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三位長老火氣上來,就要大打出手,一縷劍意壓迫下來,他們的氣勢都萎縮了回去,劍拔弩張的氣氛蕩然無存。
劍宗宗主緩緩開口道:“事情的經過本座已經瞭解,藍沁因爲其弟藍汐的癡傻,歸咎於天陽太子陽炎,未得宗門允許,私自前往天陽皇城尋仇,於珍寶閣拍賣會上多次針對陽炎,甚至當面向太子妃求愛不成,主動出手,卻被暗中護佑他的人殺死,說來是其咎由自取,與人無怨。”
包清拱手道:“宗主明鑑!”
藍鷹夫婦臉色鐵青,半老美婦哼道:“沁兒再有不是,也是劍宗真傳弟子,那小畜生竟敢下此殺手,分明是不把我們劍宗放在眼裡,若是宗主選擇忍氣吞聲,豈不叫天下人恥笑?”
藍鷹冷聲道:“那小畜生已經突破天玄境,與沁兒算是同境爭鋒,事出有因,本座倒也認了,可殺死沁兒的是至尊境強者,公然破壞規則,當討伐之!”
“呵呵!藍長老顛倒是非的能力着實令晚輩大開眼界,天玄境巔峰強者欺辱一個初入天玄境的小輩也能美其名曰同境爭鋒。”一聲不太和諧的冷笑響起。
藍鷹夫婦神色憤怒,然而出聲諷刺的乃是張九靈。
宗主的真傳弟子!
位列天榜!
無論是哪個光環,都不是好惹的。
劍宗宗主淡淡道:“二位長老慎言,乾盟的團結不容破壞,此事錯在藍沁心術不正,但天陽太子私自處置,本宗主也會親自向陽皇討要交代,爾等莫要再生枝節,更需引以爲戒,管教好宗內弟子,劍修有所爲有所不爲,若行不義之事,劍宗不會護短,好自爲之。”
一番話,不偏不倚,正氣凜然。
衆長老和真傳弟子紛紛肅然起敬,躬身道:“宗主英明,震聾發聵之言,我等銘記在心,絕不敢違。”
藍鷹夫婦對視一眼,都有些陰翳,但宗主一錘定音,他們再說什麼也是無用。
但這件事,絕不算完!
……
心逸學院,翠蓮粉竹,琴聲悠揚,如高山流水。
一位素衣女子悠閒地煮着茶,蒸騰的熱氣白霧模糊了她的臉龐,琴聲卻在某一刻戛然而止。
“老師。”彈琴的青衣女子神色黯然道:“弟子愚笨,不知該如何進行下去了。”
突然,心裡空落落的,彷彿缺失了什麼。
素衣女子幽幽道:“琴之一道,在乎心境,你雜念太多,修爲自然停滯不前。”
青衣女子擡起玉臂,鄭重作揖:“請老師教我!”
素衣女子道:“去思過崖,何時可以心無旁騖了,何時再出來。”
思過崖!
青衣女子目光一震,隨即抿了抿脣,躬身道:“多謝老師提點,弟子願去思過崖。”
……
東州,武功城,星辰公會總部,傳送陣突然閃現奪目光芒,看守之人立即看去。
只見傳送來的是一位風情萬種的美豔少婦和一名風流倜儻的中年男子。
“來者何人,出示腰牌!”看守之人戀戀不捨地從柳依依胸前收回目光,開口說道。
“星辰公會乾域天陽城分會珍寶閣管事,柳依依。”美豔少婦軟語說這,伸手從懷中取出腰牌。
正待出示,看守之人一把奪過,摩挲着她的腰牌翻看起來,聞到縷縷幽香,還是溫熱的。
“好了麼?”好一會兒,柳依依有些不耐地催促道。
看守之人這才悻悻地遞還腰牌,趁機摸了一把她滑嫩的小手,呵呵笑道:“好了,柳管事記得收好。”
“多謝大人。”柳依依淺笑言兮,不動聲色地擦了擦手背,將腰牌掛在了腰間。
看守之人目光轉向中年男子,盛氣凌人道:“你的腰牌呢?拿出來!”
中年男子拿出腰牌,淡淡道:“星辰公會乾域天陽城分會珍寶閣掌舵,王五,請過目。”
看守之人只掃了一眼,便不耐煩地揮了揮手:“走吧走吧!”
“王掌舵,我們走吧,可別耽誤了上面的大事。”柳依依挽住中年男子的手臂朝外頭走去。
看守之人盯着她扭着成熟性感的香臀和中年男子遠去,悻悻地收回準備偷襲的手掌。
和上面的關係的女人還是不要招惹了……
珍寶閣的傳送陣通往的是星辰分會總部,看來星辰公會的背後,也是摘星閣。
頂着王掌舵樣貌的陽炎和柳依依分別,走出星辰公會總部,心中暗道。
爲了隱藏行跡,陽炎以王掌舵的樣貌徑直前往了武功城裡的怡紅院,此人年歲雖大,卻生就一幅好皮相,加上成熟男子的魅力,招蜂引蝶是一把好手,不僅老鴇熱情異常,就連許多姑娘都主動貼了上來。
羣芳爭豔!
陽炎挑了兩名最是花枝招展的姑娘,在其他姑娘幽怨的目光下左擁右抱得上了樓,關上房門,就將她們扔到了牀上。
“哎呦!王掌舵,輕點!都摔疼人家了!”二女嬌嗔道。
就在她們扭頭時,只見到一雙奇異的眸子,如同無比深邃的漩渦。
陽炎施展了迷魂術!
二女對視一眼,就被彼此牢牢吸引住了,臉色倏紅,眼神迷離,兩張俏臉越貼越近,衣裙漸褪,凌亂地散落在牀邊,空氣中瀰漫着橘色的香豔氣息……
陽炎滿意地放下粉色帷帳,聽到隔壁房間傳來的聲音,計上心來。
他運起一掌拍在牀架上,牀和緊鄰隔壁房間的那堵牆就同時塌了下來。
“啊!”
隔壁房間的秀牀上一絲不掛糾纏着的男女才尖叫出聲,還沒看清發生了什麼,兩道氣勁射來就把他們擊暈了過去。
巨大的動靜並沒有引來恐慌,畢竟這裡可是武功城的青樓,不管是怡紅院的姑娘還是文人雅士多少都有些武道修爲,玩大了鬧出些動靜並不稀奇。
“這位王掌舵也太兇猛了,纔剛進去一會就弄塌了牀,曉紅和淺綠不得被他折騰死。”閒着的姑娘們湊在一起調笑打趣道,內心既有些悵然又有些慶幸。
砰!
隔壁房間大門打開,一個有些發福的中年男子罵罵咧咧地穿着衣服出來,顯然不爽自己的興致被人給打擾了。
老鴇匆匆上前,好聲好語一頓賠罪纔將他送走。
“今天真晦氣!不玩了!”發福的中年男子一臉鬱悶地走出怡紅院,拐進一條巷子裡。
又片刻後,一名其貌不揚的年輕男子手牽着一名姿色平庸的清貧少女走了出來,混跡人羣之中,來到了邵氏客棧。
“給我開一間天字房。”陽炎開口道。
小二苦笑道:“抱歉這位客官,這幾天小店的天字號房都被人包下了,要不您要地字號房?或者上別處瞧瞧?”
陽炎淡淡笑道:“同是天涯淪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識?”
小二瞳孔驀然一縮,笑道:“客官說的是,不如隨小的上去問問那位貴客是否願意。”
“如此甚好。”陽炎點了點頭。
天字一號房。
脣紅齒白的面具青年目若秋波地掃過陽炎,閃過一絲驚異:“你也突破天玄境了?”
陽炎諱莫如深道:“機緣巧合。”
面具青年微微點頭,瞥了眼姿色平庸的少女,嗓音清脆悅耳地說道:“你把她交託給我,那你呢?準備去哪?”
陽炎抿了一口茶水,沒有回答。
“你連我都不相信麼?”面具青年目光幽怨地嗔道,這般神態語氣,若是摘下面具換作女兒身定教人骨頭都酥了,不禁讓人懷疑他是女扮男裝。
陽炎道:“我的行蹤越少人知道越好,而且……”
“而且我的身份很敏感,是麼?”面具青年反問道。
陽炎默然。
面具青年幽嘆道:“算了不逼你了,但是如果有危險,一定要告訴我。”
陽炎無奈答應下來,他這才滿意地笑了起來,十分甜美。
又寒暄了片刻,陽炎起身告辭,姿色平庸的少女戀戀不捨地鬆開他的衣角。
走出邵氏客棧,陽炎尋了一個地方再次換了一個樣貌,順着人流離開了武功城,一路南下。
每到一城,陽炎都會改換一次面貌,留下迷蹤。
七日之後,陽炎終於抵達了目的地,南境沛城!
沛城縱橫不過百里,即使在乾域中級皇朝轄內都只能算是小城,東州南境多山地丘陵,城池規模普遍偏小,但比沛城廣闊的城池也有不少,因此並不顯眼。
王梓揚未婚妻邵卿玥的家族,邵氏就坐落其中,雖說放眼南境只是一個不怎麼起眼的小氏族,但在沛城的份量還是很足的。
響噹噹的沛城雙雄之一,就是邵氏的家主,邵強!
陽炎把水念予從洛水河圖裡放了出來,易容成一對小有名氣的江湖俠侶進了城。
進城之後,他們就發現江湖人士衆多,有幫派高層子弟,還有宗門弟子長老,武道修爲都十分不俗,有些人淵深莫測,天玄境強者怕是不會少了。
很顯然,近日沛城有大事發生,否則區區一個小城絕不會吸引這麼多人物前來。
得得得!
“前面的都給本少爺滾開!”急促的馬蹄聲踐踏而來,引發一陣慌亂和叫罵。
雞飛狗跳!
“喂!叫你滾開,耳朵聾了?”縱馬哲揮舞着一根馬鞭狠狠抽向了陽炎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