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光遠退出去之後,徐皇后纔有些怨怪道:“這幾日光遠在坤寧宮當值也算辛苦了,他年紀比高遂都小,對他莫要過分苛責纔是。”
徐皇后對秦光遠像極了一個慈母。
朱棣喝了口茶,,沒好氣的道:“他這幾日可沒聽朕的旨意當差,好幾日了,一直睡在宮人的房間當中,在朕起牀之前提早起來的,做足了當差一夜的樣子。”
徐皇后聽了朱棣所言之後也是大吃一驚,良久之後才一笑道:“那孩子總是能想到些稀奇古怪的主意。”
半晌之後,徐皇后才又問道:“陛下打算如何處置?”
朱棣並未做回答,起身道:“你先去睡吧,朕看會奏摺再睡!”
秦光遠從正殿出來去了那小太監房間後,那小太監正巧從房間中出來,見到秦光遠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秦光遠笑嘻嘻的問道:“公公有話要說就直說吧,在秦某面前不必藏着掖着。”
那小太監唐突了半天終於還是沒說出口,眼神有些躲閃道:“房間已收拾妥當了,秦先生去睡吧!”
那小太監沒說出口的話,秦光遠也沒非要打破砂鍋問到底。
“好,我去睡了,別忘了到時間叫醒我。”
那小太監房間雖說小了些,但打掃的卻也是很乾淨了,在此時將就一下也挺好的,怎麼說都比誰在院子外面要舒服。
秦光遠進了房間後便倒頭大睡,每日起的早,總是要早睡會兒才行。
子時剛過,秦光遠正是深度睡眠之時,便感覺身旁有人不停的推他,開始的時候秦光遠還以爲自己是在做夢。
“光遠,光遠…”
這人不僅推着他,還喊着他名字,秦光遠不耐煩的睜開眼瞧見在自己身旁的確站着一人,並非在做夢。
“鄭公公,大半夜的,何事?哪裡着火了?”
鄭和焦急的道:“別睡了,陛下找你,昨日一早兒,陛下便知曉你每夜當值之時在此睡覺,今晚特意要在這個時候抓你個現行的。”
秦光遠聽到鄭和的這個消息後,立馬便開始慌慌張張的穿鞋,還有些怪怨鄭和,道:“鄭公公,咱們關係也算匪淺了吧?你早就知曉此事了,怎不早與我說?”
鄭和在這個事情之上其實也是很委屈的,與秦光遠解釋道:“陛下特叮囑不準提早告知你,不然,咱家怎能不與你說,行了,快過去吧,好歹是在皇后娘娘這裡,有娘娘爲你說話,你好生認錯就是!”
秦光遠穿好鞋,跟隨鄭和到了正殿跟前,便瞧見,朱棣坐在正殿之前的臺階之上,在下面跪着那個收留他的小太監,在一旁還站着錦衣衛等一衆拿着廷仗的大漢將軍。
看到這陣仗秦光遠真是有些害怕了。
不知道是他這個穿越者倒黴,還是他跟着的這個君主脾氣太過暴躁,反正自從他穿越到此,這樣的場面至少碰見到不下五次。
秦光遠快步走至朱棣跟前恭恭敬敬見禮。
朱棣指了指一旁的小太監,問道:“可認識他?”
已經到了這個時候了,秦光遠也不能睜着眼睛說瞎話了,如實回道:“認識!”
朱棣扯起一個笑容,道:“認識辦好!”
隨後,便揮手示意那些大漢將軍架起那個小太監便揮舞起了廷仗。
那小太監哪有什麼所謂的骨氣,一棍子下去便開始哭爹喊孃的吱哇亂叫。
局面本來就已經夠緊張了,被他這麼一叫,秦光遠心中更加發毛。
“陛下,陛下,奴婢錯了…”
“秦先生,秦先生…救救奴婢…”
朱棣笑呵呵的盯着秦光遠,那意思很明顯了,秦光遠在這個事情之上若是不說話的,對那個小太監的廷仗就不會停止。
歷朝歷代之中,廷仗又不是沒打死過人。
那個小太監被打,也是與秦光遠有些關係的,若是那個小太監因此被打死了,秦光遠更是有脫離不了的干係。
秦光遠衝着朱棣笑嘻嘻的開口,道:“臣知錯了,此事與這位公公沒有太大關係,請陛下繞過這位公公吧!”
秦光遠開口後,朱棣才示意停了廷仗。
朱棣扯起一道笑容,衝着秦光遠道:“何錯之有,說來聽聽!”
何錯之有,這已經是很明顯的事情了,這還要秦光遠親自說出來,還有這個必要嗎?
無論怎樣,既然朱棣問出來,那秦光遠總是要回答才行。
“臣擔任陛下宿衛卻睡覺,實乃失責之錯!”
朱棣笑着又問道:“既是失責,該如何處理?”
由秦光遠口中說出如何懲處,那吃虧的可是秦光遠,秦光遠一笑回道:“臣聽陛下做主。”
朱棣也沒說話,臉上掛着一道頗具陰謀的笑容指了指那長條凳。
秦光遠這下可算是明白了,朱棣這完全是給他挖了坑。
秦光遠走至那長條凳前趴下後,還未體會到疼痛,從房間裡面便傳來了一道聲音。
“等等…”
聲音之後,徐皇后披着衣服走了出來,衝着朱棣道:“陛下,詔獄中光遠傷勢纔剛好,看在他在靖難之際中的功績,便繞過他這回吧。”
徐皇后求情之後,鄭和也立馬跪下道:“陛下,光遠傷勢痊癒,實在承受不起廷仗了,求陛下饒了光遠這次吧!”
看着這幾人的求情,秦光遠越絕這是朱棣挖的坑了,其實,朱棣根本就沒想真打他。
無論挖坑與否,秦光遠爲了自己的屁股總是得說句軟話的。
“陛下,臣一定痛改前非,好生爲陛下做好宿衛!”
朱棣從一開始讓秦光遠但仍宿衛便就是對他一種懲罰,只要秦光遠認錯,這個事情還真就很好說的。
朱棣起身打了個哈欠道:“好,既如此,那便這樣吧,行了,該當差者去當差,不當差之人去睡吧!”
朱棣扶着徐皇后,兩人伉儷情深之中回房間中睡覺去了。
那些大漢將軍在朱棣回去之後,也有序的離開了,只剩下了秦光遠和那小太監還有鄭和三人了。
秦光遠衝着鄭和笑呵呵的道:“鄭公公,我怎麼感覺今日這個事情是陛下針對我所設的一個局呢?”
鄭和也算憨厚之人了,對秦光遠的問題,實誠的回道:“咱家不知曉,咱家只是查了這幾日你宿衛的情況,其他一概不知!”
秦光遠也只是與鄭和抱怨一下,即便此事真是朱棣做的局,那也是他與徐皇后一道做的。
不然怎麼,徐皇后早也不出來,晚也不出來,偏偏等到要對他廷仗的時候出來。
反正朱棣給他設的局也不再這一個了,即便是他真確定朱棣給他設局了,秦光遠也不能直接去問朱棣不是。
秦光遠扶起那小太監,道:“公公受苦了。”
那小太監哎呀哎呀的叫喊着。
秦光遠拿出一些碎銀子遞給那小太監,那小太監也不敢再接着了。
秦光遠笑嘻嘻的道:“公公拿着吧,公公也是被秦某連累的,這些銀子也算是秦某對公公的補償了。”
之後,秦光遠又對鄭和,道:“鄭公公,給這個小公公幾日假,讓他好生修養幾日,如何?”
鄭和也大氣,直言了當的便回道:“好,沒問題!”
那小太監只負責灑掃之事,平日裡沒有一絲油水,捱了一頓廷仗,撈到了差不多有一百兩銀子,也不算虧了。
立即衝着秦光遠,道:“多謝秦先生,多謝秦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