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條件是什麼?”寒川穀尋問道,“我需要付出什麼,你才願意拯救潤?”
白堂鏡呵呵一笑,搖了搖頭並沒有說話。
寒川穀尋見此,直接懇求道:“鏡,如果你真的無法原諒我,那麼隨便你怎麼樣對我都好。只要你願意救一救潤……”
“條件嘛,你欠我一個條件,我會記下來。”白堂鏡笑道。
事實上,他是故意這樣說的。
對於寒川穀尋這個人,他有着自己的理解。
原劇情之中,寒川穀尋對櫻滿集有一定情義,但更多還是一種補償心理,覺得自己欠櫻滿集。
這一點,能夠從寒川穀尋對他弟弟潤的態度上看出來。
寒川穀尋明明對自己弟弟潤已經不耐煩,甚至生出了想要殺掉弟弟的想法,可是卻仍舊在表面上爲了弟弟不顧一切,甚至還背叛了朋友。
這是爲什麼呢?
事實很簡單,這並非是寒川穀尋虛僞,而是對方更爲現實。
就如同對方能夠爲了現實選擇背叛,也爲了現實而選擇照顧自己的弟弟。
現實到把這一切當然責任和義務!
正因爲這份現實,即使因爲弟弟的死亡而有了改變,仍舊從某方面沒有改變行事風格,否則虛空等級制就不會出現了。
即使他的虛空等級制沒有櫻滿集後來使用的殘酷,但是仍舊還是極爲現實的。
這一次白堂鏡是想要救下寒川穀潤的,失去了寒川潤的死亡刺激。寒川穀尋還能不能從中得到覺悟,這就真的未必了。
還不如——讓對方繼續現實下去!
是的,直接讓對方知道欠自己一個人情!
不過。白堂鏡並不是主動討要這個人情,而是讓對方一直欠着。
對方基於現實考慮,就會不斷想辦法償還這個人情,事情這樣就成了。
接着,白堂鏡沒有再理會寒川穀尋,走到寒川潤的身旁,把他抱了起來。
突然。從白堂鏡的心底響起一個男孩兒的聲音:“求求……你,殺……了我……”
白堂鏡低頭一看,懷裡的寒川潤已經張開了眼。正在用懇求的目光看着自己,看來剛纔的聲音是潤髮出的。
“求求你……殺了我吧……我不想再讓哥……哥繼續……痛苦下去了……”潤的聲音繼續傳來。
左右手背同樣一陣刺痛,白堂鏡眼前的景色突然變換了。
這是一個公園,鞦韆、沙堆。玩鬧的小孩子。在遠處有一座高高的教堂。
白堂鏡想要轉頭堪堪其他的東西,卻發現自己無法控制視野。
眼前的畫面飛快的轉動,像是在以別人的視角觀察。
視角向下,出現了一個孩子的手臂,手腕上帶着一個嶄新的天藍色手錶,和潤手腕上的手錶一模一樣。
看來這是潤的記憶了……白堂鏡判定道。
突然,遠處的教堂燃起了大火,像一顆無形的核彈。微弱的衝擊波以教堂爲中心擴散開來。
潤和其他孩子被衝擊波擊倒,而大人們的身體上卻凝聚出閃爍着金屬光澤的紫色晶體。晶體將人們覆蓋,然後碎裂開來。
歡樂的公園突然變成了人間地獄,哭喊聲、慘叫聲、汽車相撞後的爆炸聲在耳邊此起彼伏。
“這就是我記憶中的那一天。”不知何時起,潤站在了白堂鏡的身邊,由於是精神世界的緣故,潤的身上並沒有紫晶的存在。
“那一天起,一切都改變了。爸爸媽媽都死了,我也感染了默示錄病毒,這十年裡,哥哥爲了延續我的生命一直在努力賺錢。”
“可是,這樣爲了我疲於奔命的哥哥其實是恨我的……”說道這裡,潤搖了搖頭,“不,或許哥哥自己也沒意識到這一點。”
“如果沒有我的話,哥哥他一定能像其他人一樣快樂吧?我……”潤攥住了拳頭,“我是哥哥的累贅。”
“結晶雖然限制了我的自由,但也給我帶來了看透虛空的能力,而我哥哥的虛空是一把剪刀,剪斷生命的……剪刀。”
“所以,請殺了我吧。”
白堂鏡聽了潤的獨白後,沉默了片刻,“不怕嗎?不恨嗎?”
“怎麼可能不怕啊!!!”潤大吼一聲,眼淚如同斷了線的珠子,“怎麼可能不恨啊?那個我最敬愛、最喜歡的哥哥,居然想我殺掉我……每次看到哥哥的虛空,都會感到恐懼絕望,我也不想死啊!!可是…可是不這樣不行……不能再拖累哥哥了……”
看着抱頭痛哭的潤,白堂鏡說道:“那就活下去,好好的活下去吧。”
寒川潤並不簡單,這一次雖然與原劇情不同,但是仍舊還是用強烈的情感把他拉到這個精神世界了。
原劇情之中,寒川潤甚至能夠利用默示錄病毒將精神轉移到機甲裡面。
可見,寒川潤這個小孩確實不簡單了。
這樣的小孩,死掉就真的可惜了。
退出了精神世界,白堂鏡看向了依舊倒在地上寒川穀尋,心中突然多出了一個想法。
雖然在精神世界度過了好久,但在現實中也只不過是一瞬間而已。
“谷尋……”白堂鏡一臉詭異莫測的微笑道,“你的弟弟是十年前感染默示錄病毒的對吧?”
“沒錯。”寒川穀尋承認,不知道白堂鏡想要幹什麼,莫非是心軟了想要幫助自己?
“十年啊……你一個人照顧了弟弟十年,那也就是說……你弟弟對你很重要?”
“……你想要做什麼?”寒川穀尋的心裡有了種不妙的感覺。
白堂鏡笑的很燦爛。
“你問我想幹什麼?”
白堂鏡的雙手伸向了潤的脖子。
“我想殺了他!”
寒川潤的脖子突然被白堂鏡掐住,潤感到自己無法呼吸了,想掙扎卻沒有力氣。
“住手!白堂鏡,有什麼事衝我來!不要傷害潤!”寒川穀尋見白堂鏡想要掐死自己的弟弟,大聲的呼喊想要制止白堂鏡的行爲。
“不要。”白堂鏡果斷拒絕道,“既然要讓你生不如死,那果然還是殺了弟弟君比較好。不希望我殺掉弟弟君的話……就來阻止我吧!”
寒川穀尋拼命的想要站起來,但卻發現自己的身體怎麼都動不了,彷彿心中有一個聲音在制止着他。
“就這樣就好,讓白堂鏡殺了潤,我就自由了!”他心中這個聲音如此說着。
十年的時間,寒川穀尋也曾認爲潤溼拖累,不只一次的希望潤就這麼死掉。但寒川穀尋卻受到了道德的束縛,覺得自己的想法是可恥的,於是在潤的面前一直扮演者大哥的角色,久而久之想要殺死潤的念頭成爲了寒川穀尋的潛意識。
然而,白堂鏡的出現卻很好的解決了這個問題,如果白堂鏡殺死了潤而並非是自己殺的,那寒川穀尋他就不必再懷有愧疚之心,自己在潤的心中,依舊是一個好哥哥的形象!
“不要啊……住手……”寒川穀尋的懇求聲越來越小,眼中也流露出自己察覺不到的期待。
“快!快殺了他!!!”但他的心中卻響起了相反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