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有畢談到了樊鐵人的事情。
現在樊鐵人仍然沒有交待別的事情,按現在的涉案金額,他可能被判十五年有期徒刑。
林肅點了點頭,“嗯,時間短了一些,他的罪證可是整整三個箱子,最後只剩下一些皮毛。對了,我父親的事情有說法了嗎。”
吳有畢知道林肅父親的事情之後,也一直在跟蹤,於是說道,“有說法了,你去離陽縣之前,米繼縣便會召開一次會議,給你父親正名,市委也會發文件進行表彰,雖然這一切看上去只是一個形勢,你父親也不可能得到什麼實質上的東西,但我希望你父親在天之靈,可以安息。”
林肅聽了,心中也甚爲安慰,真相已經大白,所謂的表彰確實沒有意義,只需要米繼縣能爲父親正名,一輩子的好名聲,到最後,這名聲沒有毀,依然是那樣的高大雄偉!
時間慢慢的推移,林肅的任命文件已經下發了,而就在這份任免文件當中,還有劉錦榮的新去向——團市委書記。
劉錦榮在政府待過,在鄉鎮幹過,現在又去到團市委,他的行程像是一副很漂亮的畫,而且似乎早已經有所規劃。
劉錦榮自然比林肅爬得更快,他當縣政府辦主任時,掛縣政府黨組成員、縣長助理,所以更進一步便直接當了一把手,省略了一些過程。
而且團委是一個很好的跳板,從團市書記出來,劉錦榮就算直接當副市長,也是存在可能的。
劉錦榮走前給了萬豪房地產公司的胡琴一筆錢,而且還給他介紹去了豐都市一家大型企業工作,劉錦榮不想給自己留下什麼把柄,特別是讓張萬豪這種人給抓住。
離陽縣委。
縣長曾繁文坐在縣委書記樸武的辦公室裡。
兩人吞雲吐霧的聊着,很快提到了林肅這個已經任命卻還沒有到職的副縣長。
曾繁文是個大胖子,臉也圓圓的,頭髮並不多,前邊兒的頭髮幾乎都像溼透了緊貼着額頭,“書記,說到這副縣長,怎麼還沒到任啊,任命文件下發了一週,他竟然說他家裡有事情需要處理,請一週的假,這人還沒到,面也不露一個,就開始請假了。我對他這種態度是很不滿意的,下邊兒的人都在傳,說這新任副縣長呀,架子大。”
曾繁文每說一句便會停頓片刻,觀察着樸武的神情。
樸武在離陽縣可是說一不二的主,縣裡的領導,無論是哪一個,在他跟前都是大氣不敢出一聲。
易北市目前GDP排名第一個縣,作爲縣委書記,他腰桿直直的,說話也有份量,更何況,他還娶了一個好老婆,背景關係在省裡。
曾繁文也是一個強勢的幹部,在鄉鎮當鎮長那會兒,因爲意見不合,直接在辦公室裡便和鎮黨委書記打了一架,把那黨委書記送醫院住了三天。
不過在樸武跟前曾繁文可牛不起來,大氣也不敢出一聲。
樸武說道,“曾縣,也不能這麼講,家事也很重要,升官兒了,能不朝賀一下嘛,也許去旅遊放鬆一下也是可能的。對了,四個副縣長的分工出來了嗎。”
“出來了,正打算給書記彙報呢,我都帶來了。”
曾繁文把手裡文件夾當中一頁紙恭敬遞了上去,樸武掃了幾眼,說道,“分管國土局?是不是打錯了?”
樸武的臉色有些不好看,因爲國土局這麼重要的部門,怎麼能讓新來的、不知道底細的人去分管呢,後邊兒教育、衛生、文化、科協、共青團等等,都還安排得不錯。
所以一個分管文教衛的副縣長,怎麼和國土掛上鉤了。
曾繁文一副小心的樣子說道,“書記,沒打錯,我之前的考慮是沒有的,可是市裡要求必須把國土工作交給林肅分管。”
“必須交給他?憑什麼?爲什麼?”樸武皺起了眉頭,有些不悅。
曾繁文一副思考的樣子,說道,“我看過林肅的簡歷,過來之前在鳳池縣他就是國土局長,我猜想市裡可能覺得他有這個能力吧,也許他的升遷,就是在國土局長任上當得不錯。”
曾繁文也只能這麼理解了,因爲除此之外,他似乎想不到任何的理由,因爲市裡領導要栽培他,便會直接安排所有的分管工作,不可能只單單提到國土。
提到國土,自然是吳有畢在背後努力,要去接近毛昌業,無論是這個礦老闆的起家生意,還是現在做的房地產生意,都和國土工作有關,所以林肅分管國土局,纔能有這個機會。
否則安排這麼多,所有的努力都白做了。
樸武想了想,也沒再說什麼,而曾繁文一個勁兒開始念着林肅除了國土工作,還分管哪一些,曾繁文念着,樸武輕輕點頭,只發現嗯嗯的聲音。
曾繁文講完後,樸武說道,“行,就這樣吧,對了,不動產登記要開始了,這是一項重大的工作,不管是上邊兒幾個部委幾個神仙在打架,我們得把工作幹好,哪一方我們都得罪不起。”
曾繁文說道,“書記,我明白,所以等林肅來了,這就是他的事情,日常的事情他自己處理,有問題再向我彙報,當然,能不彙報是最好的,他一個人做了,我也省心了。”
曾繁文日常工作也處理不過來,更別提現在出現的新東西,新東西的產生,暫且不論這東西是正確和錯誤,都將產生很大的波瀾。
曾繁文報告完工作便離開了,他也拿不準樸武究竟是什麼樣的人,樸武這人吧,給他彙報呢,他覺得多餘了,很多事情下邊兒的人辦了就行了,不要事事都彙報。
要是不給樸武彙報吧,那樸武又有意見嗎,下邊兒的人瞞着他便把事情辦了,劈頭蓋臉便會罵起來。
曾繁文自問是一個很有分寸的人了,輕重緩急他能分得清,可還是常常被樸武痛批。
得了,曾繁文現在偶爾到樸武辦公室聊聊天,能不聊工作,儘量不聊,總之怎麼都是錯,樸武說什麼都是正確的,曾繁文只是點頭。
曾繁文從樓梯下去,伸手摸了摸他的後頸,摸完之後他搖了搖頭,暗自想着,自己這頸是真有頸椎問題,還是在樸武跟前點頭過多才有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