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國慶聽凌慕澤說完,他心中五味雜陳,很自虐的開口:“這麼說她一來這裡你就知道了?”
張國慶的問題徹底勾起了在門外穆靜之心底的八卦和好奇,她擡手敲門的動作停了下來,靜靜的靠在門口聽着。
“一開始不知道,後來在招待所碰到了。”
凌慕澤沒任何情緒起伏的話讓張國慶有種說不出的憤怒,想說你不是不和她見面了嗎?怎麼才幾天就出爾反爾呢。
然而他質問的話還沒問出來,凌慕澤又說,“雖然住在一間招待所,但是我一直沒和她碰面,直到之前……”
所有關於質問的激烈的詞彙全都堵在了張國慶的嗓子裡,凌慕澤沒了之前的波瀾不驚,雖然眼中的掙扎和痛苦也只是轉瞬即逝,但是他還是捕捉到了,想到凌慕澤的母親那麼齷齪的人……
張國慶忽然有點同情凌慕澤,良久他問:“所以以後你和靜之就準備這樣了嗎?武俠裡經常有句話怎麼說來着的,相忘於江湖?”
他的話讓凌慕澤一滯,心微微一跳,微不可查的皺眉,雙手摩挲了一下,回想了一下之前他和穆靜之在牀底下,自己握着她的手的時候手掌心的感受,略顯艱難的說:“我媽……你也知道……我總不能明知道穆靜之有危險,還……”
一直在外面聽着的穆靜之,終於明白凌慕澤的忽冷忽熱,喜怒不定是因爲什麼了。
她想都沒想的就轉身推開了門。
凌慕澤和張國慶都看到穆靜之,都不約而同的怔了一下,然後迅速的調整情緒,“靜之……”
穆靜之沒理會他們兩個不鹹不淡打招呼的話,直接走到凌慕澤的面前,“凌慕澤,你媽媽到底對我怎麼樣,先不說,問問你自己,你喜歡我嗎?”
看着穆靜之說話的時候,一直點在自己心臟位置的手,凌慕澤很想抓住,可是實際上卻躲避着,左顧而言它:“你一個女人竟然偷聽別人說話,像什麼樣子!”
靜之似笑非笑的看着凌慕澤,“剛纔你趁着牀底下黑燈瞎火的時候,親我又算什麼呢?!”
穆靜之的口無遮掩和大膽凌慕澤之前早就領教過的,但是那都是隻有他們兩個人的時候,凌慕澤萬萬沒想到穆靜之會當着張國慶的面這麼說,他有點不自在,但是同時也竊喜。
她既然敢這麼說,就證明她對張國慶是一點心思也沒有,早前離開小鎮的時候,看到她坐在張國慶自行車前座的鬱結一掃而空了。
可是他卻沒有回答穆靜之的問題,佯裝很生氣的呵斥道:“不要胡說八道,你是個女人,你不要名聲了!”
“呵!”穆靜之冷笑,“這麼扭捏啊,你們當兵的不是都很霸道的嗎?怎麼到你這兒了,就變了?”
如果只說凌慕澤自己,凌慕澤還能接受,但是穆靜之竟然用了“們”,那面就大了,他不能讓廣大陌生的戰友都跟着自己背鍋,於是輕咳的一聲掩飾情緒,“不小心碰到了,我道歉。”
事實上也的確如此,那麼逼仄的空間,兩人之間的距離又那麼的近,不小心碰到也在所難免。
而且凌慕澤還有點意猶未盡,他情不自禁的抿了抿脣。
穆靜之捕捉到凌慕澤的細微的表情,她笑的有點混不吝,再次緩緩的逼近凌慕澤:“我看你道歉好像一點也不真誠,還是說你其實特別想要……”
她故意把話停在這裡,然後雙手扣住凌慕澤的脖子,踮起腳尖幾近要碰到了凌慕澤的雙脣的時候,餘光掃到旁邊一直安靜的張國慶,穆靜之陡然反應過來了,迅速的放開了凌慕澤,並且拉開了和他之間的距離。
“那個……”
不僅穆靜之有點尷尬,張國慶也不自在,他沒想到穆靜之還有這麼的一面,之前潑辣的和樑玉娟吵架的那還好,現在的她有點像是女流……氓……和自己認識的美麗大方,帶着點剋制和隱忍的穆靜之簡直判若兩人!
張國慶好像終於知道了什麼,他清了清嗓子,打了個哈欠:“出差走的急,困了。”
穆靜之也反應過來了,現在差不多都凌晨了,她趕緊說:“對對,那你們休息吧。”
凌慕澤雖然失望剛纔沒和穆靜之親吻,但是當着張國慶的面他也知道那麼做不好,現在剛好也算是解了圍,“趕緊回去休息吧,一個人鎖好門,明天警察可能找你詢問情況,你實話實說就好。”
點了點頭,穆靜之關上門就出去了。
等靜之走了之後,凌慕澤拿了自己洗漱的東西準備去洗漱,聽到身後張國慶的聲音:“你和穆靜之平時你們就這麼說話嗎?”
默了下,凌慕澤意識到張國慶在說什麼,他點了點頭,有點無奈的說:“你又不是不認識她,要是不瞭解她的話,真覺得她有點像是女流……”
“她平時不這麼和我說話,一句話都要想好半天,怎麼說才能不讓我難堪。”
端着洗臉盤背對着張國慶愣愣的站着,凌慕澤的手臂一點也沒抖,雖然臉盤是搪瓷,比塑料的重的多,但是他卻一動不動,努力的按捺着內心的狂喜,然後緩緩的轉身看着張國慶,有點明知故問:“你想說什麼?”
兩個大男人談論一個女人,而且是他們喜歡的女人,結果要麼是打起來,要麼最後誰也得不到,可是這兩個結果張國慶哪個也不想,他說:“你要是真不知道呢,就當我沒說,我真的困了,先睡了,你這幾天睡得哪張牀,我睡另一個。”
凌慕澤還沒指出,張國慶又說:“算了,看那個被子疊的跟豆腐塊似的就是你的。”
沉默的看着他沒找錯牀,凌慕澤就端着臉盆出去了。
一走近公共的水房,就看到了穆靜之,她剛梳完頭髮,準備洗頭。
看到凌慕澤之後,穆靜之甩了甩頭髮,把自己的長髮又甩到身後,不慌忙洗了。
抱着雙臂看着凌慕澤不理自己,自顧忙活自己的,穆靜之咬了咬脣,掃了眼自己放在水龍頭旁邊的洗髮水!
是跟着自己重生過來的、二十一世紀的洗髮水!雖然不知道是否過了保質期與否,但是穆靜之用過幾次了,自己安然無恙。
她拿起來倒在手上一點,走近凌慕澤直接抹到了他的平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