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嶽鵬的府邸裡,裡面已經備好酒宴。
總共三桌。
趙安、趙大自然都是跟嶽鵬坐在最上頭的那桌主席上。
趙安坐最上頭主位,嶽鵬在主陪位置作陪。
餘下諸將分親疏、級別,各有位置。
嶽鵬的老婆陳雨舒是女眷,沒有露面。但是大兒子嶽天往也在主桌上作陪。
他出生於景炎十年初,正巧和趙安差不多年紀。
只是他出生時嶽鵬就已是坐鎮軍營的大元帥,是以小時候並沒有怎麼和趙安見過面,也就談不上熟悉。
而嶽鵬把嶽天往叫出來的意思顯然很明顯,是想讓他和趙安多多親近親近。
畢竟趙安是以後的皇帝。
這無可厚非。
哪個做父母的不會希望以後自己的孩子能有大出息呢?
要不是嶽鵬的小女兒尚且才十歲,估摸着都會叫出來讓趙安見見。
近水樓臺先得月嘛,其餘將領,可就沒這個機會了。
趙安從小是個性子機靈的,在和嶽鵬等人稍作攀談後,便問嶽天往道:“天往現在是在讀書?還是在軍中任職?”
“回太子殿下。”
嶽天往有板有眼的樣子,和年輕時的嶽鵬極爲相似,“進學畢業兩年了,現在天魁軍中任職參事。”
“噢?”
趙安些微驚訝,“那你從四歲時起就讀書了?”
大宋的教育制度經過趙洞庭改革以後,已是和後世相差彷彿。
大多數孩童都是六歲上學,初學六年,進學三年。
嶽天往才十五歲,按理說是剛剛進學畢業纔是。他卻說已經畢業兩年了。
這時嶽鵬接過話茬,道:“我家這小子剛上進學時就已經將進學的課程都念完了。”
感情是跳級的。
趙安露出些微驚訝之色,道:“果然是虎父無犬子啊,嶽伯伯,我看天往以後定能青出於藍而勝於藍呢!”
嶽鵬哈哈大笑,拱手道:“太子殿下過譽了。”
但臉上的自得之色誰都瞧得清楚。
這年頭,能夠跳級的人可不常見。畢竟教育制度還在按部就班的改進階段,趙洞庭也沒能做到剛一改革就完善的地步。
連有些老師,都沒能夠把初學、進學的課程全部鑽研通透呢!
嶽天往也說:“不敢當太子殿下如此讚譽。”
趙安笑眯眯的,又說:“不知你可願意去皇城,給我做個陪侍伴讀?”
這自是刻意給嶽鵬的面子。
軍中參事,說白了不過是個記錄文案的士卒而已,並無將職官銜。
軍中有軍中的制度,哪怕嶽鵬是大元帥,也不可能直接提拔自己的兒子。
就算嶽天往有學識,以後要想坐到嶽鵬這個級別位置上,也是希望渺茫。這畢竟不是之前戰火紛飛的時代了,和平年代,得慢慢熬。
嶽鵬聞言,眼神微亮。
若是當今還有捷徑可走,那御書房小黃門當屬首選。其次,那就是趙安的陪侍伴讀了。
雖說短時間內很難有大的造化,不可能封官列爵,但以後趙安成爲皇帝,那就十有八九能一飛沖天。
趙安這可是給了他們岳家天大的恩典。
“這……”
只嶽天往卻是拒絕了趙安的好意,道:“多謝太子殿下賞識,只是我在軍中已經呆習慣了。就且留在軍中做個參事吧,太子殿下恕罪。”
嶽鵬差點瞪眼,但終究,只是心裡暗暗嘆息了一聲。
他也不想太過左右自己兒子的決定。
就這種教育孩子的方法,還是趙洞庭教他的。
父母可以領路,但最終路該怎麼走,決定權還是應該在孩子手上。
趙虎瞧瞧嶽鵬,連道:“天往賢侄你這就不該了,老是在軍中和我們這些大老粗混有什麼意思。我看你去皇城不錯,能學到的東西肯定比在軍中多。而且以後也不是就不能回到軍中了嘛!儒將儒將,現在可不是咱們那會兒,什麼大老粗都能行軍打仗,邊打邊學。皇上都說了,爲臣者,當學識廣博。咱們這些帶兵打仗的,也不能常常以大老粗而自傲。行軍打仗,也是有很多講究的。”
嶽天往撓撓頭,“可我還是喜歡軍中的生活,去皇城,怕散漫了。”
趙虎無可奈何地搖頭,哭笑不得。
嶽鵬更是如此。
趙安卻是笑了,道:“如此也好。我就等着,咱們大宋再出個嶽帥這樣的名將。”
“怕是難咯。”
趙虎估計還不死心,意有所指道:“咱們大宋現在是威震四海,都無仗可打。沒有對手,怎麼成就名將?”
趙安知道他意思,又看向嶽天往。
嶽天往幽幽道:“趙叔叔此言差矣。咱們大宋雖四海臣服,但遙遠海外,不還是有西方諸國麼?”
這話,讓得趙安的眼睛猛地亮了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