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樓掌櫃藉着一個自絕的假死,於畫舫茶樓的總樓得了一個復活,但這樣的復活,也捨棄了原有的軀體和該軀體有着的儲物袋,損失不可謂不大。
可這樣的損失,總比徹底的身死來得好。
總樓掌櫃唯一擔心的就是驍勇發覺他的自絕是逃命的一種,而後跑來此處總樓滅殺他。
在畫道之境中,驍勇是其主,能有諸多手段施展,但有一個手段使用不了,就是借用天劫的手段。
若非風鐵聖出手,此刻他總樓掌櫃一行還被困在源自天劫的雷霆牢籠裡。
總樓掌櫃不想再來遭困,就想在驍勇發覺之前,架着總樓飛走。
最後飛到一處隱匿地方躲起來,等驍勇一方和仇勿忘一方鬥得你死我活的時候再出來漁翁得利。
總樓之中,斗篷人或許早就發現總樓掌櫃不在的異樣,但有發現也沒有用處,因爲邙心一衆的圍攻,令他根本騰不出空來多想。
露清妙則比斗篷人聰明多了,藉着一個機會,擺脫了戰局,隨即就去找先前沒有跟着露清妙他們一起離開雷霆牢籠的三姑等人。
三姑是主張不與驍勇爲敵的,奈何總樓掌櫃不肯捨棄所追求的東西。
因爲主張的不同,三姑和跟隨三姑的人就留在了總樓之中,而這些人卻是保存得最爲完好的人。
畢竟那些爆炸沒能波及他們,且他們之中也沒見誰人發生了爆炸的。
即是保存完好,必要時候便能成爲一股生力軍,也許是有着這樣的打算,總樓掌櫃纔沒有強制把這些人趕出總樓。
當然了,能不能真的成爲生力軍,還要看這些人是不是真心如同三姑那般執拗。
但很顯然,跟隨三姑的人,不見得是追隨三姑的人。
比方在露清妙找來的時候,立刻就有人站了出來,站到了露清妙的身後。
三姑面色平靜,不見遭受背叛後的惱怒,她只是看向露清妙,道:“清妙,你再這麼走下去,可就回不了頭了。”
露清妙神情木然:“三姑,自從回到這仙城一,我已經不能回頭了。”
在仙城十七那邊,露清妙再怎麼說也是一樓掌櫃,除卻總樓這邊的命令和三姑的提議,她是不用顧忌他人的看法的。
但回了這仙城一,雖說明面上能夠指揮她的依然是那麼一些人,但她已經沒有多少自由了。
且這個時候,她還有可能成爲一件比交易出去的貨物。
比方斗篷人那裡,真以爲斗篷人對她的想法,他有斗篷遮面,她就察覺不了?
而有所察覺,又受制於總樓掌櫃,露清妙能做的就只有努力的完成這次的事情,從而以功勳換得自由。
至於驍勇那邊,露清妙也覺着有點惋惜。
但一步錯,步步錯,既然已經不能同路,那就是能你死我活。
三姑十分了解露清妙,能猜到她的想法,輕嘆一聲,道:“你去吧,我不會攔你的,而我……咳咳,想必也逃不過。”
爲什麼逃不過?因爲三姑也有受制於總樓掌櫃,而她於總樓掌櫃而言,就如同怪魚於驍勇,是靈寵般的存在。
果不其然,露清妙帶着新得的生力軍沒走多久,三姑的一張小臉漸顯蒼白,而後身體不自主的幾個彆扭的扭動。
隨即……嘭的一聲,一團霧氣炸出,待到霧氣消散時,不見三姑的蹤影,有着的是一頭有着三條火焰之尾的鳥狀靈獸。
那火焰是三種不同的火焰,而且看似是火焰模樣,卻非真正的火焰。
仿若一種虛無之火,不存火焰的溫度,只存火焰的狀態。
但隨着這三條火焰之尾的出現,整個畫舫茶樓的總樓外部也燃燒起了這種虛無之火。
火焰由外向內的燃燒,還沒臨近,邙心一衆就臉色大變了。
因爲他們感到一股死亡危機的襲身,單單還是襲身,就讓他們神魂顫慄,身體僵直。
“是什麼東西?”
“不知道,但……我覺着我們可以先撤了。”
其實邙心一衆早就有了撤走之心,誰讓這裡是畫舫茶樓的總樓之中呢?
身處這裡,就相當於是在總樓掌櫃一方的主場,吃地利上的虧的只能是他們。
而此刻的襲身危機,加大了他們的撤走之心。
同樣起了撤走之心的是斗篷人,因爲他也有種不妙之感躥上心頭。
想想也對了,總樓掌櫃此刻打的主意是暫時離開的跑到一處躲起來,而後好做個得利漁翁。
而若帶着一個來自那夥勢力的斗篷人,說不準躲起來的地方就被他暴露了出去。
至於將之除了,會不會引得仇勿忘的猜忌。
話說……斗篷人現在面對的可是邙心一衆,那事後說他是和邙心一衆拼了個同歸於盡也無可能。
再者說了,仇勿忘一方真要是勝利了,以其獸修身份,只怕也不會給他們這些人族幫手多大的好處,說不準還會過河拆橋,哪有着一些猜忌又如何?
說到底,總樓掌櫃是爲了自身安危着想,不得不謹慎考慮。
而兩方都想撤走,就兩方都撤走不了。
想撤走,就要先將對方轟退,當這想法在同一刻的出現時,就成了不管願不願意,都不能在留手的拼命狀態了。
露清妙帶着的生力軍已然歸來,可見着雙方已然拼上,隱在一旁,沒有加入戰局。
漁翁得利的事情,又不是隻有總樓掌櫃才能做,她也做得來。
年輕模樣的總樓掌櫃出現了,卻非出現在這邊,是出現在三姑那邊。
見着被迫顯出原形的三姑,總樓掌櫃道:“明知逃不了,爲何不誠心助我?”
三姑說道:“因爲這次你沒有勝利的可能,故而助你便是害你。”
總樓掌櫃都失去了一個神魂外加自絕一次,知道三姑的所言也並非是錯的。
驍勇這個少年着實妖孽得可怕,與之爲敵,若沒有逆天氣運,想要獲勝,難度之大,難以想象。
早知如此,或許一開始就用商人的思路,直接與之做交易,指不定還能謀得不少的好處。
奈何……諸多事情已經發生,爲今之計,唯有讓其落敗,他這一方纔有破局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