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警察聽到我是主管後,纔對我說:“你好,我是轄區的派出所民警,昨天晚上,附近發生了一起命案,你這裡的員工,被人殺害了,我們是來了解一下死者的一些情況的。”
聽到警察這話,我愣了一下,之前還擔心他們是來掃黃的,沒想到卻是因爲這種事。
“誰被殺了?”我問。
警察張嘴剛要說話,站在一邊的那女技師,就先開口了,她哽咽着說:“新哥,是……是李曉慧……”
我現在還能記得,當時聽到那話時的感受,震驚,驚駭……難以置信。
我懷疑是不是自己聽錯了,我沉着臉問:“你說什麼?李曉慧被人殺了?”
那女技師眼淚止不住的流了下來,她對我點點頭,說:“是的新哥,她被人殺了。”
得到她再一次肯定的答覆後,我一時間不知所措了,李曉慧被人殺了?李曉慧死了?
我和李曉慧並不算很熟悉,但她卻是一個給我很深印象的一個女孩,爲了供男朋友吸毒,在她男朋友的指使下出來賣,我讓她別幹了,我會幫她,她拒絕了。
然後過了幾天,她很高興的跑來跟我說,她男朋友要戒毒了,等他的毒戒掉,就要和他男朋友回老家領結婚證了,她還送給我一袋她媽媽寄來給她的筍乾。
那時的李曉慧,對生活那麼的充滿期望,我也很願意看到她和她男朋友離開廈門,去過她們新的生活,可好端端的,爲什麼她會死了啊?
我的情緒開始有了變化,我看向了那男警察,我問他:“怎麼死的,李曉慧怎麼死的?兇手是誰?”
那手裡拿着錄音筆的男警察,對我緩緩說道:“兇手已經被我們逮捕了,是死者的男朋友。”
聽到警察的這話,我不敢置信的瞪大了眼睛,李曉慧是被她男朋友殺的?
我立刻激動的問:“被她男朋友殺的?怎麼可能啊,你們是不是抓錯人了?”
那警察搖搖頭,嘆了一口氣說:“沒有,死者的確是被她男朋友殺死的,這點兇手他已經承認了。”
“她男朋友爲什麼要殺她?”我問。
警察就說:“經過我們的調查,兇手,也就是死者的男朋友,他長期吸毒,昨晚九點多鐘的時候,他毒癮發作,死者陪在他身邊,想幫他戒毒,但兇手毒癮上來後,實在受不了了,就要死者去給他買毒品,死者不去,最後兇手用繩子,把死者勒死了。”
聽到警察所說的這些,我已經不知道說什麼了,我整個人呆在了那裡,李曉慧前些天跟我說的那些話,還依稀在我耳邊響起。
那天我問她是不是要送她男朋友去戒毒所,她說不是,她男朋友昨晚買了繩子之類的東西,毒癮發作了,她就把她男朋友綁起來,她跟我提了還珠格格,提了那個在電視劇裡吸毒的爾康,說她有信心幫男朋友戒掉毒品。
我讓兄弟去幫她一起,她不要,說男朋友不喜歡家裡有陌生人,說有需要是再找我幫忙,當時她多麼開心啊,因爲她男友的轉變而開心,可她又怎麼會知道,男朋友買來的那根繩子,最後卻是勒在了她的脖子上。
我真的很想罵李曉慧,這是一個傻到什麼程度的女人,爲了男朋友付出了那麼多,最後被男朋友拿走了她的命。
她可憐嗎,可恨嗎,可悲嗎?無論她怎麼樣,現在一切都沒得談了,她的一切都已經結束了。
我的心裡很沉重,就像是一塊大石頭,堵在了我的心裡,讓我呼吸都覺得很困難。
“你們沒把李曉慧送去醫院搶救嗎?”我問那個警察。
那警察告訴我:“我們接到報警,趕到現場時,死者已經死亡一個多小時了,當時已經沒了生命體徵,醫生也給她檢查了,很遺憾,已經無法救她了。”
我咬着牙,問他:“那個兇手呢?”
警察說:“現在他被關在拘留所裡,等我們對案子調查結束後,會把他送到法院,進行判決的。”
“能是死刑嗎?”我又問道。
警察搖搖頭,和我說:“這個我就不清楚了,兇手故意殺人,還吸食毒品,這些到時候還是要等法院判決的。”
足浴中心的大廳裡,今天出奇的安靜,那些平時愛坐在沙發上玩手機的女技師們,也都沒有玩手機。
那個和李曉慧關係最好的女技師,已經哭出聲來了,眼淚弄花了她臉上的妝。
警察隨後對我問了一些問題,都是關於李曉慧的,具體問的是什麼,我已經記不住了,因爲當時的我,腦子很混亂,想不通前幾天還在我面前開開心心的一個人,爲什麼就這樣沒了。
這幾個警察,其實都知道這家足浴中心具體是做什麼生意的,他們來調查,也只是走個過場而已。
問了一會後,幾個警察就走了。
警察一走,那個女技師就哭着大罵了起來:“真他嗎的是畜生啊,曉慧妹子爲他做了那麼多,居然還把她勒死了,這狗東西,畜生……”
我嘆了口氣,邁步朝辦公室裡面走去,西門平他們早就知道警察來了,一羣人也就站在過道里。
西門平臉色也很不好看,他望着我,嘴巴張了張,似乎想要跟我說話,但最後卻沒說出來。
高宏站在一羣人裡面,他的體格很顯眼,他不知道那個李曉慧的事情,就問起了其他的兄弟。
我進到辦公室,坐在辦公椅上後,站在外面的那羣兄弟們,也都全部進來了。
“這女人真可憐啊。”一個兄弟嘆息了一聲,雖然辦公室裡的兄弟們,他們和李曉慧不熟悉,也沒有因爲她的死而感到傷心,但他們也都是覺得很惋惜的。
我閉着眼靠在辦公椅上,內心很自責。
那天她來找我的時候,我就應該堅決一些,堅持讓兩個兄弟過去幫她的,或者勸她讓她男朋友去戒毒所,那裡面戒毒會靠譜一些。
可我當時沒有堅持,我選擇尊重她的選擇了,如果我當時堅持的話,李曉慧就不會落得這個下場了。
而如果只是如果,這個世界上不會有如果,李曉慧死了,沒有如果可言。
我靠在辦公椅上閉目了許久,最後我給潘國輝打去了電話。
“什麼事?”潘國輝在電話那邊不冷不淡的說道。
我說:“潘所長,你們那邊抓了一個殺人兇手是嗎?”
潘國輝那邊沉默幾秒鐘後,他嗯了一聲,說:“是啊,今天已經有警察去你們那邊瞭解情況了,不過你放心,對你場子沒有影響。”
我說:“潘所長我知道,我打電話給你,不是說這事的,那個被殺害的女孩,是我認識的,我想請你幫下忙,讓我見見兇手。”
“見兇手?”潘國輝問道:“你要見他做什麼?”
我說:“沒什麼,就說幾句話,你幫個忙吧。”
潘國輝那邊又沉默了幾秒鐘後,他說:“現在這案子正在取證調查,你要見的話有點麻煩,這樣吧,你等我電話,我儘量下午給你安排。”
“好,潘所長,謝了。”和潘國輝寒暄了兩句後,我就掛掉了電話。
西門平見我掛掉電話後,就走過來問我:“新哥,你要去見李曉慧的男朋友?”
我點點頭,西門平說:“你去見那個畜生幹什麼?連李曉慧都殺了,這種冷血的畜生活在這世上有什麼意義啊。”
我說:“我想看看,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才能幹出這種事情來。”
說完後,我就沒再說話了,心情很沉重,中午吃飯的時候,我吃了幾口,最後實在咽不下去了,就把飯扔了。
李曉慧不是我的親人,也和我沒多麼熟悉,她的死,我也沒掉淚,但我的心裡卻是那麼的難受,想到那天她那張對未來充滿憧憬的笑臉,我的拳頭就不自覺的捏緊了。
下午的時候,潘國輝的電話就給我打來了,他說兇手此刻就在派出所裡接受調查,讓我可以現在過去。
隨後,我騎上摩托車,去了轄區的派出所,到了派出所後,我停好車,走了進去。
走到門口的時候,一個男警察就問我來派出所裡幹嘛,我看着他,說我叫劉新,來找潘所長的。
那警察看了我一眼,說:“潘所長交代過我了,你先等一下,那兇手還在接受審訊,審訊完後,我就帶你進去。”
我說好,又說了聲謝謝,然後他就去忙了,剛纔他似乎是站在這裡等我來的,我也就坐在了一張椅子上,等了起來。
等了大概快半個小時左右,那男警察就朝我走了過來,說:“跟我來吧。”
我站起身,跟在了他的後面,在他的帶領下,我來到了一個審訊室裡面。
審訊室的光線蠻充足的,裡面很亮堂,審訊室的佈置很簡單,一張長桌,長桌的對面是一張鐵椅子,鐵椅上面,坐着一個青年,他的雙手都戴着手銬,被銬在鐵椅上,腳上也戴着沉重的腳鐐。
我看向了他,這是一個身體很消瘦的青年,頭髮有點長,雙眼無神,黑眼圈也很重,他坐在鐵椅上,身體在微微抖動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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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