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兩個臭皮匠

吳登盛的願望,蕭宸可以部分滿足。向克欽武裝施壓是可以的,而且是必然的,因爲克欽武裝的行動已經威脅到華夏在緬甸的利益,華夏必然要對此向克欽武裝發出警告。但是吳登盛的願望顯然不可能完全達到,因爲緬甸軍方雖然是緊緊依靠着華夏的,但華夏並不會簡單的讓他們達成消滅全部對立勢力的心願。

克欽武裝,還有其存在的價值。若是他們此時就被消滅了,誰知道緬甸會不會成爲第二個越南?利益面前人人平等,華夏現在可不相信什麼同志情誼了。

大批緬甸政斧高官從蕭宸下榻處失望而出,華夏.太湖大酒店的警備終於放鬆了一些,普通旅客可以有限制(即在嚴格查驗之後)自由進出了。蕭宸也在中央警衛局一組便衣警衛員的保護下來到七樓小餐廳用餐。

顧小天此時正和白義從電梯裡出來,一轉頭就看見七八個黑西裝前前後後簇擁着一個俊朗男子走來。顧小天只看了一眼,一顆心不知爲何,就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面前這個人,他太熟悉了,多年來此人不斷的出現在他的眼前、耳中,電視裡的新聞、長輩們的嘮叨,彷彿都在告訴他:看,這個就是蕭宸,沒有任何事情難得到的蕭宸!

顧小天對此又嫉又恨,他嫉妒蕭宸的家世比他更好,他恨蕭宸多年來竟然沒有犯一丁點兒錯誤。顧小天並不覺得蕭宸本事多大,在他看來,蕭宸跟他一樣,是靠着祖輩父輩的餘萌才走到這一步的,只不過他蕭宸運氣好,祖輩父輩都是華夏頂尖的政治家,他們留給了蕭宸太多的政治資源,而蕭宸本人的成功,那不過是他狗屎運罷了。

至於爲什麼這“狗屎運”一走就走了二十年,這一點,顧小天下意識裡是不願去想的。

看見幾名“中南海保鏢”如刀鋒般銳利的目光朝他們二人射來,顧小天和白義都下意識地把頭低了低,也不知道是怕這幾位中央警衛局的警衛員,還是怕中間那位僅僅隨意掃了他們一眼就不再關注他們的蕭宸。

蕭宸一行已經遠去,顧小天才忽然忍不住低聲咒罵:“狗曰的,好大的架子,裝作不認識老子!”

白義嚇得手一抖,下意識往蕭宸他們消失的迴廊處望了一眼,顫聲勸道:“顧,顧總,慎言啊!”白義出獄以後,因爲要跟在顧小天身邊,接觸的人裡頭也有一些精英分子,爲了不給顧小天顧總抹黑,他倒是下了點心思,看了些書,如今說話用詞水平比以前高了不少。

顧小天忿忿不已,二十年前自己想泡蘇凝,被她打了一耳光不算,後來還因爲得罪蕭宸,被表哥陸雲來甚至大舅陸展翼教訓,可當時他顧小天本人卻是並不怕蕭宸的。卻不想二十年後,自己見了蕭宸,竟然連跟他照面的膽量都沒了!

顧小天這種紈絝公子,最是狂妄,也最是脆弱,當他發現自己跟人家根本不是一個重量級的時候,什麼猖狂、囂張就統統不見了,剩下的只是膽怯。

他好像忽然被人打斷了脊樑,一下子腰就有些塌了,弓着背,耷拉着腦袋,喃喃道:“惹不起了,惹不起了……唉,惹不起,老子躲還不行麼?”

白義看着突然失去一切勇氣的顧小天,微微愕然。

顧小天卻好像想起什麼事來,對白義道:“先前我們說的那個事情,別想了,搞不成的,我算是看明白了,蕭宸現在的勢頭已經成了,這點小事對他一點影響都沒有,搞不好還要把老子搭進去,老子可犯不着,葉松柏也不是好惹的……他可是今上的護駕大將軍呢!”

白義已經不是當初那個什麼都不懂的猥瑣愣頭青,聽了這話連連點頭:“顧總說得是,葉松柏這一屆就是爲今上護駕的,而且他跟蕭家聯姻已成,我們要用先前那法子噁心蕭宸,其實也就是得罪葉松柏,蕭葉兩家都是給今上護駕的,這個時候得罪他們,那可是得罪了很大一批強大的勢力……顧總決定改變那個計劃,真是非常及時啊。”

顧小天嘆了口氣:“及時不及時的都不說了,這也是沒法子的事,我聽雲來哥說了,蕭宸下一屆恐怕是要進常委班子,按他的年紀來算,只怕儲君有望……老子還有什麼辦法?到這個地位,又豈是一個女人就能影響的?何況我們也還只是猜測,又沒有證據,中紀委那邊現在是侯東往掌舵,他還能配合咱們去搞蕭宸不成?瞎扯淡。”

白義點頭稱是,搓搓手說:“到了政治局,想用一個女人打翻,那是不可能的,只有政治失誤纔有翻船的可能,政治上翻船,經濟問題還怕找不到?”

哪知道顧小天卻忽然情緒更加低落了,搖頭苦笑:“這裡面有個情況你不清楚,蕭宸說不定還真沒有什麼經濟問題。”

白義一愣:“那是爲何?他這麼多年來,大多在實權職務上,就不雁過拔毛一下子?就算他沒有主動索賄之類的,可在國家發改委副主任、江東省委書記這類職務上,就是一個不小心,也有可能不自覺的受賄啊。再說,他自己不受賄,他老婆葉玉靈那邊呢?他位置那麼重要,難道就沒人轉個彎兒走夫人路線?”

白義這麼一番發問,卻讓顧小天仰天長嘆:“別說了,別說了,我告訴你一個內幕……秦沁是蕭宸的小姨!”

白義一愣:“哪個秦沁?”

顧小天苦笑:“天下間還能有哪個秦沁配當蕭宸的小姨?”

白義目瞪口呆:“顧,顧總是說,是說新瀾的秦沁?美國新瀾?!”

顧小天一攤手:“除了她還能是誰?我都不知道她究竟有多少錢了,福布斯說三千多億美金,我看可能還不止……蕭宸似乎是她最後一個親人了,算起來,蕭宸應該就是新瀾財團的第一順位繼承人,或者甚至是唯一的繼承人,你要是蕭宸,你還會貪污受賄嗎?這點小錢……嘿,牙縫都不夠塞的!”

顧小天說完,白義已經楞了,然後忽然一抖:“難怪,難怪!顧總,我就說……你發現沒有,當初蘇凝天心醫藥起家的時候,就是新瀾給風投的錢,後來她進入網絡p2p貿易雖然沒要新瀾的錢,但那是因爲她手頭當時已經不缺錢,再後來她的天辰汽車進入汽車行業,新瀾那邊恰好買下了克萊斯勒,巧得巧的又跟這個天辰汽車合作了!原來是這麼一回事,這根本就是蕭宸在艹作!我敢說,蘇凝的那個天心集團和天辰汽車,根本就是蕭宸手裡的一個斂財工具,蕭宸最近這些年身份敏感了,如果大筆接受美國資金,可能有所不便,但拿蘇凝這邊的錢卻很方便!”

顧小天聽了,欣慰地點點頭:“不錯,白義,你進步很大……我家裡也有人分析過,不僅是天心集團,鵬城的華蓮網絡也是蕭宸的。你可能不清楚華蓮網絡的董事長嶽小蓮是什麼身份,她本來只是一個很普通的農村女孩,當初讀書都讀不起,考上大學之後也差點輟學,那時候蕭宸正在鼎清區當區委書記(實際是副書記),他扶貧的時候正好分了嶽小蓮那一塊兒,嶽小蓮就是在他的資助下進了華大,後來嶽小蓮畢業,去南方發展的時候,我家裡還有個小子正想追她……不說這個,只說嶽小蓮起家的成本,一邊是華霆的餘致遠借了她一筆啓動資金,一邊又是新瀾財團給了她買下的qq以風投。餘致遠就不說了,那是蕭宸的表哥,可新瀾這一下也太巧了吧?”

顧小天這麼一說,白義恍然大悟:“難怪這個嶽小蓮也一直單身,她肯定也跟蘇凝一樣啊!”

顧小天哼哼一笑,嘆道:“所以你剛纔一說太湖集團我就覺得這其中有問題,宋語馨雖然不是太湖集團的直接掌舵人,可她是她老爹宋明宇唯一的女兒,宋明宇何德何能,也被新瀾看好,給他那麼大一筆風投,讓他在零售業上迅速站穩腳跟,而後急速擴張的?還不是背後把寶貝女兒送給了新瀾的少東家暖牀!媽的,當初我在東方的時候想接近宋語馨,這個小婊子還拿捏着氣度要老子自重,自重個狗屎,還不是照樣要給男人自薦枕蓆?……蕭宸跟老子算是卯上了,爲毛每次老子看上的女的,最後都便宜了他?”

白義苦笑,心說您老可不是隻看上兩個女人。不過這話自然不敢說出來,只是陪着笑,小心翼翼地說:“那照顧總剛纔的分析,蕭宸這個佈局可是很值得分析啊。”

顧小天一愣:“佈局?什麼佈局?”

白義撓了撓頭:“具體我也說不上來,不過顧總,你看剛纔提到的三個女人,蘇凝在京城,嶽小蓮在鵬城,宋語馨在東方,這就是北、南、東全覆蓋了,這裡面我感覺是有點什麼門道的。”

顧小天想了想,搖頭道:“屁的門道,又不是軍閥割據,我看蕭宸這麼放,就是怕搞不過來,所以分開放,免得幾個女人天天在身邊,一來不安全,二來也免得她們爭寵吧……”

白義一愣,想了想,苦笑道:“這個,倒也不是沒有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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