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上離開,衆位大臣退潮,太子殿下見厲王離開,趕忙追在他的身後。
“厲王,你給我站住,你憑什麼讓我去戰場?你讓我去送死嗎?”
太子殿下脾氣暴躁,若說他有什麼可取的地方,大概就是能討得聖上歡心,他溜鬚拍馬的功夫的確不錯。
厲王朝着前方走去,絲毫不理會他,他追上厲王,伸手就要去揮舞拳頭,厲王微微退後一步,他的拳頭就打空了,他不可置信的看着厲王,厲王就只是整理整理身上的朝服,一幅風輕雲淡的樣子。
“太子殿下,又和要吩咐臣弟的?”
他好像並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麼,這個時候,退潮的大臣都沒有離去,圍在一起,看着這出鬧劇。
有幾位耿直的大臣小聲的議論着太子,厲王殿下身子最弱,平時也不讀兵書,連他都肯在這個時候去戰場幫忙,太子殿下作爲儲君,居然還在這裡發脾氣?
“你少跟我裝糊塗,你憑什麼讓我去戰場?你想讓去送死嗎?你是不是想等我死了,你來做這個位置啊。”
厲王聽到這話,輕笑一聲:“太子殿下想多了,臣弟身子不好,怎麼能做儲君呢?臣弟在朝堂上說的話,也都是爲了大原爲了父皇考慮,若是惹太子殿下不痛快了,那臣弟只能認罰了。”
太子覺得這一拳頭打在了棉花上,明明是自己吃了虧,可卻讓厲王站了理,天下哪有這樣的道理?
他們在宮門口爭論,很快有人將這個消息送到宮裡,聖上聽到這話的時候,不怒反笑,就連身邊的白公公都想不明白他心裡在想什麼。
“聖上,您這是怎麼了?兩位殿下都吵起來了,您也不管啊。”
白公公見聖上的確不像動氣,聖上聽到這話,臉上的笑意漸漸淡了,眼中露出幾分失落。
“棋局已定,朕就算死了,也能安心了。”
他蒼老的手拍打着桌子,白公公聽到他的話,瞬間瞪大了眼睛。
厲王殿下與太子殿下同去戰場,明着是爲了大原的江山考慮,其實那裡纔是他們的戰場。
太子囂張跋扈,不得民望,也不得軍心,樑煜是個耿直的人,他不會偏幫太子,這一場,太子是輸了。
當大原的人馬趕到邊關的時候,樑煜剛剛與大釗的人交鋒,身上的戰袍還沒來得及清理,鎧甲上盡是鮮血,就連臉上也都沾滿了血珠。
“定遠王,戰事怎麼樣了?”
太子殿下來到營帳,立馬關心戰事,樑煜淡淡瞥了他一眼。
“臣參見太子,參見厲王殿下。”
他雙手抱拳並未行大禮,太子殿下沒有回答,而是走到桌案後面,坐在了藤椅上,這一個簡單的動作,就已經說明他是這裡的主人。
樑煜淡淡的看了他一眼,並沒有多說什麼。
“定遠王鎮守邊關實在是辛苦了,現在戰事如何了?”
厲王看見太子的動作心中一陣冷笑,對着旁邊的樑煜開口。
樑煜是聰明人,一眼就看出兩人的關係,太子應該是在朝堂上受了氣,跑到這裡來作威作福了。
“回殿下,大釗的主帥是冥盞公主,她帶領二十萬大軍在城外三十里處紮營,每天不定時的騷擾邊關。”
樑煜說到冥盞的時候,眉頭都擰在一起,他真的是服了這個女人了。
冥盞每天的任務就是帶着軍隊過來騷擾一些邊關,活動活動筋骨,樑煜派人跟蹤過她,想在晚上的偷營,不然這場仗根本就沒得打,可是探子送回來的消息就是,這女人在大晚上的時候跟人練兵。
不是練兵就是切磋,根本沒有得手的機會,他甚至都懷疑這女人不用睡覺。
“冥盞?又是冥盞。”
太子一聽到冥盞就被踩到尾巴一樣,厲王默默的看了他一眼,並不說話。
“現在就整合軍隊,本太子要與她決一死戰。”
太子殿下聽到冥盞這個名字,可以用暴跳如雷來形容,只因爲他們從前有恩怨。
從前太子去找冥盞合作,冥盞已經答應他了,可最後卻吧他耍了,而且這件事所有人都知道了,他和冥盞的仇恨就是不共戴天了。
樑煜倒是沒意見,反正是太子願意衝到最前面的,就算他戰死了,與戰士們也沒關係。
冥盞接到戰書,來到城下,她騎着一匹棗紅色的馬兒,馬上掛着一把佩劍,她穿着一身紫色的戰袍,騎在馬上,臉上盡是悠閒。
“喲,這不是太子嗎?怎麼有膽子來這了?就不怕本公主要了你的命?”
冥盞說完,身後的部隊非常的整齊的笑了,只有三聲:“哈哈哈。”
她一揮手,後面的人全都閉上了嘴,也不知道是聽了她的命令,還是後面那些人,覺得這件事只能笑三秒,這麼整齊。
“你還敢說?我今天就要殺了你。”
他說完,就揚起鞭子,在馬兒的身上狠狠的打了一下,馬兒吃痛,朝着前方衝了過去。
他手中拿着長槍,冥盞手中只拿着一把長劍,若說兩人交手的話,他這個大男人的確是欺負了冥盞。
厲王在後面看着,雙手下意識的握成拳頭,儘管他極力掩飾,但那眼中的擔憂也是騙不了人的。
兩人騎在馬上,除了招式,武功,就連對馬兒的掌握情況,和反應速度,也都決定了這場勝負。
冥盞自小習武,別說是從小養尊處優的太子殿下,就算是樑煜,或者是方天朗,都不能保證贏了她,現在她看着太子殿下的眼中都是輕蔑。
“你說,我要是打死你,你們大原會不會給我下個什麼追殺令啊?”
她手中拿着長劍,已經和他交手,但還是一副悠閒自在的樣子,太子殿下被她氣得牙根癢癢。
本來他的武功就不怎麼好,現在亂了方寸,就只能招架,卻不能還手了。
一開始,冥盞的攻擊並不強,反而像在試探他的武功,就在他以爲,自己可以殺了她,就算殺不了也可以輕易逃脫的時候,她忽然下了殺招。
她的招式很快,就看到一抹寒光從他的耳邊劃過,若不是他躲得快,這一下就要了他的性命。
他調轉馬頭想要離開戰場,但無奈已經被冥盞牽制住了,根本走不了,樑煜見他不是對手,只好上前與冥盞交手,趁着這個時候,他才離開。
“不是說好單挑嗎?小王爺也插手了?你們大原的人這麼不講信用嗎?”
冥盞有些失望,若不是他剛纔插手的話,現在已經要了太子殿下的性命,太子殿下現在狼狽極了,冥盞看着他,臉上的笑意更深了。
“不講信用?若說不講信用,說的應該是你們大釗,現在停戰協議還在聖上的手裡,你們就敢攻打大原?”
樑煜眯了眯眼睛,身上的鎧甲散發出銀光,在陽光下,他是戰場上最耀眼的將領。
冥盞眨了眨眼睛,一幅不以爲意的樣子:“這你可就說錯了,停戰協議呢是我父皇籤的,與我沒關係?而近日攻打你們大原,那是我的主意啊,這怎麼能算出爾反爾呢?”
她笑意盈盈的盯着樑煜,每次她露出這種笑容的時候,一般都不是什麼好事情。
樑煜也不想搭理她,帶着人馬回到都城,太子殿下的脖子上已經有了擦痕,而且頭髮也散了,回來的時候還差點從馬上摔下來,簡直是狼狽急了。
“你們這羣廢物,就看着我被欺負啊?”
他接過隨從手中的帕子,擦拭着臉上的痕跡,聽到他的話,樑煜眸光微斂,顯然是不喜歡這個稱呼。
“太子殿下,要與對方交戰那可是你的主意,沒有人攔着您啊,您現在技不如人,反過來怪我們?”
厲王不緊不慢的開口,太子的雙眼猛地瞪大,氣得呼哧直喘。
“你這是在嘲笑我了?你是個什麼東西也敢過來說我的不是?”
他說着就要動手,樑煜也不想理睬他們的事情,轉身出了營帳,他剛出來,福伯就迎了上來。
“王爺,是不是裡面出了什麼事啊?老奴聽裡面很吵啊。”
樑煜用手扶額,朝廷將這兩個人派來就是爲了吵架的嗎?若是換幾個人,他好歹還有心情打仗,但是現在,他什麼心情都沒有了。
“送信給聖上,求幾位將領,不相干的人以後就不用來了。”
他聽裡面的吵聲實在覺得心煩,就去了別的地方休息。
太子殿下後的累了,就在營帳中睡着了。
這裡雖然是大原的營帳,但依然攔不住冥盞,在黑夜中,她穿着一身黑色的夜行衣,就像是深夜中的鬼魅一樣。
“這裡是大原的營帳,我擔心你,你以後就不要過來了。”
厲王聞見那陣熟悉的香氣,趕忙回頭,見到那熟悉的人,趕忙開口。
冥盞將臉上的面紗扯了下來,在他這營帳裡面轉了轉,一臉的悠閒。
“若說以前的話,我還真的有點怕,樑煜的警惕性太好了,他和他交過手,他的確厲害,比他的兄長父親都要厲害。”
冥盞一向喜歡有本事的人,樑煜是真的厲害,值得她尊敬。
“那現在怎麼敢過來了?”
厲王好笑的看着她,她頓了頓:“樑煜現在看見你們的太子就焦頭爛額了,哪裡有空管我啊?”
她說到這裡笑的直不起腰來,還好那人還只是太子,若是成了聖上,恐怕大原不到兩個月就要亡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