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燕茲自認爲自己並不算是一個缺錢的人，從小到大家裡也沒缺過她吃穿用度，奢侈品如果她想買的話倒也不是不能買。
得益於老爹在新加坡學術界的人脈與地位，那些真正意義上的有錢人家她也不是沒見過。
但她不得不承認，當週易一臉壞笑加得意的說足足有兩棟樓是他的時候，她確實呆住了。
和她所知道的那些富二代不同，周易完全可以說是她自己看着一步步從以一窮二白走出來的。
她知道周易很有錢，畢竟能夠賺美元的他與只能夠賺人民幣的其他華語歌手已經拉開了質的差距。
可在今天之前，她對周易到底有多少錢其實並沒有一個太過於直觀的概念。
萬萬沒想到程好會冒出這麼一句話的孫燕茲眨了眨眼。
“你知不知道中國移動？他們看中了我的影響力，直接與我簽下了三年合約，讓我代言他們的新品牌動感地帶？”
“程好，你住哪裡啊？”
聽到這個數字的程好楞住了：“你確定？那可是竇圍啊。”
不想順他毛的孫燕茲朝男人齜了齜牙，轉頭就跟程好重敘姐妹情去了，留下週易一個人孤單的跟在身後，一臉見了鬼的神情看着這倆手挽手跟他媽好閨蜜一樣走進小區。
周易撇了撇嘴。
“聊滾石倒閉呢。”手邊放着一堆瓜子，隨手抓起一個往嘴裡送的孫燕茲一副春節村頭情報組成員的模樣。
趁着周易明顯還在檢查房子傢俱的時候，抿了口水的孫燕茲自沙發上站起身，悄咪咪地拉着程好到一邊，小聲問道。
周易之所以會換到這裡來住，安全因素也是不容忽視的原因之一。
孫燕茲目光狐疑，不斷打量着他。
“那我怎麼感覺你好像不是第一次來這裡？”
如果她現在要在帝都買房，雖然也能買的起，但絕對不可能跟周易一樣一買就是兩棟。
別管所謂的逼格有多高，市場纔是決定公司在這個盜版時代能否活下去的關鍵。
本來她還覺得自己這個好姐妹是不是跟蕭雅軒一樣鑽周易被窩了，現在看來這倆應該沒事。
“這是自帶的裝修？”
說句不好聽的，像孫燕茲這種幾乎可以說是拯救了她家庭的救命恩人，放古代那逢年過節的就得來給她邦邦磕頭，順帶各種送禮。
“哦，對了，忘了告訴你一件事。”
這倒也不是移動團隊貪心不足蛇吞象，實在是如果不拿點成績回去交差的話，那面子以及成績上實在過不去。
在短暫的爲自己印象當中的著名歌手默哀了一秒後，程好瞬間就切換成了幸災樂禍看熱鬧的心態。
“那邊更恐怖，還沒開始對外出租呢，租金和售價就已經翻了一倍了。”
孫燕茲對周易這沒有任何情緒波動的樣子有些意外。
聽到這個名字的周易頓時就不是很驚訝了。
對於在帝都上大學的她來說，昔日魔巖三傑的名聲可謂是如雷貫耳。哪怕是周易曾經廝混過的酒吧街，魔巖三傑的歌曲都屬於是大熱級別的存在。
隨手關上了門的周易發聲振聾發聵。
“這個嘛……”
“你們懂什麼，大就是好，大就是王道。”
什麼玩意？
周易差點以爲自己聽錯了：“滾石被收購了？還是宣告破產了？”
感覺在好姐妹面前丟了底褲的孫燕茲開始了磨牙，咬的瓜子殼嘎吱嘎吱響。
一想到那個場面的孫燕茲心裡頓時有種莫名的興奮，只是下一秒她就反應了過來了——“你們？”
根據樂壇前幾代的規律，基本上就是十年一個大版本更迭。
“沒呢，我哪裡買的起這裡。不過我打算租在這裡，給誰交房租不是交房租，還不如給租周易的，最起碼這個房東我還知根知底。”
靠！
這歌詞！
好羞——阿不是，好帶感！
贏麻了！
孫燕茲覺得自己實在是機智的一批，這麼完美的理由都能找的出來。
很明顯，這裡無論是現在還是未來，那就是帝都最核心的商圈之一。
程好右手食指指了指腳下。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她也是在給周易打工。
在華納經歷了炒作那麼久的雙子星戀情後，周易還沒和孫燕茲混到一起去，這就足以讓程好心裡對她不再警惕。
就像是劉煥未來接受採訪時說的一樣，放到過去的八九十年代，你要說汪風單飛後的歌曲是搖滾，那百分百會被滾圈受衆往死裡噴。
“應該吧，滾石現在應該就剩下樑靜如和伍月天銷量能打了。小奇哥不復當年之勇，奶茶姐專心影視劇，連五百今年都離開滾石了。”
“你怎麼看起來好像一點都不驚訝的樣子？那可是魔巖唱片啊，你們內地以前不是有個魔巖三傑很出名的嗎？”
“哇，周易給你開的工資那麼少嗎？萬惡的資本家，摳搜的周扒皮，都這麼有錢了還要收你這麼貴的房租……”
程好顯然對魔巖三傑還停留在他們很牛逼的印象當中，此刻的表情多少有些不可思議，作爲業內人士的孫燕茲此刻也只能慶幸自己沒撲街了。
本來在內地她就僅有程好這一個能夠說得上話的女性朋友，現在既能夠跟好姐妹住一棟，沒事談天說地，又能跟周易上下樓。
“……”
帝都的房價她瞭解的不多，公司給她在帝都租住的房子租金她也沒問過，但有一點是可以明確的——
最好的朋友就在身邊，喜歡的人就在對面——贏！
“……”
否則的話那得多大心吶，纔會邀請她這個“緋聞雙子星”住進來。這倆應該就是清清白白的商業夥伴關係，畢竟就周易所說的，他們倆可是熟絡好幾年了。
？？？
沿途的好綠化與嚴格的安保措施也算是讓孫燕茲開了眼界。
親眼看到滾石王朝落幕的孫燕茲也有些唏噓：“周易，你說我們未來能火多久？”
周易搖了搖頭。
程好倒也不藏着掖着，隨口調侃了一句：“怎麼樣，這裡是不是很不錯，要不要也住進來？這裡的隱私性可比你那邊好多了。”
活都活不下去了還在那裡跟公司大談特談什麼音樂精神純屬腦子抽抽了。
“那今年你們在樂壇的競爭強度應該會低不少吧，魔巖倒閉，滾石重走下坡路，這就少了一個強敵。”
但在進入21世紀後，從鮑家街樂隊單飛後的汪風就是實打實的正統搖滾代言人。一個人扛起了沒落到低谷的中國搖滾，讓這個市場重新煥發生機。
這就是市場，很殘酷，也很現實。
這個她是真買不起。
“全球通又不需要宣傳曲，動感地帶需要而已。”周易聳了聳肩，將錢江與自己的律師團大戰移動的成果說了出來。
孫燕茲頓時以一種警惕的眼神看向了他：“你要讓我唱什麼？”
剛還有些悲傷春秋的孫燕茲緩緩打出一個問號：“什麼叫我可能隨時撲街，就我現在的人氣，信不信今年退出樂壇回來還能處在人氣巔峰的位置？
那沒事了。
他就去了一趟韓國，怎麼滾石就沒了？
“還沒有呢，只是經營缺口越來越大了。”也算是充電了不少知識的程好笑着糾正道：“破產的是滾石旗下的子公司，魔巖唱片。”
“其實，他在這裡可不僅僅只有兩棟樓。”
想她無論是在臺北還是在帝都，所住的房子都是公司給她租的。
“低調，低調。跟她說這些幹嘛，這都是一些微不足道的小事。”
孫燕茲那名爲小聲，實則大聲的詆譭讓跟在倆女後頭的周易白眼狂翻：“喂喂喂，我人還在呢。嫉妒我就直說，我又不會鄙視你。”
眼看着孫燕茲這故意爲之的酸言酸語，一旁的程好隨意地擡手捋了捋額前略微被風吹散的髮絲，好笑道：“還有兩個商鋪呢，就在國貿那邊。
這成績哪個領導看了不得豎起大拇指說一聲牛逼？
張一謀請周易來寫了一首的友情價那可是七百二十萬，這裡外裡省了多少錢！
贏！
大贏特贏！
周易的火爆程度有目共睹，以前的小區安保顯然已經不能夠滿足他了，換地方正好。
打開落地窗走向了陽臺，遠眺着帝都街景的周易心中頗有幾分感慨，一旁的程好則是嫺熟地給兩人各倒了一杯水……
是以，當週易巡視完幾個房間回到客廳後，看到的就是孫燕茲與程好兩人坐在餐檯邊一邊吃着餅乾一邊聊着八卦的畫面。
舉杯抿了一口的周易笑眯眯道：“不出意外的話，你們三個的動感地帶宣傳曲應該是也是我寫的。所以，對我尊重點，不然小心我讓你唱點羞恥的歌詞。”
她這邀請孫燕茲過來這邊住，從某種意義上來講也算是爲她的安全着想。
這下好了，雖然我們關於彩鈴的底線一降再降，但我們也並非沒有談成其他條件——最起碼花兩百萬就請到了周易來爲新品牌動感地帶來寫兩首歌。
“倒也不是不行，這邊也寬敞，比我那邊好太多了，沒事的時候我們倆還能一起出去逛逛。”
她可是正兒八經行銷系畢業的，以專業眼光來看，這地段可比公司給她租的地段繁華多了。
“住在這裡的話，還有一個好處就是基本上能夠杜絕狗仔的追蹤與偷拍……”顯然對這塊極爲了解的程好於不知不覺間擺出了一副女主人的姿態向孫燕茲介紹着。
孫燕茲扭頭朝周易吐了吐舌頭，然後立刻回正了腦袋，彷彿無事發生過一般繼續挽着程好的手向前走去。
她能很明顯的看出來，周易顯然對這個新家不太熟，這點從他幾次摸了摸傢俱就能看出來。
“他們不倒閉纔是怪事好吧，公司最大牌、名氣最高的竇圍上張唱片就賣了7萬張，賠了個底朝天。”
同樣作爲歌手，周易不止拿到手的分成比她多，甚至連她大賣的專輯都得給他分成。
嘴上說着低調的周易那屁股後頭的尾巴都快翹上天了，得意洋洋的模樣就差在腦門上明晃晃的刻上“我真牛逼，快來誇我”八個大字。
再加上父親的癌症還是孫燕茲特意找她父親幫忙才拉到人脈把人從鬼門關裡給救回來的，她對孫本人更是充滿了感激。
嗯……
但相對應的，周易也必須以一百萬一首的“友情價”爲動感地帶新品牌寫兩首推廣歌曲。
周易單手摩挲着下巴，彷彿想到了某個畫面，嘴角情不自禁地上揚：“我打算讓你們對我唱【你是電，你是光，你是唯一的神話。我只愛你，you are my super star】。”
“？”
尤其是那一個目測足以停下三輛奔馳車的大橫廳。
“別不要臉，還有蕭雅軒、張少涵。”周易斜了她一眼，無情戳穿。
“你們倆聊什麼呢？這麼樂？”
兩梯一戶的超豪華大平層，還是領先了二十年的溫馨自由式的北歐風裝修，差點被把在臺灣住慣了公寓房、在帝都住慣了小戶型的孫燕茲給看傻了。
“你不是代言的全球通？”
“多少？七萬張？”
“程好，你也住這裡嗎？”
一代版本一代神，上個版本的神終究還是敵不過新世紀音樂市場的更迭。
別的不說，這地方可比她現在租住的地方好太多了，也難怪周易一買就是兩棟。
2002年12月，在發行完預定排期的最後一張專輯之後，這家曾經見證了中國搖滾樂輝煌的唱片公司正式宣告倒閉。
也住進來？
“因爲現在我能買到的那些別墅都不太行。”
要知道去年年底她在聽說魔巖唱片正式宣告破產的時候可是很驚訝的。
這也讓業內對滾石唱片真正的經營狀況有了極大的懷疑。
“你變了，當初在臺北的時候說好的大家一起租房住，你居然偷偷買房。”回過神來的孫燕茲故作傷心地嘆了口氣。
“不，這是他自己改的，所以看起來比較震撼而已。”程好攤了攤手：“雖然我也覺得很浪費空間就是了。”
別的不說，光之前來的時候經過的國貿中心就足以說明一切，更別提這附近還在規劃一個新的華貿中心。
孫燕茲太火了。
“沒用的，他們認知中的搖滾已經死了，你現在就是把崔建重新拉出來也沒用，更別提竇圍這批人已經脫離了大衆音樂審美。”
“啊？”
？？？！！！
這個狗東西不會這兩年賺的錢全買房產去了吧？
“……”
“還好吧，周易忙，就委託我把裝修也給負責了。”
“樓下。”
本着來都來了的精神，孫燕茲也想看看周易未來住的地方咋樣，結果……
“？”
“那伱爲什麼不買別墅？”直接把沙發當牀躺了上去的孫燕茲在上頭打了個滾，翻身後仰頭看向了他。
“鬼才嫉妒你，略略略。”
不提已經完全脫離了市場的竇圍，魔巖唱片內其他人的銷量也不足以支撐起公司在這個市場上攻城拔寨。
是魔巖唱片啊，那沒事了。
一旁的程好一個沒蚌住，嘴角向上跳了一下，而後又立刻裝作什麼事都沒發生過一樣，爲嗑瓜子嗑到上火的兩人倒茶。
眼看着周易極其自然地伸手接過，嗅到了一絲絲不對勁的孫燕茲這才反應過來——不對啊，這不是周易的新房子嗎？
周易新房子的佈局和設備，怎麼程好這麼熟悉？
“不好說，你可能隨時撲街，我不會。”周易嗑着瓜子，滿不在乎。
一杯水。
“對啊，移動打算玩把大的噱頭，我作詞作曲，你、蕭雅軒、張少涵三個人合唱。”
要是硬氣自費出專輯，那沒人會說你，哪怕銷量撲街了旁人也只會對你豎起大拇指。
北大牌律師天團提的各種要求着實是把移動給難了個七葷八素，底線一退再退，最後居然直接退到了僅收取3%。
靠！
這歌詞
孫燕茲頓時鄙夷地撇了撇嘴：“真自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