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他存足口糧,放開了修爲,平常的獵物如何能躲過。
長吐出一口氣,強壓心中煩躁。捕獵如今極爲容易,但心中不靜,難免有出錯之處。可月啼如何能靜得下來,一個月已經過去了,他心中也有了具體的大概。這並不是讓他感到煩躁的地方,真正他覺得難受的是,他甚至已經迷戀上了這種生活。
要接受這種生活嗎?自己真的有這個決心?
月啼渾身彷彿被抽乾力氣,軟座在地上。從那個夜晚發現不同後,他不斷告訴自己,要拒絕這一切,去尋找真正的家。可是這個支撐着他不斷前行的信念,突然變成現實,他茫然了。
夜幕慢慢降臨,深沉的夜色中,羣星閃耀,他背靠在充滿血腥氣味的獵物屍體身上,身旁嘰嘰喳喳的蚊蟲聲不停,頭枕雙臂,呆呆的看着天空。
思緒一下子飛好遠,好遠。有多久沒這樣迷茫?自從決定踏上這條路,像這種迷茫的時間越來越少,每天被心中的追求所填滿,每天他一遍遍的告訴自己,要努力一點,更努力一點……
夜空中,星光如海,熒光如燈,萬物一片寂靜。
連續不斷捕獵,除了發泄心中迷茫,累及的月啼像孩子般,蜷着身子,在蟲鳴蛙啼聲中,沉沉睡去。
沒有平靜,一直都是那個夢,那一天。
第二天,陽光灑在身上,暖洋洋的。
睜開眼睛的月啼掙開眼睛,滿眼的血絲,好像沒有休息一樣,昨天的思索還在心中。
沒有發泄,沒有暴躁,心波瀾。
不知爲什麼只要心中再次出現那個想法,他的心就很痛,很不安,極易想要發泄。
短時間還不會看出來什麼,可時間一長,就很容出問題。
他如今正在心中天人交戰。
如今?現在?未來?永遠?
到底要不要接受現實?緊緊咬着嘴脣,他手一揮,一隻隱在一旁的猛虎頓時血飛肉濺。
忽忽!風忽然變大,月啼心中已經有了攥緊的想法。
按捺住焦躁的心,轉身將獵物納入儲物袋中,月啼轉身離去,只不過他的臉神堅定了許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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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媽!”月啼將打來的獵物放在上,向老嫗叫喊了一聲。
“沒事就好,就好!”不顧地上成片的獵物,阿媽端詳了月啼一會,慈祥的笑道:“進去洗洗吧!”
“阿媽……”
月啼心中微動,暖意連連,不過動作卻沒有停下,扶着老嫗向屋裡走去。
兩人走進屋內,月啼將阿媽扶到牀沿坐下,環顧着四周,過了半響,方纔語氣頗爲傷感的道:“阿媽,再讓大牛給你洗次腳吧!”
兩束略有溼意眼光盯着老嫗,頭不忍轉向四周。
“阿牛……”阿媽伸出手想要抓住月啼。
站起身來到外屋,不一會月啼手中端着一盆溫水慢慢走進來。
“阿媽,你就這樣坐着吧!再讓大牛
給你洗次腳……”將阿媽枯槁的雙腳放入溫水中,月啼輕柔的劃過每一條皺紋,對阿媽,月啼總是有反哺之情的。
……
屋子外。
月啼跪在阿媽面前恭恭敬敬的又是三個響頭,將臉轉向一旁,不忍看見那張熟悉的臉,接着聲音哽咽的斷斷續續道:“我……走了……”
話還沒有散去,月啼已經從遠處射去,空氣中,一行熱淚隨風而逝。
“阿牛……”
村莊,阿媽,慢慢化爲飛灰,慈祥的聲音還在空中響着。
……
“出來吧!”
沒有轉頭向後看去,收拾心晴,尋覓一處空地,月啼仰天大喊。
“命者,先生入死,於死境求生,斬道果輪迴,全力一搏,幻無破!”
“縱橫天眼際,遇神域五族,被襲,苦戰,重傷四,被迫逃!”
……
天際,忽然一陣玄妙的聲音迴盪在高空,其中透着兇悍剛毅之氣。
“你醒了?”虛幻的人影突兀出現在眼前,眼中竟是虛無。
月啼一愣,喃喃自語:“終究是夢而已。”
如此清醒,如此真正面對現實,是他已經接受的。
晴空下,他面對人影,拳頭微微顫抖,眼神頓時變得堅定。在他的意識中,這種生活,雖然單調,卻充滿溫馨。心中突然有什麼東西激盪翻騰。
過了許久,虛幻好像有了一絲光彩,微微一笑,點頭消失,隨着他的消失,周圍場景霎時大爲轉變,遮蔽天日的巨木替代一切。
深吸一口氣,他身上紫氣一陣,咆哮着衝向山野。
曾經有過,經歷過,一切竟在心中。
我要這天爲我所控,我要這地爲我而覆,讓這漫天星辰鋪開回家銀毯。
總有一天,我會讓他成爲現實,月啼心中默默自語。
沒有注意周圍忽然咆哮的猛虎,他重新檢查了一下身體,確信已經保持在最佳狀態,此時的他十分冷靜。他從虛幻中醒來,洗洗思索,他需要重新在這次機遇中確定自己的主攻方向。這是一個知道幻界的大神通者所生活過的地方,絕對不平凡。
只花了很短時間,他便確定了前進方向——神訣內域,那是村裡人曾經最爲忌憚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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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琳兒這裡應該就是核心地區了。”曾牛看着周圍道。
琳兒安靜的點點頭,她極目遠眺,一片完好沒有絲毫破壞的樹海出現在眼前。
兩人都有些興奮,連續一個多月的小心翼翼,終於來到了那些妖獸恐懼的地方。
看到眼前樹海,曾牛也明白,這裡雖然危險,但沒有了時刻不知處竄出的妖獸,小心一些就好,也許還能得到一些好處呢。
只是,這地方如果出現危險就有生命危險。
小心的靠近樹海,整個區域全貌收入眼中,曾牛心中不由感慨道。
他對進入宮殿不僅沒有擔心,反而舒服的很,這裡有種召喚他的氣息在吸引着他。
正在此時,忽然又有幾人出現在眼前。
“來着可是九玄宮師兄?”其中一人傳音道。
“正是,敢問幾位道友?”曾牛有些意外,眼中戒備之色濃厚。
“幾位師兄認識我們兄妹?”琳兒有些疑惑。
幾人相視一眼,那人道:“曾統領與趙宇一戰雖然在下只是偶然從散市知道,不過曾統領的形象再下卻是曾遠遠見過一面,故能認識曾統領。”
那人說的趙宇是曾牛剛來九玄宮地域時遇到的一個流氓真人,雖然修爲高深,不過卻是九玄宮的一位統領閣下,因爲初次見到琳兒,欲能更加親近一番與曾牛發生矛盾,那時的曾牛正一肚子的怒氣,憑藉剛突破的元嬰期修爲大戰後期趙宇,大勝,被當時散修廣爲傳誦。
曾牛這才明白過來,向前一步,將琳兒身子遮住一半,連忙謙遜拱拱手,道:“這位道友虛讚了。”
熟識的過程快得有些令人意外,不過暗自一想,這個地方危險極多,能來到這裡的人,無不是心思高明之輩,雖然臉上一副惺惺相惜的表情,其實個人心中還是有自己的打算的。
不過多幾個同伴,遇到危險也能同擔一二。
“一起走吧!”曾牛拉住琳兒,催動真元,率先朝林中而去。
“李兄?你看……”一人同來的修者朝同月啼打招呼的那人道。
“走吧,跟着他們,不過……哼……”那人一哼聲,快速跟上。
其他人紛紛緊跟而上。
能進入這裡的人修爲無一不在元嬰期以上,幾人很快便追趕上曾牛兩人。
曾牛倒不在意,小心的在林中來回移動,才發現此樹林內大有天地。
“曾大哥……”看着不斷傳出的神秘獸吼,琳兒有些緊張。
“別擔心,有我呢!”曾牛拉住琳兒的手一緊,掃了一眼衆人,淡淡道:“大家都互相小心,這裡古怪的很。”
果然,沒走多遠,地上忽然出現密密麻麻的一堵藤條,其上一張張長滿尖牙,流着腥臭液體的嘴巴,嚇破心神。
他們哪裡看到過這種屋中,目瞪口呆的看着眼前,手中武器各個閃出光芒,傻子都能看出面前的危險。
第一戰,竟然就沒有對手資料。
收斂心神,腳離地半寸的衆人緩緩移動,分散在幾個不同方位,曾牛和琳兒靠的最近,其他幾個人也是各自靠在一起,每一根藤條都在從土裡破土而出,每一張嘴巴都閃動着嗜殺的味道,如同一隻只餓狼,在圍聚獵物。
藤條躍動。
曾牛心神神識最強,他第一個發現異狀,心中不由一緊,拉住琳兒朝後一躍。
啪!
兩人才剛一退開,剛纔腳面下的土忽然裂開,一段有十寸左右直徑的藤條忽然破土出來,其釋放出的威壓,可怕之極,遠遠在化神初期以上。
李天亦察覺到,心中卻是大駭,曾牛好強的感知能力,要拼命了!
不知爲何,當心中出現不安時,曾牛會急速折轉身子後跳,之前他也沒有感覺到。
藤條不斷增多,僅僅片刻,幾人就被圍在藤條圈內,無法出去,只有強行破開一條路了。
衆人遇事待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