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着就要拉着唐縉雲走,還沒邁出兩步,就被老闆掐媚的喊住:“姑娘,行,租給你了。”
那老闆笑着將兩人迎進鋪子裡,殷勤的到了兩碗茶水。
剛兩人就是喝了茶纔來的,這會還真的喝不下來。
老闆拿起執紙筆,利落的開始寫契約了,這寫到一半的時候,唐縉雲就湊過來問道:“老闆,如果要買下這鋪子,要多少錢?”
聽着這個英俊年輕的後生如此一問,老闆停下手中的毛筆,重新打量了兩人:“我說年輕人,你們這是要租還是要買?莫不是閒着沒事,誆我玩吧?”
邊說臉色也不好看了。
這段時間,來問鋪子的人也不少,但每回都到了寫契約的時候都雞飛蛋打,他實在是不想玩這種無聊的遊戲了。
眼看着老闆就要誤會了,蘇玉冰忙扯了扯唐縉雲的衣角,小聲道:“縉雲……”
“冰兒,我有分寸,我就想問問買下這鋪子多少錢,如果咱們的錢差不多,直接買豈不是更好?”唐縉雲咧着一口整齊的牙齒笑道。
老闆看看兩人,算是看出來一點門道,看樣子是新婚的小夫妻啊,一個想租,一個想買。
反正說個價格又不吃虧。
“買的話,一次性付清兩百兩,雙方簽了契約,到衙門過戶就好。”
“兩百兩,能少點不?”唐縉雲問。
“姑娘啊,後生啊,我也是看你們誠心想租我這鋪子,我才最低價出售的。你們算算這鋪子一年也要租金三十六兩,兩百兩相當於收你五年的租金,這麼好的事情去哪找?”若不是他想離開這個鎮子,也不會這個價出售祖上留下的鋪子。
“好,我們買了。”
蘇玉冰豪氣萬千道,這麼合適的鋪子不買纔是傻子,雖然身上的錢不夠,回去跟孟玉清借就是了。
她還來不及下文,就見唐縉雲把兜裡那一沉甸甸的錢袋,遞給那老闆道;“這裡有一百六十兩,餘下的我過幾天送來可好?”
蘇玉冰沉寂在他那筆鉅款裡,久久無法自拔,等回過神來,才道:“我這裡有銀子,餘下的銀子一起付了吧。”
老闆認真的數了數兩人的銀子,一張銀票,加上九個銀錠子,和幾塊碎銀,剛好是兩百兩整。
“剛好,那事不宜遲,咱們簽了契約,直接去衙門過戶吧。”
不過半個時辰,當蘇玉冰拿到這張蓋了官印的契約時,久久不能回神。
她高興,唐縉雲就跟着歡喜。
聽着耳邊傻傻的笑聲,蘇玉冰擡頭,見唐縉雲發出來的,挑着眉頭,嚴肅的問道:“唐縉雲,你老實告訴我,你這錢哪裡來的?”
看不出,這小子掙錢挺容易的嗎?
蘇玉冰在心裡快速的計算了下,她離開唐家留下的錢算上和唐縉雲一起摘的那朵靈芝,除了蓋房和送訂親禮後,他身上肯定沒銀子了?
這一下子就一百多兩銀子,哪來的?
越想蘇玉冰的眉心越蹙緊,神情悲慼戚的望着他道:“唐縉雲,你該不是去借高利貸了吧?”
唐縉雲臉一黑,彆扭道:“冰兒,我是這種人嗎?”
高利貸,利滾利,光是利息都能壓死人,他又不是十萬火急的事情,怎麼會碰那玩意兒?
“那你哪來的?”蘇玉冰瞅了瞅他健碩的身材,結實的胸膛,英俊不凡的臉龐,和充滿野性撩人的氣息,心裡咯噔一聲響,他該不是去賣身了吧?
不,這錢,她花的不安心,她要反悔,她要退了,行不行?
見蘇玉冰往衙門登記處竄,唐縉雲一把拽着她,將她拉到四下無人的角落裡,將她抵在懷裡,低沉的聲音小聲道:“冰兒,你放心,我這錢來的絕對光明正大。”
“……”蘇玉冰明顯不相信他這一套說辭,臉上掛着無數個問號。
唐縉雲拿她沒撤,只好交待了這幾天的行蹤,在深山老林裡運氣好,獵殺了一隻老虎,將虎皮和虎肉都賣掉了。
才得的這一百六十兩。
老虎皮原本是很值錢的,可惜他近身搏鬥的時候沒注意,把虎皮給劃了好幾道口子,整張虎皮不對稱,價錢就大幅度縮水了。
這也不能怪他,在那個危險的時刻,爲了保命,哪裡還想着不破壞這張虎皮呢?
“什麼,你居然跟老虎近身搏鬥,你以爲你是武松啊。”蘇玉冰整張臉就黑了。
原本窩在他懷裡跟只乖順的小綿羊一樣,這會立馬就揮出鋒利的利爪,對着他咆哮道:“你知不知道,這很危險,你以爲你身手不凡就敢去深山了嗎?你忘了上回我們一起去的時候,你就差點喪命了。唐縉雲,我是暫時缺錢,可你的命更重要,萬一你有事情,那我怎麼辦?”
這一刻,蘇玉冰將自己化身成小寡婦了,對他又吼又叫的。
唐縉雲沒想到蘇玉冰反應那麼大,一想到她是如此關心,在乎自己,心窩都沸騰起來。
爲了她,他願意冒險,再說他帶足了工具,哪那麼就容易死掉呢?
畢竟是從小就在山裡頭打滾的獵戶,他的膽子就是一般人無法比擬的。
他將失控的可人兒摟在懷裡,拍了怕她的背道:“好了,我這不是平安無事了。”
“要是有事你怎麼辦?唐縉雲,我警告你,再有下次,我可不嫁給你了。”蘇玉冰捏起一記粉拳,重重的吹打在他胸膛,警告道。
“嗯。”就見唐縉雲悶哼一聲,痛得吱呀咧嘴。
蘇玉冰好巧不巧的剛好打在他被老虎利爪抓過的地方,那塊地方血肉模糊。
平時她那點力氣對他來說只不過是撓癢癢,這會卻是直接將他綁好的繃帶,都捶打出血來。
“你怎麼了?”蘇玉冰臉色刷的一下就白了,雙手顫抖的解開他胸前的扣子,被那片血海染紅了眼。
眼眶裡的淚一下洶涌奔騰,啪嗒啪嗒的直往下落,一顆顆晶瑩的淚珠,砸在地上。
“冰兒,你別哭,我答應你,再也不去深山老林裡了。”唐縉雲急了,捧起她的臉,長滿繭子的大手溫柔的抹她臉上的淚水,但是她的淚水越來越兇,弄得他手無足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