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兩邊都不想加入呢？”蘇雪不願貿然做出選擇，而且她根本不清楚到底是什麼情況。
“那你就會被某一邊視爲敵人，在可能成爲威脅前，就被及早剷除。”媚夫人輕描淡寫地回答。
她聽出點味道了：“夫人的意思是，有人希望拉攏我，否則就打算除掉我？”
“蘇小姐確實有資格，接受我的邀約。”媚夫人的言詞中，帶有無比的自信。
蘇雪仍然有疑惑：“爲什麼是我？”
“因爲你展現出智慧，也有許多創新的想法，更懂得運用流言製造對自己有利的情勢。放任你成爲可能的敵人，實在是太危險了。”
“媚夫人，小女子只是個很普通的人。”
這時嬌容插了嘴：“蘇小姐，夫人已經親自問過我、蘭素、桃顏以及悠月，對事情的來龍去脈一清二楚，你就別再掩飾了。”
蘇雪大感困窘，媚夫人接着說：“就算不考慮你的智慧和能力，光是以雪舞齋創造出來的知名度，以及信遠侯、蘇侍郎、刑部和明陽城一些大商賈的支持，加上你跟長樂欣樂兩位公主，似乎有着複雜的關係。蘇雪兒，你已經是有心人想要抓在手上的棋子之一。”
想了好一會兒，蘇雪站起身來，對着珠簾內的媚夫人，盈盈施了一禮：“多謝夫人的幫助，小女子銘記在心。”
“喔？我怎麼幫助你了？”
“如果小女子猜得沒錯，應該是太子那方面的人，對我產生了興趣，很有可能就是太子妃。卻因爲開業時雪舞齋得到嬌容姐的幫助，因此有人想弄清楚小女子和望月樓的關係，纔會驚動了夫人。”
從簾內傳來媚夫人的輕笑聲：“不枉嬌容自作主張幫你一把，蘇小姐果然有讓人爲你擔下麻煩的價值呢！”
蘇雪和嬌容都是臉色微紅，媚夫人自己笑了一陣，恢復了正經的表情：“蘇小姐還未回答問題。你打算加入哪一邊？”
因爲蘇義是支持皇后的，蘇雪的立場自然毫無疑問。既已知道媚夫人必有深意，她也不再隱瞞自己的想法：“如果我不願意加入太子那邊呢？”
“那麼太子妃，一定會想辦法除掉你。”
蘇雪撇撇嘴：“我如果加入皇后那邊呢？”
“那你只會死得更快。皇后目前就算不被矇在鼓裡，也根本沒有下定決心要對付太子。”
她有種欲哭無淚的感覺：“難道我就沒有其他選擇了嗎？”
媚夫人悠然答道：“蘇小姐還有第三條路。”
“是什麼呢？”
“蘇小姐可以成爲望月閣的人。”
蘇雪一時會錯意，脫口說出：“我…我纔不要當名花！”
聽得此話，嬌容看着蘇雪大聲斥責，一邊卻用手藏在身前搖了搖：“名花又怎麼了？很多人想當名花還當不成呢！”
“嬌容姐，我不是這個意思……”
“算了，她們這些良家，看不起風塵女子是正常的事。”媚夫人冷冷說道。
“媚夫人，我…”蘇雪打算做些解釋。
媚夫人打斷了她的話：“蘇雪兒，你要知道。現在只有我才能夠保住你。只有和望月樓合作，你才能免去一場災禍。”
“媚夫人，小女子想先弄明白一件事，還望夫人據實以告。”談到正事，蘇雪也有自己的堅持。
“說吧。”
“夫人是支持太子那邊的嗎？”
一時間。房內陷入寂靜，隨後媚夫人打破沉默：“要這麼說也是可以，太子妃和我有私交，理論上望月樓是支持太子的。”
蘇雪無奈，正打算拒絕，媚夫人又說：“不過呢！我是個生意人，一切都要以利益爲優先。如果支持太子對望月樓有幫助。那爲什麼不支持太子呢？反過來說，也是如此。”
“如果蘇小姐能夠證明，支持皇后纔是正確的，望月樓自然願意支持皇后。就算沒辦法證明，將來如果蘇小姐還是支持皇后，我也不會阻止你去做錯誤的選擇。”媚夫人表現得相當大度。
蘇雪忽然覺得。至少媚夫人很坦誠，能夠暫時有個羽翼庇護，可以擋去麻煩也不錯。將來的事，就等蘇義回來後再做決定。
“聽了嬌容她們的說明，我對蘇小姐很是欣賞。希望我們能交個朋友。”
媚夫人把話說到這份上，再不答應就是不識擡舉了。蘇雪真誠地施了一禮：“多謝夫人，以後還請夫人多多照顧。”
媚夫人滿意地笑了：“如此甚好。嬌容，你帶蘇小姐出去，其他的事，由你來對她說。”
“是的，夫人。”嬌容將蘇雪領下樓。
回到嬌容的樓閣中，蘇雪好奇地問：“這兒也是牡丹閣？”
嬌容恢復了慵懶而隨意的神情，招呼她坐下：“這裡只是一般人知道的地方，真正的牡丹閣，就是剛剛那兒了。”
“媚夫人風華絕代，智慧過人，真乃奇女子也。” 蘇雪由衷地讚歎。
“行了，剛剛誰還看不起名花來着。”嬌容接過侍女向兩人奉上的茶盞。
蘇雪有些不好意思：“嬌容姐，我是真的不知道，媚夫人她？”
嬌容揮了揮手，讓侍女們退出房間：“其實，十多年前，明陽城是沒有望月樓的。”
蘇雪十分驚訝，嬌容又說：“那時候，我還是個小女孩兒，夫人是秀媚河中的花娘，我被夫人收留，和她一起住在畫舫上。直到結識了老爺，夫人嫁給他做妾，得到老爺信任寵愛，負責打理一切事務。後來老爺還打破大宣國的規矩，讓夫人成爲正妻，同時也納我爲妾。”
“原來是這樣。”蘇雪點點頭。
“夫人真的很厲害，不但整合了秀媚河上的所有畫舫，還力排衆議，多方尋求幫助，又得到龍家的支持，才建立了如今的望月樓。最終在大宣國的政商關係中，佔有一席之地。”
蘇雪更加欽佩媚夫人：“是我失言了，我沒有看不起名花的意思。”
“無妨。不過蘇小姐，這麼多年來，我還沒看過夫人像這樣，願意不計利害地幫助一個人。”嬌容直視着她。
“多謝嬌容姐爲小女子說話。”
嬌容搖搖頭：“與我無關，是夫人自己說，你可能是整個大宣國，唯一能做出一番比她更大事業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