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開來絲毫沒有說人壞話被當面逮住的尷尬，笑呵呵地看了看流雲：“大家正在討論，這些工具怎麼用？”
見戰友們都圍着zhà yào犯愁，流雲嘴角微微上揚，從懷裡掏出一張清單，拍到zhà yào堆上：“這是咱們的援建項目清單，當然……”
流雲笑了笑：“可以討的債不只這些，兩百多億用了十幾年，多少還有點利息吧？”
流雲的戰友們都笑了……
“還有，”流雲壓了壓雙手，示意大家安靜，“雖說白眼狼他們的地方都是窮鄉僻壤的，可風景還算不錯，咱們還得幫他們修一下路，萬一哪天咱們突然懷念起來，想再來一趟呢？”
聽到流雲的提議，連裡三個主官的眼睛裡都閃過了一道精光……
雷凱華皺起了眉頭：“這麼多山頭，這些zhà yào可不夠用的！而且有些山頭沒那麼容易炸掉！”
“又不是隻有咱們連去領了討債工具，至於zhà yào孔，”流雲笑了笑，“坦克部隊不是有穿甲彈嗎，再往回帶還費油，還不如直接用了！”
雷凱華點了點頭……
商量好了“討債工具”的用法之後，其他人都去搞串聯去了，留下流雲看守工具。
第二天，軍長雷震將九連研究出來的“討債工具”用法，上報到軍區；沒過幾天，一大波zhà yào和bào pò器材運送到了白眼國內……
回國的路上，九連終於體驗了一把摩托化步兵那風馳電掣的爽快*感覺……
儘管路上有不開眼的白眼狼舉qiāng歡送，可九連的人也沒忘了還禮：你送我一顆子彈，我還你一發82無後座力榴xiàn dàn；什麼，你不想要？那可不行，乾脆點，我再送你一頓加了辣椒油的豆腐腦……
等九連的人回到駐地，突然有了一種劫後餘生的感覺。
出發的時候一百多號人，回來時，全身零件還算齊全的，只剩下八十六個人，這還得算上還躺在醫院裡的三十四個人……
重新主持大局的樑三喜，在統計戰功之前，有些慶幸：好在出發前連裡有了一個集體二等功，要不然，很多戰士回到地方，連個能傍身的軍功都沒有……
等樑三喜和趙蒙生統計流雲的軍功時犯了難爲：雖然殺敵的數量不少，可也就跟連殺敵最多的機qiāng手差不多；算上敵人的軍官，也多不到哪裡去……
兩人找到流雲時，流雲只是來了一句“據實上報”……
可等軍功表彰下來的時候，樑三喜和趙蒙生驚訝地發現：劉雲竟然是一等功！
這就讓兩個人有些意外了，等兩人翻看了記功理由之後，有些明白了：有一大部分殺敵數量，是在流雲離開的那兩天裡出現的。
儘管如此，可高達四百多人的殲敵數量，也實在是太驚人了……
連裡出了一個一等功，連長樑三喜的臉上倒是光彩了；可遠在周山的劉曉慧，見到特等功的喜報，直接暈過去了：按照解放軍的獎勵制度，大多人情況下，只有立下大功的烈士和特等傷殘戰士，纔拿得到一等功……
醒過來之後，劉曉慧咬了咬牙，看了一眼表情有些古怪的艦隊政委：“說吧，人是死是活，我還能承受得住！”
說完，心存僥倖的劉曉慧又補充了一句：“要不就是缺胳膊少腿的？”
“猜錯了，”政委笑了笑，“你們家老小完好無損，徐帥特批的一等功！”
劉曉慧眼睛瞪得大大的：“真的嗎？你可別騙我！”
政委有些無語了：“至於嗎？”
“謝天謝地，人沒事就好！”
劉曉慧長長地鬆了口氣……
在得知自己的連隊出了一等功之後，九連的戰士們只是驚訝了一下，並沒有嫉妒：連裡不少人都拿了二等功，撈回了不少人命的流雲拿到了一等功，沒毛病……
獎章下來之後，流雲也只是看了一下就收起來了，他的屁股後邊還有一大堆事情要辦：不少殘疾了的戰友都要退伍了，作爲連里人氣最高的人，怎麼也得表示一下；犧牲戰友的家屬要參觀連隊，作爲炊事班裡廚藝最高的人，怎麼也得讓戰友的親屬感受一下連隊的關懷……
犧牲的戰友家屬們走了，送到部隊裡的是活生生的人；帶回家的，只有一張黑白照片、一枚軍功章和一筆微薄的撫卹金……
送走戰友家屬之後，九連的三個主官，每人都欠下了一屁股債：很多犧牲戰友的撫卹金都是三個人自掏腰包貼上的。
沒過幾天，那些輕度傷殘的戰友，陸陸續續地院了，開始辦理退伍手續；而補充進九連的骨幹，也收到命令，準備返回原單位……
之後的一個多月裡，九連駐地裡就只有一個主題——哭：因爲不捨，因爲心疼，更因爲大家是同生共死的兄弟……
就連一向以嘴碎着稱的靳開來，每天也都紅着眼；而流雲能做的，除了哭之外，也就只有根據戰友們家鄉的實際情況，給策劃一些致富的小竅門……
等送走了連裡傷殘等級最高的一個戰友，時間已經到了六月份……
送走了老戰友，九連又迎來新的老戰友：軍里正式下達了整編命令，除了一些被授予榮譽稱號的連隊，其他人員傷亡過大的連隊都撤銷了編制，人員分散到其他連隊裡去。
新戰友到來的喜悅，暫時衝散老戰友分別的憂傷……
就在這時，連長樑三喜接到了上級命令：調連裡學歷最高的劉雲參加偵察兵強化培訓，接到命令，即刻出發……
接到命令的樑三喜有點摸不着頭腦，可又不能違抗命令，只能將流雲叫到了連部，將上級的命令遞過去……
掃了一眼命令之後，流雲的臉色很快就變得很古怪。
“小劉，怎麼了？”
流雲苦笑着搖了搖頭：“沒什麼！”
“對了，我讓老吳給你裝上一些吃的東西，留着路上吃！”
“不用了，”流雲嘆了口氣，“我帶上幾袋壓縮餅乾就可以了！哦，對了，連長，我能跟指導員說幾句話嗎？”
“好的！”
樑三喜點了點頭，離開了連部……
“小劉，你找我？”
流雲笑着點了點頭。
“有事嗎？”
趙蒙生有些困惑：眼前這位，很少跟自己打交道，現在怎麼突然……
“我1977年參加過的阿波丸打撈準備工作！”
趙蒙生更加困惑了，懵懵地盯着流雲，靜等下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