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你又去那間病房了嗎?”千奈美推着上一層樓病人的營養午餐,在拐角處撞見剛出來的赤白羽,雖然已經不是第一次撞見了,這句話也說過很多遍了,但是,她就是不想他再接觸那間病房。
赤白羽背對着千奈美似乎沒聽到她的話,低着頭,無精打采。
千奈美見他不回答自己,心想一定出事了,可午餐……她左右權衡,先放一放吧,“誒,小玲,小玲,你幫我送一下這午餐,409房和405房。”她叫住正在填資料的新來護士,這樣就可以去好好問問羽了。
“可是我的資料……”
“先放一下,我一會兒幫你添。”千奈美黑了臉,新來的這麼不懂規矩。
“……哦,那好吧。”小玲不敢再多說,放下筆,也不敢多問,推着餐車就去挨間的送午飯去了。
“羽,羽,等等我,發生什麼事了嗎?你的臉色好差,還好嗎?”千奈美走過去扶赤白羽,靠近了纔看見:“衣服怎麼破了?羽,衣服上的血哪兒來的?!”她意味深長的扭頭凝視那間病房,越發感到怪異。
以前羽進去,平安無事的出來也就沒在意,可今天不同,衣服是燒燬的,還殘留着絲絲硝煙味。
要說怪異,那還要從三個月前說起,三個月前,赤白羽的病好後自然是要出院,於是後勤人員接到通知去打掃病房,但是,後勤阿姨輸了好幾次密碼。也覈對過好幾次,即使密碼顯示輸入成功了也進不去,院方也曾找人砸過門,結果不得而知。據當時在場的工人們私下談論,說門是軟的,怎麼砸也砸不出一絲裂痕。門是軟的?奇怪的現象總會被命名,名字無非就是204室鬼病房,XX醫院神秘事件……好奇心驅使幾個膽大的醫護人員前去一探究竟。結果?理所當然的,門還是門,硬邦邦的鐵門。這是怪一。
怪二是,赤白羽能進出自如,千奈美也勸過他別再進去那間人人畏懼的病房,她想……這樣可以少一個可能……少一個他想起“她”的可能。
千奈美拉開赤白羽已是破爛不堪的衣服,端詳他雪白的肌膚,看見稀稀疏疏的分佈有烏紅的血,不過,沒發現傷口,這才安心的舒展眉心。
“是有殺手嗎?你等等,我去叫警衛。”應該是殺手的血吧,殺手是XX醫院的常客……不過隱隱中,千奈美又覺着似乎不是這麼一回事,但她怎麼也猜不到真相是什麼。“要我順便去拿件乾淨的衣服嗎?”
“不……”赤白羽現在只想冷靜。
“那好吧。”千奈美就陪着赤白羽坐在長廊邊的凳子上。
過了十多分鐘,赤白羽才長嘆一口氣,問千奈美:“奈美,你……認識鬼舞澤嗎?”
看來,Rose的治療貌似醫好了不該醫的。
“不,不認識。”羽怎麼回事,幹嘛突然提起鬼舞?不過這個名字好像在哪兒聽過,鬼舞,鬼舞……鬼舞小姐?!千奈美驚恐地睜大眼睛,看到重點上去了。鬼舞澤?!難道?“羽,你想起什麼了嗎?”糊塗一時也就是指這應變“突然”失敗吧……千奈美爲自己插上了寫有“此地無銀三百兩”的牌子。
太急於知道答案,千奈美意識到自己問了不該問的,她慌忙掩飾,小心謹慎的觀察赤白羽的每一個變化,爭取做到不錯看,不漏看。然後找機會隨便掩飾過去。
這邊卻不等她出口掩飾,赤白羽就反問她:“我能想起什麼嗎?”奈美的表現很失常,似乎不像她說的,不認識……澤,可爲什麼要假裝不認識?她沒理由騙我啊……
騙人不需要理由。——這話,是騙人的。
“羽……”千奈美張了張口,皺着眉頭沉思起來,“我的確,認識鬼舞澤。”她已經下定決心說出他所要知道的真相了,“而且,你能想起的也是……鬼舞澤,鬼舞小姐拋棄了你!”她所謂的真相就是這樣,不管用任何手段都要讓羽死心。
赤白羽怔在話中無法自拔,口中呢喃着:“爲什麼……她爲什麼會……拋棄了我?”澤……既然拋棄我,又爲什麼給我玻璃心臟?他將手放在左胸膛,感觸極深,撲通撲通的節奏居然會是玻璃,呵呵!澤,你給我的是無情嗎?赤白羽不相信。澤,是弒神?要他怎麼相信?明明弱到連自己生病都見不得……怎麼會是那什麼聽都沒聽說過的幻弒界的神?
“羽?”千奈美進而圍圈,保護她的“真相”,說:“三個月前,鬼舞小姐說她好累,不想再照顧羽了,我有勸過她,但她認爲羽是個累贅,她那麼的過分,我實在沒辦法忍受,就讓她走了,她那樣的人不值得羽,羽,忘了她吧……”
“不會的!”赤白羽大聲反駁,讓他相信澤會說這種話?“我不相信,你根本就不懂我們之間的……之間的……”愛?赤白羽突然醒悟了,他的確是個累贅,澤一直都在照顧自己,自己卻從來沒有爲她做過什麼,一開始的時候還懷疑她的用心……
相信相信,多說無益,掛在嘴邊,藏在心裡,說與不說,相不相信你已經在懷疑了?相
信?相信。
“羽……鬼舞小姐還說……”千奈美欲言又止,橋段上演,他一定會問:“澤說了什麼?”
她會說:“鬼舞小姐她說……說……”千奈美咬着嘴脣,不願說出口,不想進一步的傷害他,她怕他會因此討厭她,雙重危機,對她,對“她”。
“澤說了什麼?!”赤白羽只想知道澤說了什麼。他捏着千奈美的肩膀,很用力。
“羽,你弄疼我了!”鬼舞澤就那麼重要嗎!鬼舞澤!我努力了那麼久才讓羽愛上我,絕對不能被你破壞!她含着淚水低頭嬌嗔。
赤白羽頓時清醒,“奈美,對不起,奈美……”他抱着千奈美,想哭。
【“……傻瓜,要哭,露兩個鼻孔先……”】
“澤……”你出來告訴我,我要不要哭?
羽,可不可以……“至少抱着我的時候,不要想她……”她很嫉妒“她”,“她”的冷酷,“她”的多情,“她”的美貌,“她”的善良。
空曠的走廊飄出紅色玫瑰花瓣,落地無蹤,“擇說……她要去選擇被搞錯的未來。”Rose媚眼如絲,閃爍着她的下一步。弒神大人的計劃原來一直都在計劃中。
他不懂,被搞錯的未來?“選擇未來?”什麼意思?
不準Rose說實話,千奈美憤怒叫喊:“你是誰?保安,保安……”千奈美推開赤白羽,怕眼前豔麗如玫瑰的女人破壞她的計劃。得不到這個男人的心又如何,時間長了自然會變。
可Rose接下來的話,足以讓千奈美對Rose心存感……感激不足,感謝有餘。
Rose說:“對啊,選擇沒有你的未來,擇啊……被你這顆絆腳石絆倒,傻乎乎的以爲絆腳石會疼,就趴在地上陪絆倒自己的石頭玩,後來想通了,知道石頭不會疼,她自然就得爬起來向前走啊~”你就是阻礙弒神大人的“過去”的頑石,我一定會親自將你炸碎,防止你再出現在弒神法人未來的路上,連累弒神大人轉世數次!
“……我是絆腳石?”是這樣嗎?澤……對不起……
我真不知道該不該慶幸自己在手術中救了你!那場手術……Rose頓悟,怪不得幾萬年的心臟會突然停止,是因爲“身體”死了……那我能救回他,是因爲弒神大人轉世回幻弒界了?Rose偏過臉偷笑。難怪弒神大人想起自己了,還叫自己準備下一步。
Rose望着赤白羽蒼白的如畫眉眼,嘴角揚起淡淡的冷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