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雨急的眼淚都要落下來了,蘇雪雖有點於心不忍,但在她的計劃裡,這一環很關鍵。“微雨,我聽程將軍說,皇后娘娘已命她調動幾萬精兵到貴西周圍的郡縣了。”
微雨愣了好半晌才說:“公主,這麼說事已成定局,沒有辦法了?”
蘇雪沉吟道:“辦法也不是沒有,只是貴西王怕是不同意啊。”
微雨忙問:“什麼辦法?”
蘇雪拍拍她的手:“微雨,你就不要管這些了,安心養病纔是最重要的,朝廷的事我們哪管得了!”
微雨一把抓住她的手:“公主,求求你告訴我吧,我相信世子和王爺不會謀反。”
蘇雪顯得十分爲難:“這……好吧!微雨,不管是哪朝哪代的君主,都不會允許一個小王國存在於自己的國土當中,而貴西王卻還不停招兵買馬,這讓皇上如何放心?你說是不是呢?”
見微雨用力地點頭,蘇雪繼續說:“所以我想貴西王若是肯交出或解散軍隊,再像別的郡縣一樣,把所得的賦稅收入按規矩交到國庫,皇上就不會再懷疑貴西王的忠心了。而貴西王有先皇親賜的聖旨和印璽,皇上沒有討伐貴西的理由,斷不會冒着罵名爲難貴西王。”
微雨說:“公主說得極有道理,我想貴西王一定會答應的啊。”她相信世子所言,既然不想謀反養軍隊做什麼?何況就算交賦稅,貴西王的錢一樣多得花不完。
蘇雪搖搖頭:“微雨,有些事你不懂,很多人把權利和臉面看得比性命重要,貴西王受封於先皇,在貴西的地位相當於一個國王。他會覺得這樣做是種侮辱。”
微雨道:“表明忠心怎麼能是恥辱呢?我寫信讓世子勸勸王爺。”
蘇雪說:“要是貴西王能想明白當然好,你就試試吧。”
微雨問:“公主,你認爲該怎麼寫好?”
蘇雪想了下:“你就簡單說說情況。以朋友的口吻讓世子勸勸王爺,信絕不能給王爺看。萬一貴西王不理解咱們一片好心,可能會遷怒於我也說不定,我不想惹這些麻煩。”
微雨點頭:“我明白。”
“你就提一下你打聽到皇上已經在調兵遣將到貴西周邊,又讓密探去觀察王府的動靜,似乎已有對貴西用兵之心,請他們想辦法向皇上表表忠心,或許還有緩和的餘地。我聽說有人彈劾貴西王現在連先皇賜的旗號都不掛了!”
微雨說:“那我這就按公主說的寫信給世子。”
蘇雪道:“千萬不要提是我教你的,就說是你無意間聽到的。世子和我曾有些私人過節,你若說我幫他出謀劃策,他一定會不服氣,可能會慪氣不聽勸呢。”
微雨好奇地問:“公主和世子認識?”
蘇雪道出當初爭悠月之事,見微雨有些吃味道:“世子沒有竟價到底絕不是差錢,對他來說只是爭個義氣,所以最後才做了個順水人情把悠月讓給我,如果選嫁之人換作你,我想世子一定不會放棄的。”
微雨有點不好意思:“公主,你取笑微雨。”
蘇雪微笑說:“怎麼能說取笑呢?世子明明很在意你呀。”
微雨臉一紅:“哎呀公主。不說這個啦,咱們快寫信吧。”
“嗯。”
微雨提起筆卻遲遲不落,擡起頭:“公主。不如你說我寫吧?”
蘇雪搖頭:“那怎麼行,你總要和你的情郎說些情話呀!”
微雨羞道:“公主!”
蘇雪說:“好了好了,不逗你了。你先把你想對世子說的問候話寫好,至於要勸世子的部份寫不出再問我。”
寫好後微雨把信交給她:“公主,還要麻煩你把信寄給世子。”
蘇雪接過信:“這封信我不方便讓府裡的人送,驛站那邊對送往貴西的信件一定查的很嚴。既然世子託碧玫來看你,讓你有什麼書信就交給她,我想她一定有渠道把信儘快送到世子手上。”
微雨笑笑說:“還是公主想得周道,那就把信送到碧玫姐那去吧。”
這時巧兒過來道:“公主。姜公子過來了。”
蘇雪叮囑了微雨兩句,和巧兒離開客房。此時夕陽西下,晚霞滿天。她覺得今日的霞光特別紅,像是隨時會燃燒起來似的,視線所及的景物都被染上了一層瑰色。
她把信遞給巧兒:“收好了,明日午後你讓姚護衛送你去望月樓的玫瑰閣,把這封信交給玫瑰閣主碧玫,並告訴她是微雨姑娘給了你五兩銀子託你去送的。她要問我是否知道,你就說我一早出門兒去甘寧了,不知道信的事,明白了嗎?”
巧兒把信小心收到懷裡:“巧兒明白。怎麼公主明日又要出門兒?”
蘇雪點頭:“嗯。”
到了堂屋,姜墨風施禮道:“公主差人叫我過來有事嗎?”
蘇雪說:“姜公子此次離開這麼久回到明陽,一定有不少訪客應酬吧?這時候讓人把你叫過來實在情非得已。”
姜墨風忙道:“公主說得哪裡話,在下這次回來的消息並沒有告訴旁人,只想多陪陪家父。”
蘇雪吩咐人上茶:“姜公子請坐,候爺身體可好?”
“多謝公主關心,自從家姐的事以後,父親精神大不如前,身體倒無恙。”
蘇雪點點頭:“我想這兩天一定有人去找過候爺,並帶給候爺一個會令他心情愉快的消息。”
姜墨風聞言,神色顯得極不自然:“公主如何知道?”
蘇雪淡淡一笑:“姜公子不必慌張,喝茶。”
姜墨風端起茶,遲疑了一下又放在桌上:“公主近日要出門兒?”
“嗯,明早動身。”
姜墨風臉色一變:“公主非要這時候去嗎?”
蘇雪點了下頭:“非去不可。”
姜墨風的手微微一抖:“公主,在下有一事不明,爲何公主知道有人找了家父,而家父又因此得知公主近日會去甘寧呢?”
蘇雪喝了口茶:“因爲這是我安排的啊!”
姜墨風一愣,眼神閃過一絲駭然:“公主,這難道是你設的局?既然如此公主又爲何要和在下說?”
蘇雪道:“姜公主放心,我無意對楚平候府做什麼,而我相信有姜公子在,此行會很安全。”
姜墨風聞言總算放下心,可是卻越發糊塗了,不由苦笑道:“在下愚鈍,還請公主明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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