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青谷的天總是晴朗的。
又是一個鳥語花香的早晨。
吳天破例起了個大早，他想看看方書記恢復的怎麼樣。走出廳門，馬上看到方書記正和廚師在打羽毛球。小小羽毛球上下翻飛，往來奔忙。吳天點點頭，方書記球打的不錯，有點業餘高手的架勢。身體恢復的不錯，身形躍動，輾轉騰挪間迅速敏捷，絲毫不見遲滯，全然不見剛見面時的疲沓無力形象。
昨天在經歷長達四個小時漫長等待後，吳天神態疲憊地出現在早已心急火燎的衆人面前。看着神經高度緊張的方老太太，和強不了多少的醫療專家，吳天點點頭“手術很成功。”
方老太太長出一口氣，幾乎軟倒在地。但是她馬上要求去探望老頭子。吳天點點頭“可以，不過方書記仍處於熟睡狀態，您最好不要打擾他。”
“知道了知道了。”方老太太連聲答應，一路磕磕絆絆衝上樓去，“我只到
跟前看一眼。”
一眼？吳天笑了，這一眼恐怕得好幾個小時。當他看到衆人或驚訝萬分或疑惑不解的各色目光時，他笑不出來了。這些可都是醫學權威阿，怎麼可能和方老太太一樣好糊弄？
“各位，進行了四個小時的緊張治療，我已經很累了，你們看，能不能允許我休息一下？方書記兩個小時後醒來，各位可以自己問他，就這樣，嗯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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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天揚長而去，躲進他的樓裡再也不肯出來。
現在終於安全了。幾位專家走進方書記病房時，驚訝地發現方書記正在給老伴表演倒立以證明自己已經完全健康。而在隨後詳細檢查了方書記身體後，他們的眼珠子差點瞪出來，方書記身上竟然連個針頭大小的刀口都沒有發現，也就是說吳天根本就沒有給方書記開刀！這怎麼可能？幾位專家在吳天不肯露面的情況下幾乎忍不住砸門破鎖，把吳天拉出來問個明白！好在有不懂這個手術偉
大意義的杜子才阻攔，吳天的房門才得以保全。三位專家是連夜離開長青谷的，走之前一再叮嚀方書記離開長青谷後一定要到省城做全面檢查，他們要對吳天的手術進行跟蹤調查。
專家走了，吳天可以露面了，他的醫學常識對付幾個門外漢綽綽有餘。
“剛做完手術，不要進行劇烈運動。”
專家不在，神醫出場。
“呵呵呵。”方書記扔下羽毛球球拍，緊走兩步，握住吳天的手，熱情地上下搖動“小吳，我的病全虧你了。”
“沒什麼。”吳天微笑。方書記的手溫暖有力，臉色紅潤，額頭滲出顆顆汗珠，已經是個健康人。
“哎你不知道這病折磨我多少年了，我連做夢都想着能跑能跳能放聲大笑，，，，，，如果不是你妙手回春，想做到這些恐怕只有等下輩子羅。”
“別胡說，讓小吳笑話。”他老伴嗔了他一句，摸出手絹將他額頭上的汗
漬細細抹去，然後把搭在胳膊上的風衣給方書記套上認認真真整理衣領，扣扣子。好像方書記不是在養病，而是要去參加一個重要的宴會。好一對恩愛老夫妻，吳天羨慕地看着，但願自己老了的時候能有個人這樣關懷體貼。
方書記呵呵笑，輕拍老伴胳膊。多年的默契生活使他馬上明白老頭子要和小吳談工作上的事，悄悄退出一段距離，遠遠跟着。那邊市府派來一個青年男秘書代替了方書記的位置，水平很差，手腳僵硬，明顯缺乏運動。
“小吳阿，你的兵灑出去一天了，有沒有消息？不行的話就撤回來吧。”
吳天明白，方書記是怕這些在訓練基地困了半年的混小子們出去以後故態又萌不單維持不了治安反而加劇動盪。吳天笑了，準備向方書記解釋下自己在隊員心裡的地位。手機響了，他拿起來看了一眼，笑“巧了，姜四維的電話，估計是報告好消息的。”
好消息？
不一定吧。方書記忐忑不安地注視吳天表情變化。他發現吳天的表情變得很奇怪，是一種既有點驚奇又有些不可思議的表情。方書記心情更急躁起來，一等吳天放下電話，趕緊問“怎麼樣？”
吳天神情古怪地打量方書記，直到把他看得心裡發毛。
“出什麼事了？快說！”
“方書記，請你準備四十，阿不六十萬吧，我們逮住了一條大魚！”
王國榮緊貼在牆上，冷汗順着下頜啪啪滴到地上，冰冷的五四槍柄被捏的奧熱溼滑，險些掉到地上。冷靜冷靜，他拼命地在心裡告誡自己，緊張什麼？千難萬險都闖過來了，還怕了華威這個小地方嗎？只要渡過前面這區區八十海里水面，就可以到那個自由世界爲所欲爲地享受一切。想到這裡，他的心漸漸平靜下來，拉過一條毛巾，把槍仔仔細細擦拭了一遍，嗯這回感覺好多了，摸摸懷裡的三顆沉甸甸的手榴彈，一抹笑容出現在他嘴
邊，就憑這些真傢伙公安局的人不死上十幾二十個的休想近老子身，奶奶的大不了同歸於盡！
這是一家骯髒破敗的小旅館，同世界上所有國家的小旅館一樣，這是一個藏污納垢的地方。地痞無賴小偷流氓雲集。王國榮喜歡這種地方，只有這種地方纔能找到他需要的人偷渡的蛇頭。華威離韓國濟州島只有不到八十海里距離。向來是偷渡韓國的最佳地點。唉，王國榮不禁嘆口氣，如果不是虎頭哥突然垮臺，自己怎麼會這麼狼狽？恐怕早就坐在韓國富麗堂皇的高級酒店裡吃香的喝辣的，一邊坐個美女，，，，，現在可好，虎頭哥的人死的死，逃的逃，哪裡敢亂找路子，只好來這種地方碰運氣。
運氣不佳阿，王國榮的情緒低落下來。他的目光不經意間掃過牀上的兩個大旅遊包，心裡驀地騰起萬丈烈焰，那點惆悵一下子蒸發得無影無蹤，凝神細聽，確定沒有異動，這才把槍揣回懷裡。又把窗簾掖了掖，這才拉開一個旅行包，裡面的東西驀然現入眼簾，是錢，美金，滿滿一大旅行包美金，這些美金是他跟蹤一個毒品犯子三個月，還設計殺了六個人才得到的，整整五千萬阿。
“呵呵呵，，，，，，”他喉嚨裡響起拼命壓抑的笑聲。錢啊，真是好東西，撫摸着挺括嶄新的鈔票有種騰雲駕霧的感覺，只有****一剎那的感覺才能與之媲美。值得啊，爲了這些鈔票，即使有再多黑幫和警察要幹掉也值得啊，何況他們跟着自己轉了大半個中國，還不是一樣被自己逃到這裡來嗎？只要找到船，六七個小時後，一切厄運就結束了，榮華富貴在眼前。呵呵呵，，，，，，
有動靜！王國榮驀地撲到在地，滾到牆壁邊，手槍握在的手中，子彈早已在膛。
門外有唏唏疏疏的聲音。不，這不是警察的做派！恐怕是王國榮猛地拉開房門，一個人應聲跌入屋內。強有力的大手鐵鉗般捏住他
的咽喉，把他壓在牆上，黑洞洞的槍口直指他的眉心。
“什麼人？爲什麼偷聽我房間？說！”
“你又是什麼人？把這玩意拿開，走火了可了不得啊。”來人膽子不小，居然沒有嚇尿褲子，只是眼珠子亂轉，一看就不是啥好鳥。
“走火？老子走南闖北數十年，殺的人數都數不過來，就不曾走過火。”
“得了得了，別嚇唬人，知道這是誰的地盤嗎？”
“誰的？”
“天哥的！”來人臉上現出極端崇拜的神色，“你如果敢動我一根毫毛，天哥會把你撕成一片一片的扔進海里餵魚的，你這點道行給天哥提鞋都不配！”
“哦，天哥的人啊，你鬼鬼祟祟的幹什麼？”
吳天足不出華威，他的名聲卻早已傳遍地下社會，華威出了個很牛B的天哥，夠黑夠狠，黑道傳遞這種消息比官方快的多。
“我鬼鬼祟祟的還是你鬼鬼祟祟的？整
天東打聽西打聽的，你想幹什麼？”
失策。這樣胡亂打聽消息的方式最惹人懷疑，真是急糊塗了，幸虧是遇到黑道上的人物，如果是警察，早被打成篩子了。王國榮收起槍“我要見天哥。”
“你是不是走江湖的？到了咱地盤上連碼頭都不拜，就想見老大，虧你想的出來。”來人曬道。
這是怎麼了？連這個起碼的規距都忘了！王國榮慌忙掏出一搭錢雙手送上“兄弟原諒則個，還請在天哥面前多多美言。”
人哼了聲，似乎終於滿意了，“天哥你是別想見了，他老人家忙得很，有什麼事說吧。”
“我想”王國榮朝南一指，南邊正是韓國的方向。
“嗯，就這點小事值得你這麼大驚小怪的嗎？哪個月不送一兩批出去，就沒見過你這麼膽小的。”
我膽子小？王國榮哭笑不得，他沒想到自己縱橫江湖十餘年居然有被人譏諷膽小
的一天。不過好像自己真的有些神經過敏。
強龍不壓地頭蛇，何況是有用的地頭蛇。
來人大咧咧往外就走。王國榮趕緊問“請問兄弟，什麼時候能走？”
“前天剛走了一批，這一批現在就你一個，等着吧，安排好了我會通知你。”
“不行，我得馬上走！”王國榮低吼一聲。
“嗯？”來人上下打量王國榮，“你小子不知惹什麼禍了，這麼急？”忽又自語“惹什麼禍關我屁事，只要給足錢，就是牛郎織女老子也能把他們弄一塊去！”
“就是就是。”王國榮對來人金錢至上的思想大加讚賞。
“就你一個人得包船啊，那可貴。”
“錢不是問題，快就行。”
“嗯，這就好，我去安排下，你老實呆着，最近風聲挺緊，別到處亂躥阿。”
“明白明白。”王國榮連聲答道，“敢問兄弟尊號？”
來人擡
手彈了一下掛在左耳邊掛着的大耳環“耳環，天哥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