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寧只是說了那本書在一名親兵的手中,又沒有說明是在哪一名親兵的手中,而着急想要得到領書的張燕也來不及計較那麼多了,乾脆就是讓人將張寧的幾名親兵都給帶上來,到時候當面問就是了。反正連張寧都同意給自己看了,還怕那幾名小小的親兵不肯?
沒過多久,之前被張燕派出去的那名賊兵就回來了,而跟在那名賊兵身後的,卻是六名身穿粗布衣衫、揹着一個個麻布袋或者草帽的男子,看上去就像是六名老實巴交的莊稼漢一般。對此,張燕倒沒有覺得奇怪,黃巾起義失敗之後,這幾名親兵護送着張寧,十多年來隱姓埋名,躲避官兵的追捕,自然不可能還保留着當年黃巾軍的鎧甲了。那幾名親兵高矮胖瘦不一,但都是長得極爲雄壯,一看就知道是不凡之人,張燕見了也是暗暗稱奇。傳聞當年張角雖然號令天下信徒,手中帶甲數百萬,可真正算得上精銳的,就是他身邊的數千黃巾力士,這些親兵想來就是當年的那些黃巾力士吧!若是將張寧給收入房中,那這些黃巾力士豈不是也能爲自己所用?
心中打起了算盤,張燕望向這些親兵的眼神也是跟着變得火熱,當即也是擺出了和善的笑意,對着那幾名親兵說道:“適才聽張姑娘所言,當年天師留下了一件遺物,是用來給張姑娘日後起兵時,號召天下信徒的信物!我欲助張姑娘起兵,所以對這麼一件信物也很是好奇,想要看看是件什麼寶貝!卻不知道是哪位壯士手中持有此物啊?可否,給我一觀?”
聽得張燕的話,那幾名親兵當即便是露出了驚訝和爲難的表情,有兩人甚至還是一臉責怪地望向了張寧,顯然對張寧將這麼重要的事情告知外人很是不滿。而那張寧似乎也知道自己做錯事了,立馬就是將自己的腦袋低了下去,不敢吭聲,見到張寧這副模樣,這幾名親兵也知道再多說什麼也無用了,其中一名長得白白淨淨的親兵,看上去好像是衆人之首,對着張燕抱拳說道:“張大帥!天師當年的確是留下了這麼一件遺物,只不過,只不過這件遺物乃是天師留給小姐的,而且天師當年也曾囑咐過,等待小姐能夠獨當一面之後,才能將此物歸還小姐!大帥有意助小姐一臂之力,此等恩情,我等都是沒齒難忘,可當年天師叮囑,我等也不能違背!還請大帥見諒!”
這幾名親兵直接就是回絕了張燕的請求,張燕卻沒有感到意外,畢竟之前張寧也曾說過,這些親兵對待那本書的態度很堅決。再說了,那本書可不是尋常東西,這幾名親兵對待慎重也是正常的,要是他們隨隨便便就答應拿出來了,那反倒不是什麼好事呢!
或許是心中早已經打定了主意,要將這幾名親兵收爲己用,張燕對待他們的態度也是十分客氣,笑着說道:“這個,規矩也是人定的嘛!當年天師給幾位定下這個規矩的時候,只怕也沒想到日後所發生的事情,相信若是天師在天有靈,知道眼下這個情況,也一定會同意的!幾位請放心,我張燕可不是那種奸險小人,絕對不會對天師的遺物起非分之心!我只是想要看看清楚,這份遺物究竟是何物,弄清楚之後,將來協助張姑娘起兵舉事,也好做足準備嘛!”
張燕這麼一說,也是讓那幾名親兵臉上露出了動搖之色,那名白淨親兵看了看張燕,又回過頭看了一眼身後的幾名同伴,用目光相互交流了一番。過了好半天,那白淨親兵這才深吸了口氣,扭過頭,對張燕說道:“張大帥言之有理,倒是我等太過小心了!如此,我等就信張大帥一回!這本書就在……”說着,那白淨親兵就作勢要往懷中掏東西。
“慢着!”就在那白淨親兵就要將手從懷中掏出來的時候,突然響起了一把喊聲,卻是在白淨親兵身後的一名滿臉絡腮鬍子的親兵站了出來,先是看了一眼左右兩邊的賊兵,隨即又是對張燕說道:“張大帥!此物如此重要,實在不適合在這麼多人面前拿出來!若是大帥有心要看此物,還請大帥屏退左右!”
這名絡腮鬍子親兵的意思那是再明白不過了,分明是擔心拿出太平道領書之後,張燕會立刻讓左右的賊兵搶奪。想來這幾名親兵能夠帶着張寧東躲西藏這麼多年,若是沒點謹慎,那也是做不到的,對此張燕倒是很快就釋然了,而且沒有半點猶豫,張燕就直接揮了揮手,讓左右的賊兵退出去。見到張燕的手勢,其中一名賊兵也是露出了爲難的表情,有些警惕地看着那幾名親兵,對張燕說道:“大當家的!我們就這麼走了,那,那大當家你的安全……”
“胡說什麼!這幾位壯士都是天師最爲信任的人,他們能夠得到天師的重用,又豈會對我不利?退下去!沒有我的吩咐,誰也不準進來!”還不帶那名賊兵說完,張燕就直接開口打斷了他的說話。當然,張燕也並不是真的如此大義凌然,只不過張燕想到這裡可是自己的地盤,要對付這麼幾個親兵,那不是手到擒來的事情嘛!只不過爲了更好地收服這幾名親兵爲己所用,所以張燕纔會擺出這麼一副架子,表明自己的氣度非凡。
張燕都這麼說了,那些賊兵雖然還有些懷疑,但也不好再多說什麼,只能是紛紛告退。當然,他們也不可能離開這裡太遠,這些賊兵在退出營帳之後,就這麼直接守在營帳外面,只要有任何風吹草動,他們都會在第一時間衝進來。
見到張燕當真屏退左右,那名絡腮鬍子親兵終於也是不說什麼了,而那名白淨親兵這才從懷中掏出了一本書,而那本書的封面上所書寫的“太平清領道”五個大字,頓時就是晃瞎了張燕的雙眼,讓張燕整個身子也是忍不住顫抖起來。而那白淨親兵似乎也有些顧忌,拿出領書之後,卻是往後退了幾步,直接退到了其他幾名親兵的身邊,一臉忌憚地揚了揚手中的書,對張燕說道:“大帥可看清楚了?”
“還沒看清!還沒看清吶!”眼看着那傳聞中的聖物就出現在自己的眼前,張燕几乎是要失去理智了,雙手忍不住朝着白淨親兵手中伸了過去,宛如中了夢噩一般,呢喃起來:“再,再,再讓我看看!再讓我看看清楚啊!”
“這個……”那白淨親兵顯得很是爲難,猶豫了好半天,這才一臉小心地將那本領書朝着張燕伸了過去。眼看着那領書距離自己越來越近了,張燕也是越發激動,下意識地就是朝着那本書又邁進了幾步,在張燕的眼中,如今只怕只有那本書的影子了!
就在張燕的手指距離那本書是越來越近,眼看着手指幾乎是快要碰到那本書的時候,突然,張燕的眼睛睜得老大,映照在張燕眼珠子上的,卻是前方那幾名親兵的表情。之前還是一副擔心、忠厚的模樣,可如今,這一排六人竟然全都是一臉詭異異常的笑容!看到這六張詭異的笑臉,張燕就感覺到一陣寒流飛快地從腳後跟一路爬上了後腦勺,瞬間就是將他整個身子都給凍住了,連原本還要往前再邁一步的右腳,都是在空中一頓,再也無法踏下去了!
“動手!”就在這個時候,之前那名外表憨厚的絡腮鬍子親兵突然低喝了一聲,雙手往身後的麻布袋一撈,兩柄鐵戟立馬就是破開麻布袋,落入他的雙手當中。一眨眼的功夫,那雙鐵戟的尖刺就是朝着張燕的當胸刺了過去,又快又準,彷彿下一刻就能刺穿張燕的胸口了!
“啊!”雖然不明白到底爲什麼會變成這種局面,但張燕那也是身經百戰,從戰場上一路廝殺出來的戰將。面對着突如其來的襲擊,張燕立馬整個身子就是往後一倒,險之又險地躲過了那雙鐵戟的攻擊,緊接着雙手往地上一撐,來了個後空翻,順勢拉開了與那些親兵的距離!還不等站穩,張燕就是張口大喝:“來人!有刺客!”
“速戰速決!”一擊不中,那名絡腮鬍子親兵卻沒有氣餒,喝了一聲之後,便是一個箭步追了上去,揮舞起鐵戟就是朝着張燕身上招呼。而隨着他的一聲呼喝,其他五名親兵也是紛紛從後背的各種麻布袋、草帽等裝飾物內取出了兵器,那名白淨親兵更是從後背的麻布袋內掏出了數根銀棍,雙手飛快地扭動,轉眼間就是在手中組成了一干銀槍!
“哐!”隨着之前張燕的那聲呼喝,早已經在外面候着的那些賊兵也是飛快地衝了進來,一看到張燕正在被那名絡腮鬍子親兵追擊,那幾名賊兵也是嚇了一大跳,慌忙拔出佩刀就是衝上去,想要解救張燕。可還未等他們衝到張燕身邊,那白淨親兵等人就是擋在了他們的面前,特別是那白淨親兵,手中銀槍連連揮舞,直接就是將那些賊兵給攔了下來,竟連一步也無法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