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寸之步,遨遊太虛!
儘管邵裴兩位家主讓剩下的人聚集起來,也仍是被陽炎逐個擊破,損失慘重。
“撤!”裴氏家主紅着眼睛吼道,不能再打下去了,真的不能再打下去了!
他和幾位長老都是高階天玄境修爲,陽炎放任他們離去,然而其他的人就沒有那麼幸運了。
包括他的兩個兒子,裴煜和裴淳,都沒能逃出靈礦山。
邵強有樣學樣,帶着幾名長老逃走,其他人只有自求多福了。
但很顯然,福氣沒有眷顧他們。
說來話長,實則短瞬之間,四股勢力的近百位天玄境強者的豪華陣容,就被陽炎一人殺得丟盔棄甲,幾乎全軍覆沒。
他的一隻手還牽着水念予。
創出一寸遊虛之後,高階天玄境以下,陽炎幾無敵手,高階天玄境以上也能遊刃有餘,立於不敗之地!
“你們不跑?”陽炎看向王梓煬和他的兄長。
這兩人已被他列入必殺名單,只是不太好殺。
剛纔殺死王梓煬的五哥是出其不意,他連保命之物都沒來得及用。
他們現在已經有了防備,會使出怎樣的底牌難以預知,這也是他們的底氣所在。
王梓煬看着他道:“你們究竟是誰,黑白雙劍不可能有這樣的實力。”
陽炎沒有回答,王梓煬瞳孔驟縮,心臟驟停,冰冷的氣息將他靈魂都要凍結。
死亡,近在咫尺!
他甚至邁不動步子,因爲陽炎肯定比他快。
就在這時,一股無比強橫的威壓從他體內噴涌而出,陽炎腳尖微旋,瞬間閃退到遠處,仍是受到了震盪,悶哼一聲,嘴角溢出一絲鮮血。
手心處傳來溫暖的氣流,替他撫平震傷。
“敢殺我兒,誰給你的膽子?”一名中年男子飄浮在王梓煬頭上,看着陽炎的目光冰冷,宛若在看一個死人。
至尊境強者!
陽炎神色冷漠,只有這種巨頭人物才能輕易將他震傷。
王家兄長看着中年男子神色複雜,父親竟然在十弟身上留了一道分身,遇到生死危機纔會出現,但五弟到死他也沒有出現。
“父親,此子名爲石風,他旁邊的女子名爲黃穎,在江湖被稱爲黑白雙劍,他雖然才初入天玄境,但五弟都不是他的對手,被他殘忍殺死!”王家兄長冷冷說道,他當然不會說出五弟是死在自己的攻擊下,被他誤殺。
“哦?”中年男子詫異地看了陽炎一眼,對於自己第五個兒子的死訊很平淡,只是意外這個年輕人居然有如此手段。
王梓煬道:“他們絕不是黑白雙劍!初入天玄境,能跨越四五個小境界殺人,能做到這點的人鳳毛麟角,卻要藏頭露尾,盜用黑白雙劍的名號,他是……”
一股冰寒之意將他後面的話封在了喉嚨裡,再也說不出來了。
“……”王梓煬瞪大眼睛,幾乎窒息。
“什麼人?敢在我王破軍面前殺人!”中年男子冷喝道,不是他即時出手,王梓煬就當場暴斃了。
陽炎淡漠道:“王破軍,很了不起?”
王破軍目光一凝:“剛剛是你?”
不是他察覺不到寒意的來源,而是不敢相信這個年輕人有這等能耐。
即使現在,他也不相信。
一定有神秘高手在暗中幫助此子,好,那本座就逼你現身!
他擡手一掌劈向陽炎,所過之處,皆滅爲齏粉。
陽炎感覺到這片天地都在排斥自己,這就是溝通與掌控的天壤之別!
“師尊,後面交給你了。”陽炎心中默默道。
“炎兒放心。”冰若言輕柔的聲音響起。
她的一縷分魂從洛水河圖裡出來,進入陽炎的魂海,陽炎的整體氣質驟然一變。
“嗯?”王破軍眉頭一皺,陽炎的氣息沒有多少變化,仍舊是天玄境一重,但卻給他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看不透了!
“陽炎”擡手一指,冰寒劍光洞穿大掌印,寒氣將其冰封凍結在空中,劍光去勢不減,直指王破軍眉心。
“什麼?!”王破軍神色震動,這道劍光的威力比他這具分身還要強橫,怎麼可能從一個初入天玄境的年輕人身體裡發出來?
他兩手分別抓起一個兒子,化作一道流光遁向天邊。
慫的速度之快,就連陽炎都暗暗咋舌。
好歹也是至尊境強者,一個交手就落荒而逃,傳出去不得讓人笑掉大牙。
王破軍何嘗想走,奈何自家知道自家事,他這具分身只有本尊百分之一的實力,而且只是能量分身,好比無根之水,沉睡於王梓煬體內,一旦喚醒就只能維持半柱香時間。
而陽炎剛纔那一劍的威力,讓他意識到只有本尊親至才能鎮壓,這具分身最多能撐百息,一旦消散,他兩個兒子就危險了。
這個場子,他本尊正在趕來的路上,必會討回來!
“師尊,不可放虎歸山!”陽炎冷漠道。
冰若言輕點螓首,張開手指,對準王破軍逃走的方向隔空虛抓了下。
呼呼呼!
頃刻間,遠處的天邊掀起了恐怖的狂風暴雪,一道驚怒的聲音傳來,還有碰撞的巨響,隨即三座冰雕被風雪吹得倒卷而歸,摔落在陽炎腳下。
通過透明的寒冰,可以看到王破軍怒不可遏的神情,王梓煬和他兄長恐懼驚駭的目光。
如此探禳取物的神通手段,陽炎都驚歎不已,師尊的功力好像精進得比他還要快速。
“炎兒,你打算怎麼處置他們?”冰若言問道。
“先搜魂,再殺死。”陽炎簡明扼要地說道。
一位王家的巨頭人物,兩位王家的年輕天驕,他們的記憶都是一筆寶貴的財富。
而且,他還想知道一些事情。
“好。”冰若言聽他的,一掌打碎了王破軍的冰雕,直接碎成了冰渣。
“師尊這……”陽炎剛想阻止已來不及了。
冰若言解釋道:“這只是一具能量分身,搜不到魂,只能滅了。”
王梓煬和他兄長嚇得瑟瑟發抖,面如死灰。
這種時候他們連威脅的話都說不出來了,對方根本不可能因爲王家的名頭放過他們,說出來只會死的更快。
現在他們只能寄希望於父親本尊能及時趕到,但無比渺茫。
至尊境強者再神通廣大,從武功城王家飛來沛城也需要一些時間,足夠陽炎殺死他們千百次了。
雖然他搜魂也要時間,但能否拖延到王破軍趕來是個未知數,而且被搜魂之後會不會變成白癡也很難說。
這時,冰若言已經對他們施展了搜魂術,將讀取到的記憶篩除沒用的信息之後,都傳輸給陽炎。
陽炎沒有從這些記憶中得到關於王家核心傳承的東西,這也是意料之中的事,類似王家這種世家大族必然有防備核心傳承外泄的手段。
不過,他想要知道的事情,倒是有了些眉目。
王家和遠在商州的大商皇朝暗中來往密切,王梓煬對外宣稱的一次閉關,就是在大商皇朝修行,也是這段時間結識了大商太子,湯運。
那時的湯運還沒有迎娶太子妃,但已有側妃和諸多姬妾,一次擺宴,湯運命姬妾舞曲助興,側妃周姒陪酒,和王梓煬高談闊論,一醉方休。
王梓煬醉得人事不知,醒來卻發現自己和姒側妃睡在一個被窩裡,而且都是未着寸縷,牀榻一片狼藉,靡靡氣味還十分濃郁,瞬間就懵了。
周姒是何等惑世妖姬,王梓煬食髓知味,從此便深深迷戀上了她,私下裡一直保持着曖昧的聯繫。
一開始他還膽戰心驚,生怕被湯運發現自己和姒側妃的姦情,後面他也回過味來了,於是膽大放肆了不少。
但他只以爲湯運欣賞自己,想要拉攏他,才讓自己的側妃以美色相愉,根本沒有意識到湯運是在一點點奪取他的氣運。
後來,王梓煬雖然還是一路順風順水,陽炎卻看出他的武道之路漸漸沒有那麼景氣了。
這次栽倒在陽炎手裡,或許也是他氣運流失導致冥冥之中的因果報應。
當日陽炎和歐陽純等人在邵氏客棧衝突,王梓煬和邵卿玥出現並不是偶然,而是經過湯運的授意接近陽炎,那時他就已經識破了陽炎的身份,並設下一個個陷阱,可惜功敗垂成。
陽炎注意到一個細節,湯運給王梓煬下套的宴會上,王梓煬酒醉之時說了一句話:“太子凌雲日,王家天下臣!”
當時湯運眼底閃過一絲輕蔑之色,王梓煬沒有注意。
陽炎初看也覺得沒什麼不妥,王家和大商皇朝有什麼姦情不得而知,但以大商皇朝唯我獨尊的處世之道,怎麼可能誠心合作,露出這種神色並不奇怪。
但陽炎越想越覺得不對勁,以湯運的城府,不該在此時流露異樣,除非他一時沒有控制住心裡的想法。
那麼問題來了,王梓煬這句話爲什麼能讓他產生如此激烈的心裡波動?
陽炎暫時找不到答案,但他知道湯運此人野心勃勃,遲早會露出鋒利的獠牙。
冰若言一掌拍碎兩塑冰雕,可憐兩位王家天驕,其中一位還是如日中天的地榜妖孽,就這麼隕落在了小小沛城的靈礦山裡,屍骨無存。
“快走。”冰若言說了一聲,退出陽炎的魂海,將身體控制權還給他。
陽炎沒有遲疑,腳步一踏,扶搖直上,不知所蹤。
同時消失的,還有呆立不動的邵卿玥和裴雯。
不久,恐怖的威壓籠罩而來,一名中年男子虛空降臨,只見下面的靈礦山空無一人,臉色陰沉得滴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