人的牀前,看着他被五花大綁還被迫穿上了白色的禁錮服裝的模樣其實有些可笑。
他不是在關心他。
不過是覺得其實有時候,他們之間也不需要這麼糟糕而已。
這個男人毒癮剛下。
意識也還不算太清醒。
睜開眼睛看見自己的弟弟站在牀前,問自己的語氣也不算太糟糕。
他微微笑起來,反問。
“那你現在覺得怎麼樣。”
顧冷斐找了個椅子坐下來, 擡起手幫他把領口處的衣服拉了些下來,方纔那醫生沒有太注意他的感受,直接拉到了領口最上方,明顯這樣的禁錮會讓這個男人有些難以呼吸。
“你何必。”
顧冷斐終於還是問了出口。
即使已經知道了回答。
“沒有何不何必,我只想看到你被打敗而已。”
“所以我被打敗你會很高興?”
“這就是我的終極目標!”這個男人激動地彈起來,卻因爲身上的帶子而沒辦法做出掙扎,最後只能躺在牀上不甘地瞪大眼睛看着顧冷斐。
那視線恨不得殺了顧冷斐一般充滿着憤怒和殺氣。
顧冷斐無法無視他的憤怒和不滿。
可是,他也一樣無法這樣無視他的痛苦。
“一會警察來了一定會查到你的炸彈,到時候,你至少會被判幾年,我想你會很清楚的吧?”
“多少年我都不在乎,我在意的是,你也一樣不會好過。”
“你的計謀都已經被我識破了,你還想着什麼鹹魚翻身的小把戲嗎?你以爲這還是我們小時候玩的過家家遊戲?只要活着就能玩下一局?”
“別以爲勝了一局就了不起。”
“我只是故意在讓着你而已。”
這個男人握拳看着他,咬牙切齒罵道,“顧冷斐,我不會放過你的!你這個家族可悲的產物,最爲噁心無用的垃圾。”
“那也至少給家族長臉,不像你,最後只能落得個這麼一個下場。”
顧冷斐本就不是帶着和解的心而來,聽到這個男人居然敢說起家族的事,他也算是到了忍耐的底線,有些事情,忍無可忍,無需再忍。
一而再再而三地強迫自己忘記的事,如果非得被一個不知死活的人說起來。
那就無需保留面子。
顧冷斐難得恢復以前那副表情,站在這個男人跟前,伸出手掐住他的下巴,表情煩擾,眼神冷漠,語氣嘲諷地惡狠狠地說出自己好久都隱忍着的話。
“這個男人,我希望你在新的地方會有一個……更好的開始。”
若不是看在他是自己的大哥,血緣這種東西真的沒辦法改變。
他早就已經讓這個男人嘗試了什麼叫做他真實的手段。
“我不需要你的祝福!”這個男人猙獰着表情應道,“你真的以爲,你有那個資格管我的事?顧冷斐,你太能把自己當回事了,真的。”
“可是已經沒有ky撐腰的你,能做出什麼傷天害理的事?”
顧冷斐摸摸鼻子,笑笑繼續說道。
“也對,你還可以在這裡對着我吼上幾句,不過你要記得,很快,我就會把你這唯一能夠做抵抗的東西給……處理掉。”
這個男人的臉上有了一些驚恐,他也聽說過之前ky派去做事結果失敗之後的下場,顧冷斐處理叛徒和對手的方式明顯比起ky的要更殘酷一些。
這個男人知道顧家的手段,更清楚顧冷斐的性格。
他真的會那樣做的。
而他。
也是真的感到了害怕,這個男人一下子沒有了那種氣焰,對他也不敢再露出那麼高傲的樣子了。
“還是這樣就好。”
顧冷斐坐回椅子上,看着他,表情很是滿意,一副很是悠閒地樣子上下打量着這個男人,他的心情無比地好,其實這個男人早能夠這樣安靜地沉默,這麼多事情也許也不會發生,假如這些事情不發生,他們兩個人之間的關係,也不必要這樣。
原本就是兩兄弟。
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這個男人。”顧冷斐鬆了口氣,也許其實,他們之間可以說話溫和一些。
這個男人得到了該有的懲罰,而他也總算有機會可以好好喘息。
至於ky組織現在還不是最讓顧冷斐感到擔憂的。
“既然都輸了,就服輸吧,就算你服輸我也不會笑話你。”
就像以前那樣,兩個人比賽跑步,其中一個人摔倒了,必定會有另一個人扶起來,如果這種關係必須變得冷漠無情,慢慢變化成爲看着對方跌倒只會站着嘲笑。
那原本善良溫柔的手都已經滿是不可再互相照顧的那種感情。
既然都成長成了不需要對方的冷漠,那。
那些所謂的感情甚至是親情。
其實存在的意義也不太大了吧。
即使有一個人還在心存僥倖,也許還能回到過去。
但是另一個人不在乎。
就沒辦法做到相互這兩個字。
顧冷斐其實很清楚這個道理,只是他被改變了,被那個女人改變了,所以不像是這個男人,真的如此。
對任何事情冷漠。
這個男人他已經對感情這種東西絕望了。
“你記住!顧冷斐,就算ky放棄了我,我也一樣不會停下對你的根,就算死了,我也會記住你曾經欠下我的一切,我會讓你連本帶利地還回來的。”
顧冷斐還有什麼辦法?
他沉默地轉身頭也不回,不管這個男人在身後對自己的破口大罵,不管他罵的多難聽,顧冷斐直接衣袖一揮,帶着一干人出了隔離間,撤了手下,讓警察進去做他們該做的事情了。
既然不聽勸告,那就沒必要死皮賴臉地讓他接受自己的憐憫,不在乎別人感受的人,沒有資格得到別人的關愛。
這纔是現實,顧冷斐請來的律師到場,跟在他的身邊腳步很快。
顧冷斐的眉頭皺在一起聽完了律師說的有利有弊的證詞,突然改變了原本的心意,告訴律師道。
“換吧,能給他加多少罪名就加多少,總而言之,越多越好。”
律師愣了一會,面對這個和剛開始完全不一樣的要求,他有些猶豫,但畢竟是工作,自己的義烏就只是幫助客人完成他們想要的東西而已。
別的,律師也不會多問。
“接下來就交給你了。”
顧冷斐說完,直接穿過人羣離開了。
——
顧冷斐去找到了何妍夕,何妍夕顯然還有點恍惚,她突然抱住了顧冷斐,低聲問顧冷斐沒事了吧。
顧冷斐看着她擔心的樣子,不忍告訴她他已經把這個男人送進了精神病院的事情,因爲這樣說下去,只會讓她誤解自己又開始朝着那讓她討厭的方向而去了。
那是他最爲擔憂的。
顧冷斐輕輕伸出手抱着她,低頭在她耳邊低聲告訴她沒有事了。
何妍夕嗯了一下,說道,“那就好。”雖然有些不捨,但她還是要推開他,轉身就打算離開。
卻被顧冷斐一把拽住,顧冷斐沉默地看着何妍夕,他質問何妍夕分明是對自己有感覺的,爲什麼一再否認。
“我一直,都對你沒有任何感覺。”何妍夕幾乎是脫口而出,卻被顧冷斐捕捉到她轉過頭逃避他眼神的機會。
顧冷斐確認了自己的懷疑。
他很確認。
她還愛自己,如果以前真的是覺得她原諒不了自己,而他們之間真的沒有任何可能性了。
那麼現在。
他真的有這個勇氣和信心去再次追回她。
顧冷斐這樣想着,一股子火熱的情緒涌上頭,他低下頭毫不猶豫地強吻了她。
這個吻來得分外纏綿,何妍夕的被動,慢慢地被轉變成爲了配合。
一個吻下來,兩個人都紅了臉。
特別是何妍夕,看顧冷斐的眼神都不一樣了。
顧冷斐當然不會放過這個發現。
即使只有一秒鐘,也足以成爲他們兩個之間的關係變化條件,顧冷斐看着何妍夕,反問她分明也是會爲了自己的吻而激動的,事實已經擺在眼前,她還能有什麼辦法不承認自己愛她。
何妍夕瞪了顧冷斐一眼,什麼話都不想說。
顧冷斐看得出來她的心情,便笑了笑,語氣卻很認真地說道,自己會等她的答案,多久都等。
何妍夕本應該說一句隨你,反正不會有結果的。
但是話到了嘴邊。
她卻沒有了開口的勇氣。
“恩。”她醞釀了很久,最後還是這樣有些猶豫地回答道。
她可能真的在等一個可能性吧。
誰清楚呢?
被拋棄的都不甘吧。
何妍夕回家之後也還是臉紅心跳,回家之後看到小北,小北乖巧聽話,何妍夕看着越長越像顧冷斐的小北情不自禁地有些癡了。
小北抱着何妍夕的腿撒嬌說自己像爸爸了,何妍夕不禁一陣心酸。
她坐下來,把小北當成大孩子那樣,好好地聊天了。
小北對顧冷斐的感情之深出乎她的意料,可能是因爲小北始終是一個很善良的孩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