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王安石一愣神的時候,大堂的深處已經走出一衆燕環肥瘦來。在衆女羣星拱月般地中間,則是一位姿色出衆,容貌極爲秀麗的年輕女子。王安石看見這女子,呼吸不禁爲之一滯,心裡不禁暗自想道,如此絕色,豈是凡間能有?莫非天上仙子乘夜下凡不成?
剛纔還喧囂不已的大堂,忽然間竟安靜下來,那些原本粗魯無禮的傢伙一瞬間個個都好像成了謙謙君子一般,表現得倒着實是彬彬有禮啊。這一刻,王安石反倒覺得自己成了多餘的一個人了。因爲那些大堂裡的傢伙們的注意力已經完全被這女子的出現而牢牢吸引住了,只有他還可以在遠觀芳澤時,頭腦還可以清醒地對着老乞丐說道:“老人家,你沒有事情吧?要不,在下扶你離開這裡吧?這裡不是你我這樣的人呆的地方啊。”
王安石說完就準備扶老乞丐起來,誰知老乞丐卻有些不情願地看着他說道:“年輕人,你今日能出於公義而爲老夫說句話,這份情意老夫心領了,可是現在,呵呵,小老兒可是不能跟你走啊,你要是想走,那你自己走就好了。小老兒可是答應了人家,不能不守信用啊。須知,人而無信,可是不知其可的啊。”
王安石沒有想道這老頭居然還打算賴在這裡不走,而且還居然文縐縐地和他說了什麼人而無信、不知其可的話語,心裡不禁越發地好奇起來。這一好奇不要緊,他也打算不走了。反正這裡多自己一個人也不多啊。
衆人此時卻忽然再次爆發出一陣驚呼。原來這白衣麗人居然徑直向老乞丐和王安石所在的地方走來了。一時間,衆人不解之餘更多的是惱火,媽的,這個臭小子有什麼能耐,居然能讓這名動京師的名妓對他如此垂青?
隨着白衣麗人的逐漸靠近,王安石的心裡也不免自作多情起來。天哪,不會吧,這女子莫非是要來見我?老天啊,我這不是在做夢吧?王安石心裡一邊想着一邊不禁心臟劇烈地跳動起來。其實,也難怪王安石會有這種想法,此時此刻,在這大堂中,這白衣麗人的目的已經很明確了,那就是筆直地向他和老乞丐所在之處走來,而且隨着衆人豔羨和忌妒目光的飄移,這幾乎已經是鐵板釘釘的事實了。王安石眼下衣着雖然不是很華麗,但他卻顯得很年輕,而且相貌也不錯,雖不能玉樹臨風,但起碼比起地上的那個臭乞丐可是強多了。
就在王安石準備好好整頓修飾一下自己的時候,那白衣麗人已經來到近前,還沒有等他從沉醉眩暈中清醒過來,卻見白衣麗人已經俯下身來對地上的老乞丐忽然嬌聲說道:“美成,你又在這裡胡鬧了,今天可是惜月小姐寶樓建成的大喜日子,人家要我請你過來,可不是聞你這一聲汗臭和酒肉味兒的,快起來,我們該進去了,你還答應了要給人家這大樓起名題字呢。”
王安石看見這白衣麗人竟然對這老乞丐如此和顏悅色,頓時就宛如一桶涼水從頭上澆下,從外到裡都涼透了。敢情這女子是和這老乞丐有一手啊,怪不得人家連看自己都懶得看一下呢。唉,也是自己衝動啊,還這麼自作多情,真是讓人笑話。
就在王安石自怨自艾的時候,大堂裡的其他人不幹了,我靠,不會吧,敢情這女人找得人也不是這小白臉啊,媽的,這女人莫不是心裡變態吧,怎麼放着小白臉不要,偏要找這個臭乞丐呢?
“呵呵,師師,你真是冰雪聰明,想不到我這般易容打扮,還是沒有逃脫你的眼睛,罷罷罷,既然被你識破了,那就只好現出原形了。這位兄弟……哎,這位兄弟,麻煩你到門口那馬車上把我的換洗衣服拿進來。”王安石從情緒失落中被老乞丐吵了醒來。在這一瞬間,他忽然發現老乞丐似乎有些什麼不對勁,可是那裡不對勁,他卻又說不上來。
“這位小哥,一會兒麻煩你將他的衣服帶到這大堂後面,好不好?”白衣麗人身後一位紫色女子軟語說道。王安石機械地點點頭,自去了。
這邊,老乞丐已經從地上站起,說說笑笑地跟着這白衣麗人就要到大堂的後面,因爲他知道這大堂的後面可是有着最好的沐浴之地,今日這一番打扮雖然被這白衣麗人李師師識別出來,但已經達到了自己心中的目的,既然如此,現在就沒有必要再這幅打扮了,畢竟他這身行頭可是從街上那個瘸腿的真正乞丐小三子那裡搞來的。媽媽的,這小三子也真是夠噁心的,這衣服可真是夠髒的,自己居然能穿到現在,也着實是厲害了。現在,伊人既然已經來了,那自己又何必再虧待自己呢?還是趕緊好好洗漱沐浴一番,換成自己最喜愛的白色衣物,恢復自己本來風流倜儻的相貌,與這名動京師的李師師不正是天造地設的一雙嗎?
周邦彥心裡這麼想着的時候,臉上不由地浮起一抹微笑,心情也不由的大大地愉快起來。
大堂內的衆人看見這白衣麗人居然與這老乞丐如此相談甚歡,而且這白衣麗人居然就是名動京師卻經常神龍見首不見尾的李師師,不禁心中一陣驚喜。媽的,今日可真是大飽眼福啊,原本大家是應邀前來出席這名妓歐陽惜月眷所落成典禮,而且這歐陽惜月已經破例答應今日要和在座的每一桌就共同飲上一杯,這點可真是讓平日裡那些垂涎於歐陽惜月美色的傢伙欣喜不已。可不是嘛,聽說這歐陽惜月已經是當朝宰相蔡京的禁h了。自從這歐陽惜月第一次在京師亮相之後,從此大家就再也難以一睹芳容了。不是說這幫色鬼沒有錢,可是一想到歐陽惜月背後的宰相,這幫傢伙可就老實多了。
就在大家做好準備一睹這歐陽惜月的絕色芳容時,卻沒有想到半路里忽然憑空殺出來一個老乞丐,也正是因爲這老乞丐,居然在沒有見到這歐陽惜月時,額外得睹這名動京師的絕世名妓李師師的仙顏。果然是名不虛傳啊,果然是風華絕代啊,果然是……,其中一個傢伙忽然想道,果然是他媽的不公平啊。看樣子,這乞丐和這李師師還是蠻熟悉的啊。
其實,他們卻不知道,眼前這個老乞丐卻是這宋代有名的詞人周邦彥所扮,要說周邦彥這小子,那可真是一代才子啊。據後世《宋史》記載,這周邦彥,字美成,號清真居士,浙江錢塘人,北宋著名詞人。少年時,落魄不羈,後在太學讀書,宋神宗時因獻《汴京賦》而被神宗擢升爲太學正。哲宗時任廬州教授、知溧水縣、國子主簿、秘書省正字。徽宗時仕途較坦蕩,先後爲校書郎、議禮避榆討、大晟府提舉,爲朝廷制禮作樂。晚年知順昌府和處州、南京鴻慶宮提舉。卒,贈宣奉大夫。他精通音律,創制不少新詞調,如《拜新月慢》、《荔支香近》、《玲瓏四犯》等。現存詞二百餘篇,多寫男女之情和離愁別恨,內容較爲單薄,調子很低沉。其詞承柳永而多有變化,市井氣少而宮廷氣多,詞風也比柳永更典雅含蓄,且長於鋪敘,善於熔鑄古人詩句,辭藻華美,音律和諧,具有渾厚、典麗、縝密的特色。如《瑞龍吟》(章臺路)、《西河》(佳麗處)等。其寫景小詞,富有清新俊逸的情調,如《蘇幕遮》等。他是大晟詞人的代表,是婉約派和格律派的集大成者,開南宋姜夔、張炎一派詞風,對後世影響很大。
當然,對於周邦彥,老子感興趣的不是他這個人,相反,他與名妓李師師以及宋徽宗之間的三角戀情卻是很讓老子意淫一番的。想當日,老子在東京汴梁偶遇李師師,當時可就驚爲天人,那日我們在茶肆後面的密室裡可是相談甚歡的。看的出來,李師師對老子也是十分欽慕的,只是因爲後來事情緊急,老子這次從東京汴梁急匆匆地迴轉這濟南府了。
現在,當我聽到王安石講述的時候,心裡不免有一陣醋意,繼而卻又釋然了。奶奶的,半年前,老子還沒有穿越而來,人家李師師那能知道老子是誰?要是老子不穿越而來,估計現在宋公明還是做着他的鄆城縣衙裡的押司而已。又怎麼能有機會升任知縣,繼而是知府,到得現在卻是巡撫大員呢?
看來,自古多是才子配佳人啊。耳朵裡聽着王安石的講述,老子忽然起了一個念頭,奶奶的,既然老子已經穿越,既然老子熟讀唐詩宋詞甚至是元曲,那老子爲何不把這李師師也收入自己的夫人陣營中呢?這樣一來也省的這周邦彥、宋徽宗甚至是別的男人再動心了。周邦彥不過是寫了幾首詞而已,就讓這李師師如此欽慕,那老子倘若把這時代以及後代的所有有名的詩詞拿來,豈不是可以成爲一代文學巨匠了?呵呵,很好,以前還沒有想道這樣,雖然當日我已經用唐寅的桃花庵把完顏惜月征服了,但那畢竟只是一時的靈機一動,現在卻不同了,既然老子知道這時代的女子們都喜歡這詩詞之類的玩意兒,那老子可要好好地系統地加以利用一番纔是。
且說周邦彥已經隨着李師師及一衆美女就要轉過大堂走入後面的沐浴之地了,幾個世家子弟不幹了,媽的,你李師師再怎麼牛逼,也不過是一個□□而已。既然你連臭乞丐都不嫌棄,那老子們總好過這臭要飯的吧,乞丐既然能玩得,老子們爲何又玩不得?可是,他們卻想錯了,李師師既然能成爲一代名妓,這自身的素質固然過硬,她身後隱形的實力也是不容小覷的。且不說後來的徽宗老兒可以罩着她,就是眼前的周邦彥,這個眼下正是徽宗紅人的太學生,也是他們輕易得罪不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