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尊四角熟銅方鼎半人高,大氣厚重滄桑古樸。?純銅打造,上面鑄有簡潔而富有美感的紋路,以及一些字跡。四個大字很顯眼,是俗氣但又永遠受人歡迎的“生意興隆”。這方鼎恐怕不下四五百斤,因爲六個壯漢擡着依舊顯得吃力,極其震撼。
但是更加震撼的,是“生意興隆”四個大字下的一行暗紅小字。雖然幾個小字都只有五六釐米見方的大小,但是距離不遠的話依舊能看清楚。
幾個大混子都看到了那行字的內容——*年*月河東趙泰來謹贈。
趙泰來這個名號,這些大混子有的覺得熟悉,有的還沒聽到過。倒是李天賜首先倒抽一口冷氣,喃喃道:“萬家生佛!佛爺的賀禮!”
“萬家生佛”四個字如同帶有魔力和威壓,頓時讓這些大混子都消停了下來,表情各不相同。
七哥等人如遭雷擊,知道易軍現在的能量究竟大到了什麼程度——竟然和萬家生佛有如此密切的關係!
李天賜眼神迷離複雜,不知道在思考什麼。
三姑娘和齙牙強這樣已經提前和易軍交好的,則暗自爆喜,心道這次押注可是真的押準了!軍哥這麼猛,將來必然覆雨翻雲威震江寧。想當初,異軍突起的黑子哥不行,因爲根基淺。但是現在的軍哥不一樣,已經遙遙得到了萬家生佛的認可!加上軍哥和白蓮教主如今的實力,恐怕無人能敵——哪怕折了臂膀的錢三爺也不行!
而作爲錢齊雲的左膀右臂,慄雲則雙目爆射出異樣的神采。他知道的隱秘比尋常大混子更多,自己目前又有一些不可告人的心思,故而想得也更遠、更復雜!
慄雲知道,萬家生佛從不輕易向誰贈送這種東西。近五年,來佛爺纔剛剛開始贈送銅鼎。而得到銅鼎的,無一例外不是各地大佬兒!假如你得到了萬家生佛贈送的銅鼎,意味着佛爺認可了你——認可你在當地地下圈子裡獨一無二的地位!是獨一無二!
近年來幾座城市新崛起的錢齊雲那個級數的大佬兒,如江口市的楚嘯雲,齊河市的於慈,都得到了萬家生佛饋贈的銅鼎。這兩個人,都是成功打破了本市地下格局的年輕一輩地下英雄。
如今,易軍得到的是萬家生佛送出的第三尊銅鼎!
這豈不是意味着,萬家生佛認可了易軍在江寧地下圈子裡的最高地位?這樣一個認可,足以打破易軍和錢齊雲之間的微妙均衡,形成一邊倒的壓制態勢。
慄雲猜的一點不錯,萬家生佛趙泰來就是這樣一個態度。從他贈送易軍那張白鑽會員卡的那一刻,這種態度就已經明朗,無非不爲外人所知。如今這尊銅鼎的到來,等於是一種正式宣告!
厚重的銅鼎被六個壯漢艱難地擡進了大廳,根據易軍的指示置放在了大廳正門之後五六米遠的位置,一進門就能看到。這是萬家生佛的賀禮,也是一份交情,易軍就是再狂再傲也不會等閒視之。
隨後,又有四個漢子走過來,每人手中扛着一個沉甸甸的袋子,貌似鹿皮縫製。走到了那尊銅鼎之前,紛紛解開了袋口的繩子。隨即,白燦燦亮花眼的一枚枚硬幣,如同潮水一般嘩啦啦滾落銅鼎之中!
硬幣,不值錢!但是9999枚嶄新一元硬幣所帶來的視覺震撼,卻令人無法忽視。那種滾滾滑落的場景,加上銅鼎的大氣厚重,令所有人都瞠目結舌、讚歎不已。
那羣大混子一個個驚歎着,而前排的慄雲卻因爲陷入遐想而沒有太多的神情變化。身旁的嵐姐瞧了瞧他,能把他的心思猜出個四五分,但卻假作不知的笑道:“雲哥,有心思?”
慄雲眨了眨眼來掩飾自己小小的失態,隨即淡然笑道:“沒什麼,被佛爺的禮物給迷住了。瞧這尊鼎,可真大氣厚重,不知道多少斤銅呢。”
嵐姐則輕輕笑說了句:“軍兒應該知道這鼎的分量,回頭你去問問他。”
問鼎?
慄雲腦子裡突然閃現出這樣一個詞彙,心裡頭猛然一顫,搖頭笑道:“佛爺送給軍哥的,我就是問得再清楚,也只能乾眼紅不是?呵呵!”
嵐姐笑了笑,心道你知道這點就好。“這有啥好眼紅的,其實不值多少錢。”
“佛爺就是送來一張紙,那也是值錢的。”慄雲笑道。
嵐姐則玩味兒的說了句:“雲哥要是真的喜歡,以後常來這裡坐坐,天天都能看到。”
這句話有點怪味道,爲了看一眼就值得天天來?但是慄雲明白其中的意思,這是讓他和易軍保持好關係。
而作爲錢齊雲目前的第一悍將、第一助手,和易軍交往過密意味着什麼?
其實,慄雲看到錢齊雲的跌霸,早有取而代之的意思。他甚至狂妄的盤算着,要逐步接手錢齊雲所有的能量,無論是財富還是權勢。當然,這就不可避免的要出現新一輪的爭鬥。
但是目前看來,即便他接手了錢齊雲的底蘊,恐怕依舊不是易軍的敵手,在潛力和上升空間上似乎差距更大。而若是悍然黑掉了錢齊雲,成敗難料且不說,還會當即面對易軍這邊的壓力。那時候拼了個血淋淋的慄雲,更不是易軍的對手。
而要是死心塌地的跟着錢齊雲混,那就真的是混吃等死。如今他這個明眼人已經看出來,錢齊雲已經有了日薄西山的態勢,而易軍已如東昇朝陽。抱着錢齊雲的大腿一同進棺材?他慄雲還年輕,錢齊雲風光大半輩子了,但他慄雲還沒享受夠。
盤算了這些東西,慄雲笑看這嵐姐,心道這娘們兒也不一般。難怪當初和白靜初並稱雙豔,不僅僅容貌上不分彼此,其實心計上也大差不差。以前嵐姐的地位太低,發言權不大,說話做事不免掣肘小心,缺少一份遊刃有餘的意味,這才讓人忽略了她的精明本事。而現在,嵐姐已經有足夠的資格和任何大混子平起平坐,甚至有傲視他人的資格。
“嵐姐說的有道理,以後確實該到軍哥這裡多走動走動。都說軍哥是個爽氣的,我是相見恨晚。”慄雲笑道。
假如說易軍向莊晚秋伸出橄欖枝,已經算是挖錢齊雲牆角的話,那麼嵐姐對慄雲示好,就不是簡簡單單的挖牆腳了,而是在動搖錢齊雲的根基。
嵐姐笑吟吟的倚在靠背上,不再言語,她知道慄雲其實並未下定決心。嵐姐心道一會兒的場面,恐怕會讓你堅定這個想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