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銅鏡?快把銅鏡給我?”月夕的聲音中滿是害怕與驚慌。
月弈將寶寶放在了牀上,快速的將月夕擁入懷中,柔聲說道:“小夕,不要這樣好不好?無論你變成什麼樣子,你永遠都是我的小夕!”
月夕擡起淚眼朦朧的雙眼看着月弈,戰戰兢兢的問道:“真的嗎?”
月弈微微一笑,認真的說道:“真的,更何況現在的小夕比之前更美了,不對,是更妖冶了。”
月夕撲哧一聲笑了出來,“真的嗎?”
“媽媽好像雪娃娃!”寶寶附和道。
月夕看着寶寶一臉認真的樣子,心中的擔憂害怕瞬間消失。世上最在乎的兩個人都不在意自己的容貌,她又何必在意,讓心中的一大一小徒增煩惱。
月弈嘴角帶着一絲笑意,甜蜜的看着月夕。
“怎麼了,我變成這樣你很高興嗎?”月夕微嘟着嘴,和寶寶似的孩子氣的詢問道。
“小夕,你的斷腿可以醫治了!”月弈激動的說道,雖然不知道邪剎說的是真是假,但只要有一線希望,他就絕不會放棄。
月夕的眼中亦露出驚喜的神色,從未想過她的斷腿還可以醫治。
“弈,是真的嗎?我的腿真的還可以醫治嗎?”月夕雙眸含淚,激動的看着月弈,連聲音都變得顫抖。
小茅屋的門被人粗魯的推開,邪剎陰沉着臉走了進來。
“腿的確能治,但是那種草藥的副作用極大,會讓人痛不欲生,你能承受的住?”邪剎眉頭微皺,那樣蝕骨的疼痛,真的可以將人活活痛死。
月弈立刻變了臉色,害怕的說道:“小夕,我們不要治了好不好,我不想看你在承受痛苦。”
“我要治,而且現在就要治!”月夕倔強的說道,再大的痛楚她都承受過,還有什麼疼她不能忍受的。
“小丫頭,你現在功力盡失,身子極弱。爲了一條腿,你連命都不要了?”邪剎嗔怒的說道。
月弈驚恐的看着月夕,猶豫片刻,柔聲說道:“小夕,等你的身子好一點我們在治療斷腿好嗎?”
月夕的臉倏地變紅了,是她太任性了。
“小夕,睡一會兒好嗎?”月弈扶着月夕讓她慢慢的躺下。
月夕點了點頭,她的確是累了,眼皮越來越重,不約一會兒就沉沉的睡去。
聽着月夕發出沉穩的呼吸聲,月弈在寶寶的耳邊小聲的低語道:“寶寶,父王有話和邪剎說,寶寶陪着媽媽睡覺好不好?”
寶寶快速的點了點頭,扭動着小身子睡在了月夕的身邊,雙手緊緊地抱着月夕的右手。
月弈仔細的爲兩人蓋好錦被,用眼神示意邪剎,讓他不要打擾兩人睡下。
邪剎冷冷的瞪了月弈一眼,不悅的走出了小茅屋。那個茅屋明明是他的家,爲什麼他還會被趕出來。
“邪剎前輩,醫治斷腿真的會有生命危險嗎?”月弈緊跟在邪剎的身後,直到走出小茅屋,月弈才心有餘悸的問道。
“不想讓她死就不要醫治。”邪剎沒好氣的說道。
“斷了的腿你都無法治好,你也太沒本事了吧!”一道嘲諷的聲音自兩人的身後響起。
聽到熟悉的聲音之後,邪剎立刻臉色大變,怒氣衝衝的轉過身,大聲的說道:“誰說我治不了,只是我怕她承受不了蝕骨的疼痛。”
見邪剎急了,老婦人笑的更大聲了,笑中盡是嘲諷之意。
“玉剎,你沒資格取消我,你救回的人不是到現在還沒醒過來!”邪剎冷笑着說道,世人將他們並稱鬼面雙剎,卻不知他們兩人是水火不容的死對頭。
玉剎惡狠狠地瞪視了邪剎一眼,那個男人從來不願意服輸。明明是令人稱羨的情人,從未想過他們之間會變成今天這個樣子。
“我只是喂他服下了安神散,不需多久他就可以醒來。”冰冷的聲音中充滿了憤怒。
邪剎還想逞一時的口實之快,玉剎卻很不給面子的轉身離去。
“邪剎前輩,這麼說,醫治斷腿,小夕沒有生命危險?”月弈驚喜的說道。
邪剎重重的哼了一聲,沒有回答月弈的話。
知道月夕不會有生命危險,月弈懸着的心終於放了下來。但是隻要一想到月夕要忍受蝕骨的疼痛,月弈又忍不住心疼。
“既然這麼心疼,爲什麼不好好保護她,要讓她忍受斷腿之苦。”邪剎鄙夷的說道。
月弈痛苦的看着邪剎,苦澀的搖了搖頭。
“如果時間可以重來,我仍會像以前一樣做。在我心中,小夕能夠活着比什麼都重要。”月弈苦澀的說道,聲音中卻滿是決絕。
邪剎茫然的看着月弈,他已年過七旬,卻從未懂得什麼是真正的愛情。
“邪剎前輩,你和玉剎前輩年輕時一定是一對情人,或者是一對夫妻。”聰明如斯,適才玉剎,邪剎的一番對話,他怎會猜不到兩人之間的關係。
“不要跟我提那個自私自利的女人!”像是被月弈踩在了痛楚,邪剎狠狠地跺了一下腳,氣急敗壞的說道。
“邪剎前輩,女人和男人不一樣。她們要的不多,只要她們的男人心中只有她一人而已。不過以邪剎前輩的性格,武功,醫術,在邪剎前輩的心目中一定比玉剎前輩更重要。”月弈委婉的說道,不忍拂了邪剎的面子。
邪剎的臉微微的變紅,心中已然明白月弈話中的深意。
他終於明白,爲什麼玉剎會變成今天這個樣子。處處與他鬥,原來錯的竟是他。只是年過七旬,他如何能放下身份去向她道歉。
“邪剎前輩,不要等到失去了才知道後悔。”月弈說完就轉身走進了小茅屋。
邪剎的心突然跳得很快,雙腳卻像灌了鉛是的無法挪動半步。
邪剎不知在原處站了多久,直到小茅屋中傳出了幸福的聲音,邪剎才搖了搖頭。
已經錯了幾十年,再道歉又有何用,何不讓事情一直錯下去。
玉剎的身子一直靠在茅屋的門上,月弈和邪剎的一番對話她聽得很清楚。她一直在等邪剎走進她的小茅屋,最終等來的卻是絕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