豈有此理!
摩嚴看到眼前竟然是糖寶, 這怎麼可能,他一臉着急的找到太白掌門,卻發現姍姍已經在他的身旁, 這絕對是他們一夥人合起來做的好事!
摩嚴氣急敗壞, 但眼下卻只能把關注放在那突變的天氣之上。
同時旁邊的人也讓落十一也感到十分詫異, 怎麼是那天的那個女孩, 師父不是說讓我和姍姍成親嗎?怎麼是她?但內心卻也不抗拒, 反倒有種奇怪的感覺。
那風越來越大,讓人都快無法睜開眼睛了,在這黑幕當中, 一個白影翩然飛至空中,如同一顆黑夜中的寶石, 散發着耀眼的光芒。
“萱兒, 今天的你真的很美, 洛哥哥能看見你成親,真的很高興, 只是今後洛哥哥沒有辦法再繼續照顧你了,你一定要幸福快樂下去,萱兒,再見。”
“洛哥哥...”花千骨輕輕的叫喚着,看着眼前這個曾經對她而言很重要的人。
風之洛在空中一字一句的緩慢說着, 語詞間卻流露着不捨之情, 想不到來的如此之快, 就連當面道別的機會都沒有了...
萱兒, 我相信白子畫他會好好照顧你的, 那我也安心了,再見了, 我的萱兒...
隨即,風之洛身上卻突然散發着奇怪的黃色光芒,如此耀眼,好像要發散到天邊的每一個角落,慢慢的融入到那黑幕當中。
“神力?”...衆仙陷入驚疑當中,神界不是都已經滅亡了嗎?...
慢慢的,隨着這股黃光,天空慢慢的恢復了剛纔那般晴朗,那風也慢慢的褪去了,天空上萬裡無雲,卻留下了用雲繞成的“風”字,像是留給萱兒最後的禮物了。
“洛哥哥...”花千骨看着消失不見的風之洛,心裡很難過,但這也是她一早就知道的結果,她要去接受,她相信洛哥哥只是在某一個角落安睡着。
“好,繼續儀式,夫妻對拜。”
摩嚴很想出來阻止,但是全程如此多賓客在場,若是他這個時候出來阻止,那置長留於何地呢,他努力的讓自己的臉色看上去不那麼難看。
四位新人分別對拜了,儀式總算結束了。
“請各位賓客就餐。”笙簫默說完最後一句話,終於緩下一口氣了,還好,全程還算順利,大師兄也沒有當場爆發出來,起碼都算順利成親了。
笙簫默話音剛落,一個個整齊的長流弟子便端着各式的菜款款的送到每張桌子上,因爲考慮到大部分乃仙,宴席上的菜以素食爲主,但菜式精緻,味道也是一流的,衆人便開心的吃起飯來。
四位新人和摩嚴退到了後堂,氣氛如此的尷尬。
“這是怎麼回事?”摩嚴大聲的怒斥說。
糖寶和落十一既害怕又不解的看着摩嚴,也不明白他爲什麼會發這麼大的脾氣,尤其是糖寶,他是我夫君的師父,那豈不是也是我的師父,怎麼孃親沒告訴我的師父原來這麼恐怖啊。
“十一,糖寶,你們先去會會賓客吧。”白子畫輕輕的對着落十一和糖寶說。
“這...”落十一看到摩嚴臉上那憤怒的神色,不知該如何事好。
“好的,那我們先出去了。”糖寶說完連忙拉着落十一離開了房間。
“花千骨,這是不是你做的好事?”摩嚴看着花千骨生氣的說。
“師兄,這是我的意思。”白子畫擋在了花千骨的身前,輕輕的說着:“難道你想某一天十一想起了所有事情以後就開始恨你嗎?就像過去的竹染一般,也許你從第一天就讓他自己去選擇,他最後不至於含恨而終,你總是以你認爲正確的方式去對別人,但你有沒有想過,也許你所做的一切都是錯的,也許有機會讓你重新再來一次,你就不會做出像當初那般決定。”
白子畫說完便拉着花千骨離開了房間,朝門外的那女人輕輕點頭,便往
絕情殿上飛去,他不擅長應酬,更是覺得這沒有必要,成親是兩個人的事情罷了,無須向任何人交代。
門被輕輕的推開,摩嚴便大聲怒斥道:“你不是說你們都是對的嗎?還來說什麼?”擡頭一看,卻陷入瞭如此驚慌的神態當中,這是從來沒有在摩嚴的臉上見過的,更多的是那複雜分辨不清的神情...
“怎,怎麼是你?...”
.............................
在新房裡,糖寶和落十一坐在桌子兩側,面面相覷,沉默了許久之後,落十一終於忍不住問了:“姑娘,你叫什麼名字啊?怎麼與我成親啊?”
看到落十一那憨憨的樣子,真是連說話都不會說,這人怎麼可能是我的丈夫呢?我以前的眼光不至於那麼差吧...
糖寶隨意的說:“我叫糖寶,因爲孃親說你就是我的丈夫,只是沒成親罷了,還說成親很好玩呢,我說一點都不好玩。”
‘
落十一很驚訝,自己竟然是她的丈夫?怎麼師父沒跟他說呢。
但見到糖寶那有趣的表情,落十一憨憨的笑了,一副憨樣的看着她,雖然這纔是他第二次近距離看着這位叫糖寶的姑娘,但卻總是有很特別的感覺,至於什麼樣的感覺,他也說不清楚。
天啊,這遠看還算是長得玉樹臨風,怎麼一近看就像個傻子似的,癡癡呆呆的啊,選夫不慎,選夫不慎啊,孃親就應該告訴我啊,我還可以再選擇啊...糖寶在心裡納悶着。
咯咯咯,咯咯咯...
“十一,糖寶,你們休息了嗎?”笙簫默在門外輕輕的敲着門問,這畢竟是新婚之夜,打擾新人簡直就是罪惡啊,可解藥還是要送的,只能硬着頭皮來了。
“師叔,這麼晚了,有什麼事嗎?”落十一看見笙簫默便一臉恭敬的問道。
笙簫默略爲尷尬的乾笑了幾聲說:“咳咳,其實也沒什麼事,就是你們要喝交杯酒,這是長留的傳統,我是來見證的,我是見證的。”
說着笙簫默便連忙拿起了兩個杯子,將混有解藥的酒小心的倒了進去,遞給了兩個新人,催促說:“趕緊喝,喝完我就走了。”
“啊,交杯酒啊?”糖寶小聲的嘀咕着,這...讓別人看着還挺尷尬的,更何況要和那個傻子喝?...糖寶一臉嫌棄的看着落十一。
落十一也楞在那了,畢竟是剛見面還沒幾次的女人,雖然說是他的娘子,但顯然他還不敢這麼主動。
笙簫默着急的看着他們兩人,但卻一動不動,這尷尬的氣氛在屋子裡蔓延着,笙簫默也覺得怪尷尬的,連忙打圓場道:“這樣吧,我們不交杯了,碰杯把這酒喝完也算了。”
等你們喝完這杯酒,我看你們還能不能這麼相敬如賓...
落十一倒是拿起了一杯酒,往糖寶走去,笙簫默則把另外一杯酒拿到了糖寶的手上,兩人終於願意了。
“對,就這樣,碰,好,喝完。”笙簫默一直在旁邊指揮着,直到那杯酒全部喝完,笙簫默心頭那塊大石終於放下來了,連忙退到門邊說:“好了,新婚快樂哦。”說完便消失了。
“師叔今晚怎麼這麼奇怪啊。”落十一心裡疑惑着。
“啊,我的頭,很暈。”
落十一看見糖寶看上去很痛苦的樣子,便將她扶到牀邊,好好休息,剛蓋好被子的落十一也突然間感到一股暈厥感,他扶着牀邊,努力的支撐着,但還是無力的倒下了...
落十一就倒在了糖寶的身上,安睡過去了...
白子畫帶着花千骨回到了絕情殿,他們坐在絕情殿外的大樹下,白子畫輕輕的翻開花千骨頭上的紅紗,那雙透着柔情的雙眸,那白皙的肌膚上還有一雙紅紅的如櫻桃般的小嘴。
“小骨...”白子畫看着花千骨輕聲的喚着,這看似簡單的兩個字卻似乎運載着萬千情感,走到今天,真是不容易啊。
花千骨微微一笑,輕聲的叫:“師父。”
“不,該改口了。”白子畫那目光透着無限的柔情,語氣中帶着寵溺。
花千骨的臉微微紅了起來,便附在了白子畫的肩上,似乎很害羞。
“娘子。”
這簡單的兩個字卻讓花千骨的小心臟重重的跳了一下,娘子?..
師父他叫她作娘子...
“從前,我曾經每天晚上都坐在這裡,就是等哪一天你會回來絕情殿,回到我的身邊,夏天有那吵鬧的蟬聲相伴,冬天有那飄灑的雪飛舞,一年四季,卻如同輪迴那般匆匆一瞥,如同過去的那千萬年,時間卻過得如此之快,只有你在我的身邊,我的記憶,我的生命纔開始有了記憶,我的時間纔開始慢慢的流轉起來。”
白子畫將花千骨抱在懷中,慢慢的敘說着,敘說着那段他不堪回首的日子。
“但是,我卻很害怕在這絕情殿上,因爲有關你的記憶會如同浪潮那般向我襲來,那種孤單的落寞感,彷彿只有酒才能暫時緩解我的傷痛。”
花千骨還是第一次聽到師父說起那段她不在的日子,竟然是如此的傷痛,“師父,你會恨我嗎?”
“恨,怎麼會不恨呢,恨你狠心一個人離開,恨你竟然留下我一人獨自相思,但我更恨我自己,恨自己傲視六界,卻不敢正視自己的感情,這一切都是自己種下的果。”
還能對着心中的那人訴說着過往的事,真好...
花千骨在白子畫的懷中,情緒激動的小聲抽泣着。
“但是,小骨,一切都過去了,從今天開始我們就有新的生活,新的故事,過去的就讓它像眼前的這堆落葉,讓它從我們心中飄走吧。”白子畫說着便輕輕揮手,那堆落葉瞬間飄散消失了...
“恩,師父...”
“該改口了。”
“恩,夫君...”
白子畫在花千骨的額上輕輕一吻,便溫柔的說道:“娘子,我們回房間吧。”說着便一把將花千骨抱起,消失在庭院之中......
“啊!!!落十一你給我起來。”一陣尖銳高亢的聲音劃破了夜的寧靜。
落十一睜開眼睛,看到眼前的人竟然是糖寶,便憨憨的笑了起來,笑的連眼睛都不見了。
“落十一,你給我起來。”糖寶大聲的叫着。
落十一剛想坐起來,卻突然想起了什麼,笑的收不住聲,憨憨的看着糖寶說:“糖寶,不對啊,我們是不是成親了啊?”
糖寶聽到落十一的話卻像突然被點了穴位一般,成親?...
好像還真是有那麼一回事,一看自己和落十一身上都是大紅袍子,用力一想,剛剛還真是跟那落十一成親了!!孃親啊,你這是坑寶寶啊,我哪有說要嫁落十一啊,你怎麼就把我給賣了...我的親孃啊...
“糖寶,不如我們生個糖寶寶吧。”
“落!十!一!你給我起來。”
“不要嘛,我們就生個糖寶寶嘛。”
“落十一!!!...”
這兩小口的爭吵聲便爲着靜謐的夜增添了幾分姿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