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直當着衆人說你是她的男朋友,可你卻打她臉,她怎麼丟得起這個人?這嬌小姐,沒準她一直認爲看上你是你的福分,你自然會乖乖俯首稱臣。居然被你拒絕了,肯定自尊心就受不了了……”
紂王一直看着窗外的夜空,誰也不知道他在想些什麼。
“唉,真不知哪些女人是不是都瞎了眼,一窩蜂地看上你,要是看上我,就沒這麼麻煩了,我是來者不拒啊……不過,我忽然好想念蘇大吉……”
紂王看他一眼。
“跟這些女人相比,大吉簡直純潔得跟天使似的。可是,受德,你發現沒有?大吉已經很久沒跟我們聯繫過了。”
自從那次西餐廳和金婷婷一行相遇後,蘇大吉慢慢地就跟二人疏遠了。
“以前,她每天都要給我們發微信,可是,這段時間,她根本不主動聯絡我們了,就算我發消息給她,她也只是啊一聲,就沒下文了。”
“難道我們不知什麼時候得罪她了?”
吳所謂苦笑:“誰知道呢。”
一路無話,快到家時,紂王忽然道:“我們得提防雍正。”
“什麼意思?”
“雍正可不是善茬,看樣子,他一直在尋找返回清朝之道。小吳,你得當心點。”
吳所謂心裡一凜,想起雍正陰鷙的面孔,要是在現代混得如魚得水也就罷了,可要是成了底層屌絲,長期壓抑,變態就難免了,而且,雍正本身就是比較殘暴的。
每到夏季,就到了結婚高峰期,吳所謂連續被幾個紅色炸彈擊中。
接到小段的喜帖時,吳所謂興致勃勃地包了一個250元紅包就去了。
畢業幾年了,也算是小型的同學聚會,大家在一起,無非是各種吹牛逼。同學們中有公務員,有富二代,最不濟的都是職業白領。只有吳所謂,大家都知道,他是無業遊民。
男生們炫耀事業和年薪,女生們攀比着老公,男友,只有吳所謂在一邊玩着手機做旁聽者。
唯一苦逼的是,大家都知道,今天結婚的新娘子,曾是他的初戀。
自然少不了互相問買房子什麼的,一個男生牛逼哄哄的說自己買了200多平米的複式,又問吳所謂買了套幾的房子。吳所謂漫不經意的:我也沒買多大的房子,不過,我家裡安了三個路由器,還是有好幾個房間沒有信號。
衆人鬨堂大笑。
就在這時候,小段領着新娘子來敬酒了。
大家自然說了不少百年好合,早生貴子之類的好話,輪到吳所謂了,小段笑道:“小吳,你就不恭賀我倆嗎?”
吳所謂苦笑一聲:“那我祝你:有求必硬,彈無虛發。”
“你這傢伙,狗嘴吐不出象牙。”
“象牙不都被你吃了嗎?”
新娘子卻好奇地問:“上次跟你一起的那個帥哥怎麼沒一起來?”
“帥哥?”
衆人意味深長地看着吳所謂,看錶情,這兩口子肯定早就在內心裡把自己給掰彎幾百次了。
吳所謂暗罵一句,卻還是笑眯眯的:“他有點事情,暫時來不了。”
新娘子長嘆一聲:“唉,小吳,都是我害了你。”
小段猛地拍了拍吳所謂的肩膀:“來來來,是兄弟就把這一杯一口乾了。”
吳所謂醉醺醺的告辭出來,已是黃昏。出租車開出去不遠,他欲嘔吐,急忙下車,跑到街邊的垃圾桶就一陣狂吐。一陣風來,他清醒了幾分,頓覺胃部隱隱作疼。
往前走了幾步,只見一羣人圍在一個飯館門口指指點點的在說什麼。他好奇地扒開衆人,但見飯館大門被一把鐵鎖鎖了,門口,坐着一個光膀子。
此時,正是用餐的高峰期,透過玻璃門,只見一大羣人被一把鎖自行車的鏈子鎖在裡面急得跳腳,其中一個老闆模樣的男子大力拍着門,大喊:“開門,快開門,只要開門,我馬上把工錢給你……”
那光膀子依舊不爲所動。
老闆大吼:“我給你加一百。”
光膀子終於擡起頭,吳所謂看得分明,大吃一驚,竟然是雍正。
“雍……老四,你怎麼在這裡?”
雍正眼裡一抹陰鷙,但見是他,神情也沒好轉,只是冷冷的:“我在這個餐館幹活,說好了三千元一個月,可是,幹了七天,他們說我沒過試用期,不給錢,直接讓我走人……”
所以,這傢伙就買了一把大鎖,把老闆和所有食客都鎖在裡面了?
老闆急得跳腳:“開門,快開門,我馬上給你錢……”
他趕緊拿出幾張紅鈔票:“七天七百元,我給你,快拿去……”
雍正這纔拿出鑰匙,不慌不忙地開了門,冷冷地:“錢拿來。”
老闆估計是看雍正個子矮小,一拳就揮過來:“你小子找死,居然敢鎖老子……”
吳所謂暗道不妙,果然,下一刻,老闆面上正中一拳,頓時鼻血流了一臉,往後就倒。他身後,幾個小工立即衝上來。
吳所謂大喝一聲:“住手。”
七八個人團團圍住他,以爲他是雍正的同夥,虎視眈眈。
吳所謂舉起手,陪着笑臉:“有話好說,有話好說……拖欠民工薪水天理難容……做生意呢,頂頂重要的是和氣生財,再打下去,無非是把你這個飯館砸得稀巴爛,而我倆都是窮屌絲,光腳的不怕穿草鞋的……”
老闆惡狠狠地瞪他一眼,又轉向雍正,顯然是明白這個小個子不是好惹的,悻悻地扔過去幾百元:“滾,死窮鬼。”
雍正從地上撿起錢就走。
吳所謂立即追上去。
他非常好奇:“喂,老四,你怎麼出來打工了?沒跟着金不換?”
雍正一言不發,只是腳下加快了速度。
“喂,老四,你去哪裡?……”
雍正忽然回頭,狠狠瞪他一眼,揮了揮拳頭。吳所謂不敢再追,只苦笑着停下來。
因是週末,酒吧里人更多。午夜之後,紅男綠女,重金屬搖滾震耳欲聾。
雍正獨自坐在角落裡,一杯接一杯地喝着啤酒。
一個美女姍姍然地走過來,很顯然,她觀察此人已經很久了。但見這個小個子男人除了喝酒,一言不發,顯得非常非常寂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