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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世推開文斂景。
“你爲什麼要救我？”
文斂景嘴脣開合幾下，卻說不出聲音。
“你後悔了？後悔當初殺我了，是嗎？”
文斂景緩緩點頭。
再世的眼神冷漠下來。
“可是後悔有用嗎？”
“不要以爲你救了我，我就會感激你。你奪走的是我現實中的生命，只有一次的生命。而在遊戲裡，就算死一萬次，也是假的……既然當初能狠下心來殺我，爲什麼等到今天要後悔？爲什麼你騙我那麼多年時不後悔，爲什麼你對我舉起手術刀的那一刻你不後悔？”
“現在後悔，已經太遲了。”
再世閉上眼，然後用力睜開，看着文斂景。
“我不知道，原諒你還有什麼意義。你後悔了，我就能活過來嗎？你曾經欺騙我的事，就可以當成沒有發生嗎？”
“你在現實中騙我，在遊戲裡也騙我。”
明明早已知道自己是誰，還在扮演陌生人的角色，看着自己的恐懼。
“不，我不知道是你。”
文斂景艱難的說。
“我是看了……你的日記，才知道再世爲人就是你……”
還有你一直以來對我的感情……從來只把目光落在楚焰身上的我，忽略了身後你的目光。
人爲什麼總是在失去以後才懂得去珍惜，去後悔？
“你能發現楚離就是楚焰，卻沒有發現再世爲人就是席愷……他無論變成什麼樣你都能認出他，可是我和你一起生活了那麼多年你卻認不出根本就沒有怎麼變的我……”
用力把法杖拔出，血箭噴涌而出，染紅了再世的衣服，還有他的眼。
“你真的有正眼看過我一眼嗎，哥？”
文斂景絕望的閉上眼，化成白光消失。
再世冷冷的看着對面。
“爲什麼還不動手？偷襲不是你的專長嗎？”
爲什麼不趁剛纔自己和文斂景說話時偷襲？反而在那作壁上觀？
對面的人回他一個冷漠的微笑。
“偷襲只能用一次，一次失手就沒有成功的可能。而且沒有掙扎的死亡太無聊了，我最大的興趣就是看着獵物垂死掙扎，苟延殘喘的樣子，掙扎的時間越長，越痛苦，就越精彩。如果可以，真想看看一個人流盡最後一滴血還死不去時會有什麼表情，那種畫面一定很刺激。太輕易讓獵物死去反而沒什麼意思。何況我還想看看文和你有什麼感人的臨別遺言呢。”
楚寒薄薄的脣中吐出的話語很殘忍，眼神帶着蠢蠢欲動的瘋狂，臉上的笑更讓人心驚。
“你果然是個不折不扣的……變態。”
楚寒臉色變了變。
“任何會傷害小焰的人，我絕不會放過。”
再世冷眼看着他，從他身上找不到一絲初見時那個劍客身上那種淡然平和的氣息。
是他太會掩飾，還是這些日子來他變得太多？
不過初見他時，楚焰病情還沒惡化，似乎他會變成這樣，都是從楚焰病重後開始的。
忙裡偷閒和白河寒秋的話又浮上心頭。
幻界就是爲了楚焰而研發的。
爲了楚焰，楚寒什麼都願意做。
……這是哥哥對弟弟的正常感情嗎？
再世突然笑了。
“楚寒，我同情你。”
楚寒也冷笑。
“該被同情的是你。你很快就會從世上徹底消失了。”
“我同情你是因爲你做得再多，你愛的人也永遠不會愛上你。楚焰愛的，是文斂景，你不過是一個哥哥。我還真想看到你殺了我，楚焰活下去然後和文斂景相親相愛的情景，不知道那時的你，會是怎麼樣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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