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嬋見趙洞庭傻傻瞧着自己,不禁面色有些羞紅起來,輕聲喊道:“皇上……”
趙洞庭回過神來,有些不好意思地撓撓頭,道:“嗯。他們已經衝到府衙了。”
樂嬋向屋內走去。
再出來時,卻是已經換上衣服,手中握着長劍。
她的心思已經不用明說。
趙洞庭心中頗爲感動,笑道:“沒事,朕還有武鼎堂諸位高手。怎能讓你犯險?”
樂嬋只道:“爲了百姓,樂嬋不會讓任何人再傷害皇上。”
只是說這話時,她的底氣卻好似並不是很足。
趙洞庭聽了出來,不禁輕笑道:“真的只是爲天下百姓,你才願意保護朕麼?”
樂嬋的臉色更爲羞紅起來,沒好意思答話。
作爲女兒家,她怎麼好意思那般直白的袒露自己心跡?
趙洞庭得意地笑笑,無比心滿意足,走回到自己房間內,也將湛盧劍拿了出來。
他坐在臺階上,看向院門處拱衛的數十高手,道:“樂嬋,其實哪怕朕真和你死在這裡,朕這輩子,也算是不枉此行了。”
樂嬋站在趙洞庭旁邊,連道:“皇上切莫說這樣不吉利的話。您不能死。”
趙洞庭聳聳肩,不置可否。
他當然不能死。
雖然能和樂嬋共赴黃泉,他不會覺得有什麼遺憾。但是,這並不代表他就願意死在這。
他還沒有收復臨安,沒有帶那些老卒再上臨安城頭。
他還娶了穎兒,也不能留下不管。
再有,他還沒有和樂嬋享受悠閒恬靜的生活。
他握着手中的湛盧劍,感覺體內漸漸涌現力量。誰,都不能阻止他的路。
“殺!”
院門口,武鼎堂高手們突然喊叫起來。
黃粱策、雙刀客及那些綠林營高手的確不凡,在這短短時間內,竟是衝破武鼎堂在府衙內的防守。
趙洞庭在府衙內足足佈置有百名武鼎堂高手,也就是說,外面的數十人,應該已是死亡殆盡了。
他的臉色也不禁極爲凝重起來。
黃粱策他們能夠在這麼快的時間趕到他的院子,的確出乎他的意料。
而在槍響聲中,忽地,有兩人從院牆外飛身而入。
正是黃粱策和雙刀客。
他們都見過趙洞庭,眼神在院中掃過,瞬間落在趙洞庭的身上。黃粱策臉色更顯得陰沉幾分。
趙洞庭站起身,端着他那把最爲特殊的神龍銃,對準黃粱策,道:“黃公公,久違了。”
黃粱策自然並不會理他,而是向着院門口那些武鼎堂高手殺去。
趙洞庭連開兩槍,都沒能跟上黃粱策的身形。
以黃粱策和雙刀客的身手,只是短短几瞬間,便接連有數個武鼎堂高手猝不及防,折損在他們手下。
武鼎堂高手處於絕對的劣勢。
雙方近戰廝殺,神龍銃的威力顯然還不如刀劍。
趙洞庭見自己的槍打不中有防備的黃粱策和雙刀客,便開槍射殺那些綠林營高手。
樂嬋想要衝上去,被他眼疾手快地拽住,“你若死了,朕或者還有什麼意思?”
樂嬋便真的老老實實在他旁邊站着。
院外,響起呼喊聲。
武鼎堂的供奉中終於有人趕到。
黃粱策和雙刀客聽到這呼喊聲,立刻折身,衝向趙洞庭。
趙洞庭卻是忽地輕笑出聲,大聲喊道:“黃公公,難道你就不想知道爲何樂無償不在這裡?”
黃粱策臉色微變。
但是,他卻會錯意思了。只以爲樂無償此時正在從外頭向裡面衝來。
“你去斬殺宋帝!”
他匆匆對雙刀客說出這句話,再度折身,繼續殺向院落門口。
雙刀客雙刀甩出刀花,掠向趙洞庭。
砰砰兩聲槍響。
趙洞庭連開兩槍,竟然都是被他預機躲避開去。
只是短短几秒時間,他便掠到趙洞庭近前,雙刀翻飛斬向趙洞庭。
樂嬋出劍。
而在她旁邊,趙洞庭卻是猛地將她推開,喝道:“樂無償已是去了元軍大營!”
他手執湛盧,一劍直取雙刀客正胸。
歸元劍法第四招,靈蛇探頭。
但雙刀客,卻是要較之趙洞庭強上太多太多。
他雙刀忽變,交叉於胸前,剛剛格擋住湛盧劍,又是一刀上挑,將湛盧劍撥向上頭。
趙洞庭只感覺到一股極爲強悍的力道從劍身涌到自己身上,虎口發麻,湛盧竟是差點脫手。
這讓他意識到自己和大元境的差距。
然而,眼下院門處武鼎堂高手還沒能衝過黃粱策,他只能依靠自己。
體內內氣涌動間,趙洞庭傾盡全力,穩住手臂。
而雙刀客已經欺到他身前不過半米處,刀芒如粼粼波光般,密集凌亂。
只是,這刀光中顯然蘊含着無盡殺機,“死!”
樂嬋從驚訝中回過神來,長劍遞出,直直刺向那如瀑刀光。
趙洞庭也是猛然將湛盧往前遞去。
雖然雙刀客極爲強悍,但他也不會坐以待斃。
叮叮的幾聲連響。
兩柄劍被挑到空中。
趙洞庭虎口裂開,發出悶哼聲。猛然拽住樂嬋的手,向後疾退。
兩人兩劍,竟是都擋不住雙刀客絲毫。
雙刀客再度欺身而上,一刀直取趙洞庭胸膛。
樂嬋驚呼,在這瞬間竟是往旁邊移步,要擋在趙洞庭的面前。
只是,趙洞庭現在也不再是以前那個不會功夫的小皇帝的。他的功力,已是極爲接近中元境。
這等功力,比之樂嬋還要強上半籌。
他怎會讓樂嬋替自己擋刀?
哪怕寧願自己死在雙刀客刀下,他也不願意樂嬋死在自己面前。
一種視死如歸的氣概,這刻真正在趙洞庭的身上顯現出來。
他沒這般愛上過任何哪個女人,只有樂嬋。從見到她的那瞬間起,他就彷彿覺得這是命中註定。
可以說,樂嬋是趙洞庭融入到這個年代的最重要的因素。
看着到近前的刀光,他的眼睛瞪得滾圓。手中神龍銃向上面斜挑而去。
放棄這個詞,從來都沒有被趙洞庭放在腦海裡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