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啪,,。”
大殿中,迴盪着響亮而清脆的耳光。
十個耳光結束,李續宜的臉已經紅腫了起來,宛如膨脹起來的麪包一般,他眼中充血,恨恨的盯着李振,心中大吼大叫的咆哮着,已經和李振結下不共戴天之仇,李續宜的心中,也已經打定主意,一定要掀翻李振,要把李振從鎮南王的位置上弄下來。
許乃釗畏懼的看着李振,心說這人的風格依舊霸道無比啊。
何桂清嚥了口唾沫,被李振的手段嚇到。
何桂清已經是四十開外的人了,並且身居高位,是有頭有臉的人物,若是當着朝臣的面被掌摑,丟盡臉面,肯定是生不如死,故此,何桂清心中偃旗息鼓,暫時沒有了和李振爭鬥的心思,眼前的鎮南王太瘋狂了,只不過,他沒了和李振爭鬥的心思,卻保不定李振會放過他。
慈禧惱怒李振的做法,但他剛給了李振甜頭,本都沒撈回來,自是不會和李振撕破臉皮。
慈安卻是生氣,以至於箍緊了懷中的孩子。
“哇,哇,。”
小皇帝被勒得不舒服,張嘴哇哇大哭。
慈安反應過來,趕忙安慰懷中的小皇帝,好一番功夫,小皇帝才停止哭泣,又靜靜的躺在慈安懷中,慢慢的睡着了。
慈禧看了眼孩子,目光落在李振身上。
她深吸口氣,儘量讓自己冷靜下來,不急不緩的說道:“如今定都南京,雖說宮門衛士都已經齊全,太監婢女也足夠,但朝廷還不足以運轉,六部尚書、軍機大臣,甚至各級官員,都還遠遠不足,哀家擬定,調任何桂清巡撫擔任戶部尚書,調任李續宜巡撫擔任兵部尚書,調任許乃釗巡撫擔任吏部尚書,運轉朝廷。”
李振心中好笑,慈禧終於露出了狐狸尾巴。
先前,何桂清、李續宜如此賣力的攻訐李振,無非是想要在兩宮太后面前表現一番,爲了邀功,爲了給自己賺取更多的本錢,才能獲取兩宮太后的信任,至於慈禧和慈安答應加封李振爲鎮南王,則是先給李振一個甜頭,然後交換朝廷的官職。
慈禧和慈安的想法是我給了你天大的好處,現在我要辦事,你總得給我好處吧,慈禧和慈安這麼想的,但李振不一定這麼想。
此刻,何桂琴、李續宜,以及許乃釗,都一臉期待之色。
若是三人從巡撫變成各部的尚書,那絕對是一次機遇,巡撫只是從二品的官階,但尚書卻至少是從一品,若是加了銜的尚書,那是正一品,從從二品邁入從一品,已經是進入了另一個檔次,屬於官場中的另一個高度。
無數的官員一生都卡在二品官的等級,無法邁入一品行列,現在三人有了機會,即使暫時是虛銜,也讓何桂清、李續宜和許乃釗心動。
李振笑吟吟的盯着慈禧,眼中閃爍着寒光。
兵部,是掌管全國士兵的,具有調動軍隊的權利。
戶部,則是掌管錢財,掌管着錢袋子。
吏部,則是掌管官員的升遷,掐着所有官員的脖子。
三大部的尚書都是一品官,是最核心的官職,錢財、兵權、官員升遷,幾乎掐死了一個官員的所有道路,若是何桂清、許乃釗和李續宜掌控了這些重要官職,對李振絕對是一個大災難,李振現在同意了任命,肯定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這個道理,李振是很清楚很明白。
李振搖頭說道:“太后娘娘,李續宜、何桂清以及許乃釗的表現,以微臣看來,擔任一個巡撫的能力都是有欠缺,若是擔任朝中三大部的尚書,能力不足,難以勝任啊,關於兵部、吏部和戶部這三大部的官員任命,以及禮部、刑部、工部等等官員的人選,我會挑選合適的人員稟報給兩位太后,填充官員,請兩位太后放寬心。”
頓了頓,李振朗聲說道:“兩位太后目前的任務是照顧好皇上,教育好皇上,這纔是重中之重,天子垂拱而治,這是聖明天子要做的。”
“你,……”
慈禧一聽,氣得面色大變。
這李振,太囂張了啊。
這番話無異於啪啪啪的打在她和慈安的臉上,分明是說讓兩人不要插手朝政,更是不讓兩人掌控權利,自打李振帶着大軍離開南京去廣西平亂,慈禧和慈安就謀劃着安插官員在朝中,好不容易安插了一部分,慢慢的積攢了一些力量。
現在,慈禧和慈安拉攏了三個巡撫,想讓這三人入主中樞,卻被李振一句話就否定了,此時此刻,並不僅是慈安和慈禧氣憤,何桂清等人也憤怒無比。
李振一句話,斷了他們的官路。
李振彷彿沒有看見這些人臉上的表情,繼續說道:“江蘇巡撫、浙江巡撫以及安徽巡撫的人選,我會重新斟酌,替換合適的人員擔任,至於何桂清、李續宜等人,暫時革職,我會派遣專人去調查你們的事情,若是沒有貪贓枉法的事情發生,我會重新給你們安排官職,若是有貪贓枉法的行爲,嘿嘿,等着頓牢房吧。”
慈安見李振如此囂張,再也忍不住了。
他伸手指着李振,幾乎是發潑的大吼道:“李振,這是愛新覺羅的天下,你一個官員,憑什麼罷黜官員,沒有皇上的允許,你無權罷黜。”
“皇上。”
李振嘿嘿一笑:“皇上怎麼允許,他懂事麼。”
慈安道:“皇上年幼,但還有哀家,還有皇上的生母。”
李振哼了聲,表情嚴肅,冷冰冰的說道:“太后,你這話不合適啊,我是當朝的輔政大臣,是先帝任命的官員,有權利處理朝中的政事,倒是兩位太后,你們任免官員,是想要干政麼,祖訓清晰的說了後宮不得干政,這是鐵律。”
“混賬。”
忽然,安德海又竄了出來。
安德海惡狠狠的盯着李振,如同中心護住的惡犬,大聲道:“先帝駕崩前,曾給了兩位太后一人一枚印章,但凡昭告天下的政令,但凡朝中的政事,都要兩位太后蓋章同意,才能生效,你濫用職權,傳達下去的政令也沒有經過兩位太后加蓋印章,絕對是沒有用的。”
安德海拼命的表現自己,大聲道:“李振,做事情要講章法,要將規矩,這天下不是你說了算,是兩位太后說了算,現在,你立刻向兩位太后道歉,此事還可以挽回。”
慈禧和慈安一聽,頓時鬆了口氣。
兩個人面對李振有莫大的壓力,安德海跳出來立刻給兩人解圍。
李振哈哈大笑,說道:“先帝在世時,安公公作爲先帝身邊的小太監,知道後宮不得干政的條例,這是祖宗之法,誰不能違背,不管是當今皇上,或者是去世的先帝,誰都不能,先帝讓兩位太后擁有印章,只是讓兩位太后加蓋印章,多一道程序,卻不是讓兩人能參與朝政,否則這就和祖宗之法相悖,一旦違背了祖宗之法,兩枚印章也失去了作用,不能作數。”
“你狡辯。”
安德海大聲道。
李振淡淡的說道:“安公公,知道漢代的漢武帝嗎。”
“知道。”安德海立刻回答。
慈禧和慈安一聽,心中卻升起不妙的預感。
李振的話,隱有所指啊。
李振目光落在慈禧和慈安身上,朗聲說道:“漢武帝年邁行將去世的時候,太子年幼,而鉤弋夫人卻還是大好年華,當年,漢武帝爲了杜絕後宮干政,果斷的把鉤弋夫人賜死,再重用霍光作爲輔政大臣,纔有了一代明主,纔有了大漢中興。”
頓了頓,李振繼續道:“我朝先帝心慈仁善,不忍賜死兩位太后,並且還給予兩位太后各自一枚印章,這是先帝仁義,這是先帝顧念夫妻之情,但是,若兩位太后把先帝的仁義當做是權利,執意要干政,我這個輔政大臣決不答應,甚至於,我會代先帝行非常之事。”
“非常之事,,,。”
這四個字聲音極大,在大廳中不停的迴盪着。
慈安、慈禧聞言,臉色大變,眼中甚至是浮現出恐懼之色,她們和李振爭權奪利,是基於李振不會發瘋亂來的,是一點一點扭轉局面的,若是惹怒了李振,後果兩人承擔不起,至於站在旁邊的何桂清、李續宜和許乃釗三人,也是已經徹底懵了。
沒想到,李振會如此的霸道狠辣,竟是要弒殺兩宮太后。
安德海頭皮發麻,身體都開始顫抖。
他聰明圓滑,但終究不是李振這樣在戰場殺人無數的人,被李振的氣勢震懾,頓時就沒了底氣,況且,李振話裡面的意思是連兩宮太后都敢殺,別說是他這樣的一個小太監,李振要殺死他,簡直是如同碾死一隻螞蟻。
安德海後退了一步,再也不敢和李振對抗。
只是,李振卻沒打算放過安德海,這傢伙是歷史上赫赫有名的人物,若是現在任其自由,說不定又要弄出幺蛾子出來,李振仔細想了想,便開口說道:“安公公不適合擔任總管大太監一職,去敬事房做一個副總管吧。”
“刷,。”
安德海的表情頓時垮了下來,知道這一次栽了,他堂堂的總管大太監,現在竟然要去敬事房任職,這是多麼諷刺的事情。
並且,還是一個副總管,簡直是侮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