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隊行走了一天,很顯然,這位新加入的女騎士,引起了同僚們的格外注意。
當晚霞再次佈滿天空時,謝嵐的車隊穿過一條河流,來到了東皇城的外面。
東皇城,乃是榮蘭國最北方的城鎮,與藏緣國的常郭山接壤,東皇城乃是交界處,來往的人很多,貿易頻繁,勢力更是空前強大,然而東皇城的其他區域卻很貧窮,東皇城四處都被山川、樹木、河流包圍着,也可以說是軍事重地,北面有一片巨大的原始森林,裡面生存着衆多的蠻荒野獸、魔獸,南面是一條寬大的河流,名叫“護城河”,這個名字是爲了紀念謝家子弟守護國土,保衛城池的意思,西面乃是陡峭的山川,只有東面是廣闊的草原。
四面,天時、地利、人和都具備,所以想要打下東皇城,除非用比東皇城多數倍的大軍,或者是臨界高手。
坐在車廂裡的謝嵐正在閉目養神,或者說實在思考,突然,感覺馬車行駛慢了下來,外面傳來了異動,謝嵐睜開了雙眼,打開了車窗,就看見前方的騎士們都忍不住脫下了帽子歡呼着,他們臉上一掃幾天路上頹廢模樣,每個人臉上都散發着出自內心的喜悅和榮耀。
謝嵐坐在馬車裡,看着歡呼的騎士們,他沉吟了一下,立刻明白了原因,淡淡的道:“方雷,我們是不是過了護城河?”
“是的,公子。”方雷策馬來到車的旁邊,面色帶有一絲喜悅:“公子,我們馬上就到家了。”
回家嗎?謝嵐心中苦澀,這個詞離他太遠太遠了,外界人都知道東皇城乃是謝家掌控的地盤,可以說東皇城是謝家的老家,謝家爲了榮蘭國的昌盛、繁榮,爲了抵抗各國的侵略,毅然決然的搬出了老家,到帝都生活。
謝嵐眼睛有些溼潤,嘀咕道:“家嗎?或許這種感覺我永遠不會懂的。”隨後道:“方雷,上路吧。”
……
東皇城外面早已站滿了人,謝家的長子到來,自然受到了重視,留守的城衛軍有三百之多,穿戴着鮮亮的鎧甲,筆直着昂首,等待着,中間的一位銀髮老者,身
材消瘦,禮服一絲不苟,古板而嚴肅,眺望着遠方。
謝嵐剛下馬車,老者就迎了上來,彎下腰,深深的施禮,然後用低沉的嗓音道:“少爺,我是這裡留守的管家謝爾,我早在幾天前便收到了消息,現在一切準備妥當,請您跟我來吧。”
車隊被城衛軍保衛在中間,緩緩的向城中駛去,不多時,停在了一座很大的城堡前,城堡的外面兩側站列着傭人,迎接謝嵐的到來。
謝嵐下了馬車,望了一眼碩大的城堡,微微點頭:“管家,讓他們都散了吧,現在,請帶我去書房。”
老管家點了點頭,走進了城堡,很快的帶着謝嵐來到了書房。
走進的那一剎那,謝嵐不禁倒吸了一口涼氣,“這個,太大了。”一張書桌,一些簡單的擺設,剩下的全是書,可以說,這裡簡直是書的海洋,謝嵐走到桌前,做了下來,皺着眉頭,“如此多的書,那麼賬目、收支以及軍事等資料……”
謝嵐閉着眼睛,沉吟片刻道:“管家,麻煩您給我準備一些吃的,還有將今年……哦,不,將這三年的收支、賬目、軍事、民情,嗯,先這些吧,將這幾種的詳細資料準備好,今晚我要看。”
“呃?”管家謝爾怔了怔,茫然的點了點頭,他不懂,這個少爺的名聲他早已打探清楚,是個名副其實的廢物,可是,今日到來,明顯不是這樣,不過,他真的看得懂嗎?但畢竟是少爺的命令,他悄悄的退了出去,吩咐去了。
不一會兒,兩個傭人推着一輛車,車上載着如小山一般的厚厚的冊子。
望着這一堆,謝嵐的眼神逐漸冷卻,緊緊的盯着管家,奴大欺主?在這種環境下,沒有謝家的人在,這個管家就是名義上的*控着,從中謀取暴利也說不一定,這樣多的資料,而不將年限整理分好,卻摻雜着運來,這是什麼意思?
謝嵐面無表情的道:“這些是哪一年的?”
管家道:“是上一年的,還有今年的一部分。”
這一刻,謝嵐眸子中殺機一閃即逝,哼!蒙誰呢?按照這片大陸記
載賬目的方法,這些冊子簡直太少了,或許一年的三分之一都沒有,謝嵐沒有在理會他,拿起了一本,拍了拍上面的灰塵,聲音冷冷的道:“管家,準備好吃的,幫我放在這裡,沒什麼事,你可以離開了。”
“是,少爺。”管家謝爾眼神中露出了一絲詫異的光芒,張了張嘴,想要說什麼,但最終還是帶着傭人退了出去。
“哼!”謝嵐冷哼一聲,捧起了賬本,看了下去,一本本的分開,用特殊的數字排列,這些方法都是前世所用的,自然不是這個大陸所能比的,也越來越深。然而,謝嵐一點休息的意思都沒有,管家又進來過兩次,一次是送來謝嵐要準備的吃的,再一次是點燃了蠟燭。
這些賬目他越看越心驚,對於東皇城的經濟來源,他原想是由於地理條件所致,卻沒有想到……大部分都是販賣奴隸、魔獸晶核所得,至於糧食產量,東皇城早已放棄,各個家庭不是出外經商、參軍,就是去荒原、或森林捕捉魔獸,換取金錢。
還有軍事,這些年來,靠着謝家的名望,各國不敢興兵來犯,東皇城的軍隊便不在訓練,而且還利用官職,欺壓城民,橫徵暴斂,與強盜、盜賊勾結,賺取大量不義之財。
至於謝家徵調的稅,更假,輸出得多,收回的少,甚至有些記載的,都用另一種方法記載,企圖掩蓋罪性,但又豈能瞞得住。
他猛然拍案而起,桌子顫動不已,這只是一小部分,就如此不堪,他此時非常的憤怒,若是長久下去,別說東皇城,就算整個榮蘭國都會被腐蝕掉。
謝嵐面色猙獰,雙目血紅,但他還是忍住了,坐了下來,“就看他們的了,希望我調來的那些人有所作爲,不然,若是跟這些人一樣,我必殺之。”
……
謝嵐在書房看賬目,而謝雲峰的房間內,飛去了一隻傳信鴿,謝雲峰望着窗外,嘀咕道:“父親,希望你能教我該怎麼做。”
書信中,只有一行字:“傳說已然成爲現實,但卻無法阻止,天地間將以他的重現,掀起腥風血雨,我當如何做?”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