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並不知道殷沉兒現在這個性格是怎麼養成的,也不知道當初付程璧付出了多少,才換來她的真心相對。
可惜的是她......真的已經沒有那個心力了,只是自我感嘆一番後,也想到了殷沉兒現在是信任自己的,就算是她真心恨自己、討厭自己......但至少,爲了君離她還是暫時的忍受了這些。
於是便說道:“沉兒......既然這樣,我們現在有共同的目的與計劃,所以......暫時先放下那些好嗎?放下那些仇恨,等着君離的事情完成之後,任意你如何的恨我...”
容水就是在賭,賭殷沉兒是不會因爲自己的原因,而對君離有異心,畢竟她所知道的事情是這麼的多......若是一氣之下,離開大家離開這裡,她不知道她是否會做出一些極端的事情出來,有些時候...一個人在憤怒的情況之下,不得不防止產生異樣的情緒。
殷沉兒果然被容水帶進了溝裡,斷然的說道:“恨不恨你是我自己一個人的事,但是我絕對不會妨礙到君離的計劃和責任......我既然會找上你,我就一定會聽從一切對他好的安排!”
這樣說完之後,殷沉兒的面容激昂,無論如何......君離就算愛的人並不是她,就算他與容水在一起的畫面傷人至深,但是殷沉兒不會忘記自己的始終......
這是一次畢生最爲有意義的事情,早已超過了單純的爲愛付出了。
容水聽到了她這樣的話,突然就放心下來了......這樣就好,這樣就好。
容水或許真的是自己帶有了一絲誤解和偏見,殷沉兒遠遠比她想得深明大義。
審視了幾眼...容水也發現了她話裡的認真......並不是在爲了欺騙誰,而講出來的。
最後說道:“沉兒,你明白就好,爲了君離的大事,爲了天下的百姓...我們都忍耐一下,這段時間...我相信不會太久的。”
說完容水低頭,剛剛還劍拔弩張的兩人,此刻終於是歸於言和了。
殷沉兒再也不說什麼了,但是容水知道自己已經與她達成了共識,關於剛剛那一巴掌......只能歸罪與殷沉兒忍耐不住自己而犯下的錯誤嗎?
容水此刻真心想承認自己就是小氣了.....想起那一巴掌,她要嚥下多少口氣,才能說服自己最好是忘卻了。
現在只能對殷沉兒說道:“沉兒...程璧以前還讓我照顧你,可是...他忽視了你對我的仇恨,剛剛的耳光...我就當做自己沒有盡到照顧你的責任,是我的摯友付程璧給我的......從此以後,我不欠你,當然我也從來沒有欠過你。”
容水話說到了這裡,也是再也呆不下去了,殷沉兒若是發泄了這一巴掌之後,好自爲之......或許還可以維持着表面上的和睦相處。
殷沉兒剛剛的叫囂之後,現在的情緒變得毫無波瀾起伏了,她淡淡的聽着容水的話,然後依然不發一語,轉身離去了。
剩下的夜裡,過得更是漫長,容水是徹夜難眠的,就守候在房間裡,等候着君離從外面回來,對她說一句“我沒事
的”,但卻似乎變成了奢求一般。
她不知道自己是數着什麼過完這一夜的,但是卻知道君離是那一刻回來的,在天際盡頭漸染上魚肚白的時候。
當院子外面響起推門的聲音,在這個寂靜的小村莊......那是代表着有人歸來了。
她驚坐而起,望眼欲穿了門外......她知道若是君離,那麼一定會第一時間過來通知她的。
君離推開了容水的房門,一眼就看到了癡楞着望他的容水,衣裳整齊,髮髻不苟......這是顯而易見的一夜未眠。
如同想象與現實疊加在了一起,君離說道:“水兒......我沒事了。”
隨後進來的是成期駿,同樣的完好無損的,兩者除了有些連夜趕路的疲勞外...沒有在外表上見到丁點的傷口。
容水的提心吊膽終於能夠放下了,她飛奔上前,摟抱住了君離,心裡想着...昨夜不過只是小小的探視,自己就已經這般擔憂害怕了,要是真的看見他們實行計劃,去救人的時候,自己指不定得害怕成什麼樣子了。
這樣不好!不好!容水有些警惕這這樣的自己......是因爲好不容易纔得來的相見嗎?
容水這樣想着,君離又何嘗不知她的惶恐與擔驚受怕呢?但是......現在的自己,最給不了她的就是安定的生活...和其他的一切了。
君離抱緊了懷裡的人,說道:“好了...之前不是都告訴你了嗎?不必擔心......這一次我們只是去探探路,不會驚動到契丹軍嗎?”
他的語氣是隻有容水專屬的溫柔,還有世間僅有的安慰,全全都給了她一個人。
容桂閉眼感受着這一切,突然就覺得滿足了,無論君離今後還要做什麼,都是他應該完成的使命,她的覺悟來得突然而又徹底,只是除了那麼生硬。
然後擡頭說道:“君離......對不起,讓你分心了!”
自己這麼哭哭啼啼,憂慮難安......那麼說來,反而是害得他不能夠專注的......的確是不應該。
容水現在在自我反省着,同時也恢復到了一貫的以大局爲重......私情的問題就放到以後吧,她選擇相信現在的君離。
因爲君離與成期駿連夜潛入了浪州城,容水體諒着他們,讓其休息一會之後,自己親自去做了一些小粥小菜。
邊關小村裡面,農婦的手藝就算是不錯的了,但是容水一行人始終是沒有多少胃口,畢竟國難當頭,飯食都不過是果腹之物了。
哪怕是巧婦難爲無米之炊,容水也竭盡自己所能,將就着現有的食材,做出了一大鍋子的野菜粥、還有農婦醃製的醬菜、又拿着珍貴的雞蛋做出了幾碗蛋羹,才叫來了幾人一同吃飯。
當然出門在外,大家都不是什麼講究的人,招呼來了農戶一家一同用餐。
席間農戶的妻子一直誇獎着容水的廚藝,說道:“容東家的手藝真是不錯的,沒想到經商那麼在行,做飯這等粗糙事情也這麼精通的。”
言談之中是沒有虛假的讚不絕口,容水有些不甚誇獎,微微的羞澀了一下,也
不好與農戶對答。
倒是殷沉兒恨了一眼,然後飯菜也沒有吃到多少,容水在心中嘆息...殷沉兒這個人,即便昨日已經談好,兩人達成了合作的意向,但是有時候還是有些孩子氣的舉動。
飯後,四個人又單獨的聚在了一起,昨夜成期駿與君離兩人打探入了浪州城,大家便打算儘快開始行動了,於是坐下相談。
君離先彙報着昨夜的進展,說道:“子時之後,趁着契丹人的輪換間隙,我們潛進了浪州城。”
看來即便是這浪州城守衛再是如何的森嚴,也總有百密一疏的時候,普天之下根本就沒有什麼絕對的事情。
也或許是因爲君離的能力,他的輕功出衆,能夠趁着夜色迅速的潛進城中,這一次的任務若沒有救人的目的,容水是相信他能夠在浪州城中來去自如的。
君離一講完之後,跟着一同前去的成期駿講道:“我們進入了城內在之後,前往了以前浪州縣衙府邸,大牢的地方,哪裡守衛並不嚴格......沒有得到什麼收穫。”
這話說完,容水與殷沉兒兩人便緊張了,但是緊接着成期駿臉色嚴肅,又講道:“但是...我們接下來又在城中暗自巡視摸排了一遍,去往了位於臨近城郊的城西邊緣,哪裡按說不會出現那麼多的軍隊駐守。”
成期駿邊講完,深深的思慮了起來,這不尋常的地方引起了他們的注意。
殷沉兒奇異的問道:“既然這樣......你們肯定沒有冒險進去探查吧?畢竟...守衛這麼森嚴。”
她說的這一點,得到了君離的點頭默認,他們兩人昨夜的目的雖然是去探查被關押住的大燕軍人在什麼地方,可是畢竟不想打草驚蛇,守衛太密的地方,也是不敢輕易前去的。
君離說道:“我們一夜的時間,摸查了一整座浪州城,雖然是子夜時分,街上的確到處都有巡邏的侍衛......但是正如他所講,沒有哪一處是守衛這麼森嚴的地方。”
講到了這裡,四人心中都有了一個大概的想法,那一處地方......一定是特別重要的,否則.....契丹人不會這麼重視,他們怕是做夢也沒有想到,前幾日才大鬧了城門處的他們,有膽量也有能力在昨夜又闖入了進來。
君離繼續說道:“這個地方不管如何...後日我們行動之時,是一定要闖入的,契丹人嚴守的地方,想想除了關押抓捕的重要俘虜之外,和商議軍事決議......劇沒有其他什麼可能了,而軍事之處...上一次進去之時,我們已經知道具體的位置了,不是那裡。”
君離的話說完,意思便是不言而喻了......容水仔細想想認爲他的分析倒是不無道理的,一個侵佔者的民族...在佔據的領地裡,有什麼值得重兵把守的地方呢?......
容水又問道:“那麼你們沒有發現其他的可疑之地了嗎?還有沒有什麼證據表明那裡就是關押之地呢?”
畢竟所有的行動時機都是在後日的,要是他們預測失誤,錯過了這一次機會的話...就沒有了下一個時機了,所以容水還是想慎重起見的,想要君離能夠確定下來什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