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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文蕙準備好了,就帶着人浩浩蕩蕩的來到了白氏的院子裡。白氏已經出完飯,梳妝好,並且抓緊時間把一天的家務都安排妥當了,這個時候看到女兒這麼一大夥人跟着過來,不由得笑着說:“你怎麼一副如臨大敵的模樣。連護衛都帶着呢?”
陳文蕙微微一笑說:“帶着的都是女護衛,不過是有備無患。母親我都準備好了,我們可以出發了嗎?父親什麼時候過去?”
白氏看看女兒。只見陳文蕙穿着一件貂皮裡,粉紅色織金面子的小襖,蔥花綠的緞子麪皮裙,外面還罩着一個粉紫色的比甲,鑲着毛茸茸的邊兒。最外面是一個玫紅色的緞子面的貂皮披風。白氏不禁說:“今天的天氣不是很冷,怎麼你還穿這麼多?”
陳文蕙說:“這個披風比較厚,要是冷了,披上披風就行了,要是熱了,披風拿下來,裡面的小襖並不熱,都是薄薄的棉絮,正是這個初春的時候穿的。”
白氏點點頭,又看看陳文蕙的首飾,只見頭上戴着一個珍珠寶石的小花冠,垂着瓔珞,兩鬢倒是沒有再戴花鈿,只是攢着兩朵小小的絹花,頭髮後面用一個寶相花的赤金環給束住,看起來倒是很別緻。白氏說:“你怎麼知道今年京城很流行帶花冠?”
陳文蕙說:“還不是水蓮給我弄的,這些首飾什麼的,我雖然多,哪裡有這個心去管它。不過是要去大宅了,讓水蓮給看着弄的。哪裡知道是今年流行啊。”
白氏笑着說:“水蓮有心了。這個花冠選的好,富麗堂皇的,比較符合你的身份。”
陳文蕙一撇嘴巴說:“這雖然不是赤金的,是用金絲編成的,可是這上面又是珍珠,又是寶石的,弄了這麼一大堆東西,可是重者呢,我平時都不喜歡戴這樣的東西出門。母親要是看着好了,就趕緊走吧。早去早回啊。”
白氏說:“不用這麼着急。我們去早了也不好,你父親今天還要去衙門辦一些事情,要晚一點纔過去,沒有你父親陪伴着。我們孃兒兩個過去這麼早幹嘛。還不是聽大宅的那些人囉嗦?”
陳文蕙一想也是說:“還是母親考慮周到。好吧。我就在母親這裡玩一會兒。”
白氏問水蓮:“姑娘的衣服都準備好了嗎?這出門可不比別的,要是需要換衣服,可是隨時要換的。”
水蓮忙說:“準備好了。一共準備了六套衣服,應該是夠了的。”
白氏點點頭說:“你們三個人管着姑娘的東西,那兩個女護衛,要記住了,一定要寸步不離姑娘的身,明白了嗎?”
陳文蕙今天選的這兩個女護衛都是她在慶春城這幾年培養起來的,年紀小,相貌清麗,都是十六歲的年紀,身手卻是不俗。並不是護衛打扮,而是做了丫鬟的裝扮,這樣寸步不離陳文蕙,也不顯得突兀。
兩個女護衛忙應諾。
白氏招呼陳文蕙喝着茶,說了一會話,看着天色已經不早了,都快晌午了,才施施然的帶着陳文蕙坐上馬車,去了陳家大宅。
一路上,白氏和陳文蕙說了一下大宅現在的情形,陳召南的身子是越來越不好了,去年病了幾回,現在倒是還好,病都好了,只是身子沒有以前強健了。
陳家大宅的事務還是二房的李氏管着,王氏找李氏要了幾回,都被李老夫人給攔住了。王氏氣的牙癢癢。
路上說了一會兒,大宅就到了,陳文蕙跟着母親,從馬車出來,換了轎子,直接到了李氏的上房才下轎子。來到了老夫人李氏的上房,已經是一屋子烏壓壓的人坐着了。不過都是女眷,這身上的衣服,頭上的首飾,看着一片明翠,陳文蕙只覺得晃眼睛。
陳文蕙恭恭敬敬的給老夫人李氏磕了頭,李老夫人微笑着扶起來陳文蕙,親切的拉着陳文蕙的手,讓她在自己的身邊坐下,和藹可親的噓寒問暖起來。陳文蕙也孝順的很,忙叫水蓮把送給老夫人的禮物送上來。
李老夫人的笑容越發的和藹起來,王夫人和李夫人忙在旁邊湊趣,誇讚着陳文蕙。白氏和她們打着太極,謙虛一陣子。
陳文蕙正覺得已經要撐不住這樣虛假的場面了,終於來了救星,一個小丫鬟,過來說,陳遠恆已經到了老爺子陳召南的大書房,請陳文蕙也過去說話。
一屋子的女眷臉色變了一下。李老夫人把不快忍了下去,對陳文蕙說:“你原本就和一般的姑娘家不一樣。你是在外面做事情的人。趕緊去給你祖父請安吧。想來,你祖父有許多話問你,你就留在那裡吧。我這裡有你母親呢。等到吃完飯,你也不用過來給我請安了,我每天都是要歇中覺的。你只管跟着你母親去你大伯孃,二伯孃那裡去轉轉去吧。”
陳文蕙可是喜歡這樣的安排,忙恭恭敬敬的答應了,看了母親白氏一眼,白氏微不可查的點點頭。陳文蕙隨着小丫鬟去了前面的大書房。陳文蕙帶着的人自然也都跟過去了。屋子一下子少了許多的人,冷清起來了。
王夫人一撇嘴說:“我們陳家的姑娘就是不一樣,怪不得皇上都經常誇讚,你看,文蕙小小的年紀,就大權在握了,比她大哥哥文琪還厲害呢,文琪不過是一城之主,文蕙已經是三城之主了。”
陳文琪的妻子白玉瑩皺了一下眉頭,沒有做聲。
李夫人卻看在了眼裡說:“我們家上一輩子的姑娘們就厲害。母親所出的三個姑娘,如今一個是皇后娘娘,母儀天下,一個是伯夫人,是勳貴裡頭的班頭。一個是長公主最鍾愛的兒媳婦,將來封個公侯夫人,應該是沒有問題的。還是母親的福氣大啊。這下一輩子的姑娘們也爭氣,當太子妃的有,當女城主的也有,不過,比上一輩子來,還是差了一點。”
王夫人頓時不高興了說:“怎麼差了?文鳳現在是太子妃,將來還不是一樣的皇后,一樣的母儀天下?”
這話一說完,李老夫人的臉就不高興了,難道兒媳婦還要和她比高低不成?
李老夫人的臉一拉下來,白氏心裡就偷笑了,王氏真是個蠢貨,每次都被李氏陷害,怎麼就不知道改呢?還要上趕着的往坑裡去跳?李氏忍不住笑了起來,果然每次王氏都要上當,這一招真是百試不爽。
王夫人這下子也後悔把話說造次了,不禁開始氣二房的李氏,忍不住說:“我們陳家的姑娘有母儀天下的,有入宮爲妃的,有當城主的,可是也有那和離了的。”
李氏一聽臉色就變了,正要反脣相譏,李老夫人皺起來眉頭說:“得了,也不閒累,整天就是這麼一點事兒。正經趕緊想想怎麼幫着老三家的把文蕙的婚事給辦的漂亮吧。這個可是御賜的婚事,皇后娘娘很是重視,昨兒還差了人過來說,要我們多幫着老三家的,這可是我們陳家的面子。”
王夫人和李夫人忙住嘴,齊聲應是。
這邊陳文蕙跟着那個小丫鬟往大書房走,路上,水蓮早就把給小丫鬟的賞賜給了小丫鬟,所以,這個小丫鬟一路殷勤的很。
陳文蕙到了大書房,只見父親陳遠恆已經到了,大伯父陳遠峰,二伯父陳遠巒也都在座。還有大房的庶子陳文昌,陳文盛,二房的陳文浩立在那裡。
陳文蕙過去規規矩矩的給祖父行了禮,水蓮帶着水紅忙把送給陳召南的禮物送了上去。
陳召南並沒有打開禮物看,而是目光炯炯的看着陳文蕙,笑呵呵的說:“文蕙啊,你辛苦了。一個小姑娘家的,這麼多年都在那蠻荒之地爲大楚開疆拓土,真是不容易。你也真的是有才幹,你的慶春城的事情,你大哥陳文琪多次在信裡誇讚。他雖然是大哥,可是跟着你學了不少的東西。”
陳文蕙忙謙虛的說:“這都是大哥讓着我,我哪裡有東西能教給大哥?”
陳召南搖搖頭說:“我們自己人在這裡,你就不要謙虛了。不但你大哥要向你學習。文昌,文盛,文浩,你們都要向妹妹學習,明白了嗎?”
陳文昌三兄弟忙恭恭敬敬的應諾。
陳文蕙這時,才擡頭看了看祖父,只見陳召南一臉的病色,比之前的紅光滿面可是差遠了。果然是身子差了好多。
接着,陳召南問了一些南洋那邊的情況。這一問就是將近一個時辰。
陳文昌三兄弟都是站着的,早就累了,偏偏還不敢吭聲,都盼着陳文蕙早點結束。陳文蕙也有些乏了,可是陳召南不說停,她也只能有問必答啊。好容易陳召南不問了,陳遠峰又開始問起來了,他現在因爲兒子在南洋當城主的緣故,對南洋也比較好奇,問的問題也比較的多。
就在陳文蕙已經覺得支持不住的時候,一個小廝進來傳話,說是午飯都準備好了,老夫人等着一起過去用飯呢。
陳召南只好結束問題,帶着兒孫們往上房的花廳過去,一家人一起吃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