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父皇,西夜最聖明的君主,居然還有人記得他,信奉他的話。
帝千嬌也算皇親國戚,再嬌蠻,自小也是看典籍長大的,她又怎麼會不知道這考場的規矩。
只是被一個小地方來的土包子教訓和提醒,她心裡十分的不甘,不願遵從。
將臉一揚,她盛氣凌人的說道:“這天下是我表舅的,我要如何就如何,識相的就給本郡主滾開!”
今天這隊她插定了,她倒要看看她們能怎樣!
玉千絕聽到帝千嬌居然說這天下是帝雲軒的,眸光立馬就冷了,上前一步,擡手直接就給她一個耳光,冷酷說道:“不知道你這些話被淑德皇后聽到會怎麼樣!”
帝雲軒能成爲西夜皇帝,那是因爲他入贅了皇庭,說到底這西夜還是風家的!
風夕月心機深沉,野心勃勃,是不可能讓帝雲軒獨攬大權的。
她要的不就是世人都知道她嗎?
又怎麼可能讓這天下真的信了帝!
帝千嬌這麼囂張,仗的就是帝家的勢,不給她點顏色看看,她是不會清醒的!
帝千嬌被玉千絕這麼一打,直接懵了。
擡手摸着臉,心裡火辣辣的,憤怒的不得了!
但是對於玉千絕的話,她卻不敢反駁。
自小在宮廷長大,淑德皇后到底淑德不淑德她最清楚,這裡人這麼多不乏耳目,所以她不敢。
看見帝千嬌硬生生忍下來的模樣,林美琪立馬意識到該救場了,於是對着玉千絕兇狠的說道:“你們等着!”
宇文宣見狀,一臉的無奈,想勸又不敢出聲。
姬如雪看見他們無計可施了,只能用大話嚇唬人,沒有絲毫要退卻的意思,笑着說道:“今天考試,我們就在這裡!”
言下之意,我們不怕你們!
帝千嬌本來就氣,聽到姬如雪的挑釁,立馬握了一下拳頭,說道:“我們走!”
這裡人太多,那個叫玉千絕的慣會給她挖坑,她還是必須要去找太子表哥和各門派的主考官。
聽到帝千嬌的話,她身邊的一衆男女立馬跟着她走了。
看見他們走了,姬如雪一臉輕鬆的笑道:“果然邪不壓正!我爹說的沒錯!”
衆人聽到她又說她爹,都笑了,然後恢復了隊形,井然有序的排着隊,憑着手裡的牌子進考場大門,去往個宗門考場。
幾千人除了玉千絕之外,都在劍靈宗、聖光學院還有坤佑門考場外排了長龍,玉千絕則在衆目睽睽之下,走向了門可羅雀的天樞門考場。
其它三門的考生們,不由自主的被玉千絕吸引,考完了自己的,都好奇的跑到了天樞門考場外看着,讓冷清了十幾年的天樞門考場熱鬧了起來。
站在狀元樓上的驃騎大將軍帝天德見狀,眼睛微微一眯,危險的看向了玉千絕,對隨從說道:“去,查查她的來歷!”
昨天死裡逃生,不珍惜生命躲着。
今天竟敢這麼明目張膽的挑戰帝家的權威,冒天下之大不爲去考天樞門,這膽子真是太大了!
她一個十幾歲的小女娃,哪裡來的勇氣,這背後到底是誰在指使!
“是!”
隨從一聽,立馬轉身去辦。
玉千絕步子不急不慢,挺胸擡頭,儀態從容的來到了天樞門考場中央。
當她看見臺子上坐着的藍衫長鬚考官時,愣了一下,眼中有激動和傷感一閃而逝。
多年不見,她的三師兄朱榮居然蒼老了這麼多,已經不再是當年那意氣風發的少年郎。
時間在他身上不但留下了印記,還留下了風霜和滄桑。
朱榮看了玉千絕一眼,嚴肅的問道:“孩子,你爲什麼報考天樞門?”
這些年帝雲軒明裡暗裡可沒少折騰天樞門,這世人都知道。
他已經連續十幾年沒有爲師門招到過一個學生,她爲什麼會選擇已經被打上禁忌標籤的天樞門?
玉千絕聽到朱榮的話,按捺住想要上前認他的衝動,回答道:“天樞乃北斗七星之首,數萬年來它和其它六星堅定不移的指向北極星,發出最亮的光芒,它有它的目標和信念,知道自己的價值與使命,這就是我要尋找的力量,所以我選擇天樞門!”
這是她前世入門之時,回答的話。
朱榮聽到她這話,整個人立馬愣住了,灰濛濛的眼睛立馬亮了起來,激動的握了握拳。
玉千絕看見他的表情,就知道他還記着她曾經說過的話,心裡十分的激動,抱了一下拳,說道:“弟子玉千絕,前來報考天樞門,請主考出題。”
其實,朱榮從她昨天拿了黑色牌子的時候就留意到了她,今天見她活着出現,頗爲驚訝,如今她又說出了和自己小師妹一般的話,更是覺得不可思議。
聽到她請考,他點點頭,轉動了臺子上的一個機關,霎時間考場上多了一道門。
世人都知道這些年只要有人報考天樞門,當日畢當血濺三尺死於非命,但是她不但沒死,還給他天樞門帶來了人氣,可見修爲和應變能力都是不錯的。
考天樞門,第一要看的是天賦根骨,第二要看的是應變能力。
前面的兩關,明顯她已經過了,他就不考了,直接進入最難的第三關,鑑心!
只要她心無邪念,意志堅強,必然就能通過,在一炷香的時間內從幻境中出來。
玉千絕前世考過,她自然知道朱榮是給她跳了題的,但是她沒有一絲驕傲,反而更嚴肅更認真了,直直的走向了那道門。
她師父元陽子說過,人正不怕影斜,做人要問心無愧,對得起天地良心,所以這第三關是進入天樞門最難的一關。
經歷了這麼多,她不知道自己的心是否還能無雜念。
不管如何,今天她一定要成功。
堅定信念,她推開了門,瞬間消失在了衆人眼前。
看見她進去了,衆考生們不知道爲何開始緊張了,目光一直注視着門,暗自爲她加油,朱榮也好不到哪裡去,他的手居然不自覺的捏住了衣角。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香已經燒了大半,玉千絕竟然沒有絲毫要出來的意思,朱榮的手心開始冒汗。
他不知道爲什麼,他怎麼會突然,爲一個才見過兩次的小女孩擔憂。
考場外的人越來越多,堵得天樞門考場水泄不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