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機以後會是神醫不假,但是張機以後的成就主要是在內科,而林北希望張機的醫術更加全面一些。
現在是戰亂時代,打仗是常事,因爲戰爭引起的瘟疫林北記得在東漢末年發生過好幾次,另外,這個時代嬰兒的死亡機率很高,因爲生孩子導致大人死去的機率也同樣很高,傷寒論確實是醫學史上的鉅著,不過林北更加希望張機能先研究別的,等比較和平的時候再去鑽研傷寒論也不遲,因爲現在,林北覺得前面的那些病症要更加重要。
“大人是指創傷?”張機問道。
“對。”
“大人,這種病症病理比例簡單,只要能做到止血,包紮這些就很容易,不知大人何意?”
“本神不瞞你,襄陽城如今羣狼環伺,周遭有許多豪雄都想來攻打襄陽,河神軍身負保衛我襄陽之職,可惜只是初建,本神擔心一旦投入戰場中,會死傷甚多,這些人都爲本神子民,本神於心不忍,張機,你能不能在這方面想想辦法,製作一些簡單的藥物讓軍士能隨身攜帶,一旦受傷,便能極快的醫治。”
“原來大人是擔心這個?大人仁慈。”張機先拱了下手,思索一番後道:“小人記得伯祖叔確實有幾味能快速止血的藥方,平時也會製出一些,以做備用,小人且去問問,看藥材還餘多少,這便吩咐他們製出來,交與大人。”
林北點頭笑道:“好,如果藥材不夠,便告知本神,本神會孟獲帶人前去荊山採藥,對了。另外還有一事。”
“大人請講。”
林北緩緩開口道:“你的醫術乃是家傳,如果本神讓你把家傳醫術廣爲散播,不知你是否願意?”
“大人可是要讓小人收徒?”張機明白林北的意思。臉上一紅道:“大人,小人如今醫術未精。恐怕會誤人子弟啊。”
“張伯祖言你的醫術已經青出於藍,方纔本神也在邊上看了,你的醫術確實不凡,所以不必謙虛,本神只是問你可願意?”
“醫術乃治病救人之道,常言醫者父母心,如果有人想學小人的一身醫術,傾囊相授又有何妨。”張機慨然道。
果然。張機仍然是那個張機,在華夏的歷史上,名醫多如鯽鯉,但是能成爲神醫的莫不都是心胸開闊之輩,後世傷寒論能廣爲傳播,張機出力甚多,他顯然並未鄙帚自珍。
於是林北笑道:“好,你有此言,本神也就放心了,張機。如今襄陽城正缺一太醫令,不知你是否有興趣擔任其職?”
“太醫令?”張機心中一驚,“大人。以小人的年齡,恐怕不能擔此重任吧?況且,不瞞大人,小人更想懸壺濟世...”
“本神說你行,你就行,而且你放心,如果你擔任太醫令,本神給你權利,不必專門爲襄陽城的官吏治病。我希望你做的是把你的醫術廣爲傳播下去,爲本神培養出更多的醫學人才。怎麼樣?”
“既然大人不覺得小人醫術粗鄙,小人自當爲大人效力。”張機不再猶豫了。
“行。回去我告訴孟獲,讓他派一些人過來,張機,首先你幫本神培養一些軍中的軍醫出來。”
“咱們襄陽城的河神軍中還未有軍醫?”
“很少,反正是遠遠不夠。”
“好,小人盡力。”
“哦對了,你們止血和包紮傷口的時候是怎麼處理的,可否與本神說一說。”
張機講述了一遍,林北細細聽完後才道:“本神其實也知曉一些,清洗傷口的時候可以先用麻布在沸水中蒸煮一遍,如此,再用麻布包紮的時候不易感染,你把這個方法記下來吧,到時候也告訴那些軍醫,另外,可以給軍醫打造一個隨身攜帶的小箱子,裡面放置一些藥物和一些肉鬆...”
“肉鬆?”卞吉一直在邊上靜靜的聽着呢,此時終於忍不住開口了:“大人,有藥物學生還能理解,但是肉鬆爲何也得隨身攜帶?難道是怕軍醫餓着肚子?”
“不是給軍醫吃的,而是給那些受傷的軍士吃的。”林北解釋道:“如果創傷的傷口很大,流血很多,軍士一般是沒有什麼力氣的,這個時候吃一些高熱量的食品便能讓身體始終處於有活力的狀態,更加容易救活。”
其中這種食品最好的是巧克力,不過現在巧克力當然沒有,所以只能用肉鬆代替,而且這種肉鬆最好是牛肉和鹿肉這種富含能量的肉類。
卞吉不懂,張機也有些不懂,不過細細思索,卻覺得河神大人之言甚是有理,這種奇妙的治法是他們從未想過的。
看到張機明白了,林北又輕輕一咳:“張機,本神還有一事問你,不知你對婦人之病所知幾何?”
張機的反映出乎林北的預料,本來林北還以爲張機是個毛頭小夥子,如今又是古代,這種事張機會臉紅,哪知道張機正色道:“大人,小人也略知一二。”
“可會接生?”
張機這才搖頭,苦笑道:“大人取笑了,接生自有產婆穩婆,不過如若事態情急,小人也行。”
也就是說張機不是不會,而是限於男女之防,所以很少做這種事情,事實上,古時候的名醫幾乎都是多面手,至於神醫,擅長的醫術更多。
“那你順便爲本神教一些女子醫師出來吧。”
“女子醫師?”張機確認的問了一下。
這個時代宮廷中的太醫也都是男的,女醫師根本沒有,一直到唐朝,武則天做了女皇以後,纔在宮廷中設置了女官一職,不過周朝隨後就沒了,女官也成爲了歷史,縱觀華夏的歷史,女子入朝爲官的真心不多,女醫師也真心不多。
“然,就是女子醫師。”林北很確定的道:“怎麼了?有什麼問題嗎?”
“小人並無問題,只要大人讓小人教,小人就教。”
身爲醫生,男女之防要比常人要小一些,因爲見得比較多,所以張機也不會像別的人那樣牴觸。
“好,這些女醫師你也歇盡所能,她們要學什麼,你都教。”
“謹尊大人之令。”
如此,事情也算是談完了,濟世醫館中的病人很多,林北也就不再停留,最後言道:“張機,本神很是看好你,以你的心性,將成必定會成神醫,也定會留名青史,努力吧,少年...”
後面的調侃張機可聽不出來,不過聞聽河神大人對他的期望是如此之高,張機確實感到熱血沸騰。
走出醫館,卞吉笑道:“大人,我還以爲大人是要尋那張伯祖呢,哪知道會找這個張機,大人很重視此人?”
“你看出來了?”
卞吉點頭,跟了林北這麼久,如果這點都看不出來那才奇怪了呢。
“張機此人的醫術很高,可貴的是此人心性很好,心懷慈悲,以後定爲成爲一代神醫,如果真要算起價值,張機一人堪比百萬人。”
林北可沒有誇張,名醫極多,但是神醫卻少得可憐,如果張機的醫術能廣泛的流傳下去,並且中途不失傳,價值確實要比百萬人都強,這是華夏中醫的瑰寶,如果以後林北能一直活着,那麼這些珍貴的東西就斷然不能讓它斷絕了。
而且就算是現在,只要張機能培養一些醫學人才,使戰場上死亡的士兵人數大大降低,並且生育死亡的機率也降低,就已經算是功在當代了。
“原來大人是如此重視這個張機?”卞吉聳然動容,一人堪比百萬人,這是卞吉頭一次聽到如此重視的話。
林北笑笑,正待說話,突聽有人喊道:“河神大人?”
卞吉警惕的看了過去,林北也循聲望去,卻見是剛纔在濟世醫館中看到的那個中年人和那個少年,少年的手上拎着藥包,顯然是剛撿了藥出來。
“你等有何事?”卞吉皺着眉頭問道,剛纔說話的是那個中年人,冒然打斷他和大人之言,爲此卞吉有些不喜。
中年人朝林北拱手一禮,笑道:“恕學生冒昧,剛纔學生聽到了河神大人與那大夫之言。”
林北微微點頭,“聽了便聽了吧,無妨,不知道你們來找本神有何事?可是有什麼冤屈要讓本神做主?”
那個中年人還真不客氣:“我和小侄遠道而來,剛入襄陽,如今囊中羞澀,河神大人仁善慈厚,想必不忍治下子民流離街頭,學生斗膽,欲向河神大人借些盤纏...”
卞吉無語,林北也無語,朝他這位河神大人要盤纏?這人膽子倒是挺大,不過卻也成功的逗樂了林北。
林北哈哈大笑道:“你還是第一個向本神索要盤纏的,夫子,你身上可有錢物?”
卞吉摸了摸身上,最後掏出了五百塊的龍神幣:“大人,學之身上只有這個...”
龍神幣自然不能給他們,這兩人也不知道龍神幣的價值,於是林北想了想,讓卞吉在外面找到了幾個軍士,湊了十赤金,遞給那個中年人,又瞅瞅那個藥包:“本神身上並無錢物,這些你們先拿去用,如若不夠,到時候只需去官府報備,自會有人救助。”
“哦?還有此事?”那個少年開口道:“只需報備一番,便能拿錢?”
卞吉喝道:“大人之言當然是真,不過切莫貪得無厭。”
林北也點頭。
中年人和少年對視一眼,然後齊齊拱手:“如此,多謝河神大人。”隨後便轉身離去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