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兵家太‘陰’經,敕令‘陰’司,能夠徵召鬼兵鬼將,每每就將那歷朝歷代曾經在天地之間叱吒的猛將‘陰’魂拘來供養,化作兵家的神將天兵,以秘法祭練,歷經數代之後,便能具有莫大威力。憑着這些兵家先賢化作的神將,兵家‘陰’陽道的傳人,縱然本身修煉不勤,也能在關鍵時刻,唸誦咒文,召來神將護體,殺敵建功。形勢上和王禪見過的峨眉慧字‘門’神打功夫有些類似的地方。
而這些兵家神將們,平時都被供奉在兵家修建在各處的將軍廟中,一旦有修煉這一法‘門’的兵家傳人遇到危險,只需唸誦相應神咒,最近距離內的這些神將立刻就會甦醒過來,瞬間趕到,加以馳援。只是這‘門’神通也不是百試百靈,總有召喚不到的情形發生。
故而兵家太‘陰’經中所記載的種種神通,在‘陰’陽道中是遠遠不如“太上將軍印”受重視的,只有一些高不成低不就,畢生無望修成元神的弟子纔會取巧修煉,真正天賦高的,如龐太師師徒兩人,都是‘陰’陽雙修,以太上將軍印爲主,修出元神之後,就能選擇中意的神將融入其中,化作自己的元神,隨用隨召,方便之極。
當下猛虎禪師一見永定侯身後神將與他言出法隨,聲口一致,心中就暗道了一聲不好。兵家神通,勇猛‘精’進,雖然極少有人能通過此中求道,獲得長生的,但卻是習練最易,往往幾十年苦練,就能抵得上別家煉氣士幾百年的功夫。這永定侯雖然只是龐太師‘門’下弟子,但卻已經煉氣化神,將兵家供奉的一員神將化入了自家元神當中,人神一體,真要打起來,卻比當年的龐太師還要厲害的多。
猛虎禪師這些年雖也在覆地神廟中學了幾‘門’手段,功力大增,此時卻也不免心下惴惴。果然,剛剛一句話說罷,那永定侯將身一晃,腳下雲氣突然一下子膨脹了起來,似乎充了氣,裡面有重重金光直‘射’出來,天空頓時光芒大盛,如同升起了一輪大日。
夾雜着一聲清喝,永定侯伸腳朝前一邁,朝着猛虎禪師隔空就是一戟。他這一戟,盡顯兵家法武雙修的強橫之處,帶的背後百丈高的金甲神將,亦是一模一樣的一戟刺出,兩兩合一,氣勁好似龍騰,一下就把兩人間的天空打出了一道裂痕,方圓百里的雲層,盡都破散開來。
猛虎禪師大驚,兩眼一翻,卻也頓時被‘激’出滿腔兇‘性’,嗷的一聲,不知從哪伸手擎出了一條大棍,一晃便化作十幾丈長,彷彿參天大樹,擎天巨柱,朝着面前方天畫戟就砸。
轟爆響當空,天空上狂風四溢,原本還憑藉着龍蛇大陣凝聚‘精’氣飛上天空的馮克山等人,這一時候都變成了稻草人一樣,漫天血氣盡被吹散,兩三百人下了餃子般,噼裡啪啦,從半天高處直直的摔落下來。好在這些人,人人身手不凡,坐下馬匹又都是異獸龍馬,十幾丈處砸到地上,也只是摔得骨斷筋折而已,沒有當場死掉。
同一時間,天空頂上,兩團雲彩如飛而退,各自傳來一陣悶哼之聲,猛虎禪師手中大棍斷了半截,滿嘴都是鮮血橫流,恨恨的望了一眼遠處那一團雲頭,忽的長嘯一聲,就地一滾,現了原形,腳踏雲霞,轉身就走,一竄便是數十里外。
這和尚剛纔還是兇威滔天,一口便吃了百十個鐵血騎兵,不可一世,如今卻在一招之間,就被永定侯重傷,不得不就此退走了。
“今日先繞你一命,他日再見,定要取你項上人頭一頭畜生妖怪,也敢在本侯爺面前賣‘弄’,簡直找死”永定侯所在的雲層中,金甲神人也消失不見,雲氣瀰漫開來,也看不到他的人影,只剩下聲音滾滾‘蕩’漾,傳了下來。
“快走”王禪怎麼也想不到,這兩人分出勝負竟是如此之快,心中還有一些奇怪,就看到那雲頭猛地往下一落,突然朝着自己的方向衝了過來。大驚之下,連忙一扯身邊的黑雲道人,各自用劍光裹了,颼的一下,平竄而出。
剛纔是走不得,現在是不走也不行了。黑雲道人偷了人家身家‘性’命所繫的鐵卷丹書,如今正主自己追殺而至,抓了也就殺了了事。
雲層中傳來一聲冷笑,突然一道寒光直刺而下,漫天光影,無數條方天畫戟,奪奪奪封鎖四方,居高臨下刺將下來,簡直就像陸地田間扎蛤蟆一樣,要把兩人活活釘在地上,任他二人劍光如何迅速,卻也不能一瞬間逃出去了。
王禪大驚,只道不好,手中瀝泉槍也是全力迎上,針尖對麥芒一般,抖出無數朵斗大槍‘花’,噗噗噗噗一口氣就和永定侯的方天畫戟對了一百三十二槍,槍槍硬擋,招招硬接,哪裡知道這永定侯的畫戟之上的力道竟然遠比他想象中的要小上許多,雖然也是潛勁如山,但也絕非是不能抵擋。
一時間,王禪全力一擊,竟是將漫天寒光全都擋在了身外,這才知道原來剛纔,永定侯和猛虎禪師一招硬拼,也不是完全贏了,勝了也是慘勝。只不過此人在乎顏面,不願在自己的部下面前失了面子,這才以雲氣遮掩,強自支撐,但如此一來,他身上傷勢勢必就又要重上一層。
不過即便如此,此人的神通武力仍舊是驚世駭俗,不是王禪此時所能匹敵的,何況他麾下還有二三百號鐵血衛,這時候也都搖搖晃晃的從地上爬了起來,如同馮克山,秦舒文這一類的高手,只猝不及防被摔了個跟頭而已,身上並沒有受傷。
眼神在天空中極快的掃了一眼,王禪身外白光一閃,頓時遠去,只有黑雲道人先前被猛虎禪師一尾巴‘抽’的夠慘,御起劍來,卻不如往日靈動,速度稍稍一慢,便被頭頂一道寒光追了上來,與他劍光對撞兩下,雖沒有將他一擊致死,卻也打的口噴鮮血,最後被那方天畫戟戟尖一挑,將整個後背全都豁開,挑了他身後揹着的長條背囊,飛上了雲頭。
“那用槍的人是誰?明明已入先天,怎的卻又有些不對……?”雲氣之中,傳來永定侯的聲音,言語間似是有些微微顫抖的味道流‘露’出來,“槍法中飽含的那一股煞氣,凝聚不散,‘陰’寒透骨,竟然可以衝破我的龍虎玄壇大法,直接攻擊到我金丹中的武魂這種煞氣……莫不就是天星之力……?
“回稟侯爺,此人與那黑雲道人一路同行,前番聶蓋等人俱都是被他所殺。不過此人修煉的也似乎是我兵家殺法,出手凌厲,詭異莫測,至於姓名來歷,屬下卻不知曉。另外,這一次圍殺黑雲道人,之所以未果,惹出這麼大的‘亂’子,全是此人從中作梗,還請侯爺下令,屬下這就整合高手,隨後追殺,三日之內,必將這兩賊子的腦袋獻於侯爺帳下。”
馮克山單膝跪在地上,心中忐忑不安。永定侯向來治軍森嚴,法不容情,這一次折了幾乎半數鐵血衛在這裡,馮克山心裡如何能不害怕。
雲層上的永定侯似乎在思考着什麼東西,也不理會下面的馮克山,直到半刻之後,馮克山渾身冷汗淋漓的時候,這才又說話,“這人的槍法神妙,後勁無窮,你們全都不是對手,去了也不會有勝算。此地已非我皇朝領域,久留不得,速速整軍,返回東海郡,本侯爺稍後還有要事,去見太師。回去之後,去軍法部各領責罰,此間事情,嚴禁外傳
“謹遵侯爺之命”一干人等,齊齊應了一聲。馮克山心頭也是一鬆,頓時長出一口大氣。話音未落,永定侯腳踏雲團,也是瞬間遠去。
與此同時,王禪和黑雲道人一前一後,貼着地面一陣飛‘射’,十幾個呼吸之後,便衝出百十里外,眼見得後面並無追兵,這才心下一定,慢了下來。而黑雲道人此時也是心情放緩,大叫一聲,散掉劍光,一頭扎到了地上。
這道人運氣太壞,兩次逃走,都被人重傷一次,如今後背上被永定侯一戟剖開,好玄斷了整根脊骨,內傷外傷,一起發作起來,傷勢之重幾乎比得上先前那次四肢被廢,心裡怨氣盈‘胸’,簡直是憤恨到了極點。好在這一路上,終是逃脫大劫,保住了‘性’命。也是不幸中的萬幸。
“天殺的永定侯,竟然敢‘私’自離開屬地,進入蠻荒,日後道爺再去,定要替他好好張揚一番。任你‘奸’猾似鬼,還不是上了我的惡當,哈哈,那鐵卷丹書根本就不在那個包袱裡面”黑雲道人坐在地上,突然放聲大笑,直笑的兩隻眼眼都流出淚來。
“這人就是永定侯,先天武道大宗師,果然厲害,不過這次被他追殺,下一次就要換做我來殺他了你身上的傷勢要不要緊,若是無礙,你我便就此分開吧我王禪武道,越挫越強,如今已知道這天地之廣大,自然就要有所作爲,他日有緣,咱們再見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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