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陣冷風呼嘯而過,吹過衆人錯愕的臉頰,而百里鄴恆已經提起利劍,準備向百里扶蘇刺來。
百里扶蘇冷哼一聲,終於放下原本嬉笑的嘴臉,冷聲且鄙夷道:“原來皇兄你真的是個軟骨頭,即使知道是要爲他人做嫁衣裳,也願意誓死效忠這個不仁不義的狗皇帝!”
“百里扶蘇,你的嘴巴最好給我放乾淨一點!”這時候,百里戰成氣急敗壞的跳起來吼道。
百里扶蘇冷笑一聲,淡淡道:“難道不是麼?百里戰成,你怎麼好意思說你和皇后娘娘的感情很好這種噁心的話的?當初是誰在得知我給皇后娘娘下了蠱毒之後,非但沒有懲罰我,還大肆的獎賞我,幫我隱匿事情的真相的?”
此時的百里扶蘇,算是豁出去了,他知道百里鄴恆最在意的從來都是葉赫皇后,雖然他永遠都是遠遠地看着那個女人,可是,作爲同樣深愛着葉赫皇后的百里扶蘇,他知道百里鄴恆的感受。因爲,他也將葉赫皇后當做是自己的母妃!可是當年他還是自私的爲了自己,傷害了那個無辜的女人。
百里鄴恆聽到這話,眼眸中的殺意更濃,他凝眸望向百里戰成,見後者一臉緊張,想要開口解釋,他卻沒有給其機會,而是淡漠風清道:“這件事情,我早就知道了。”
一時間,房間內的氣氛突然變得詭異起來。百里戰成與百里扶蘇都可謂被百里鄴恆驚得說不出話來。
而此時,百里鄴恆用食指緩緩的在劍身上撫過,他緩緩擡眸,眸光犀利的在百里扶蘇的身上淡淡掃了一眼,而後冷冷道:“母后爲人善良,不會怨怪任何人,父皇爲人仁慈寬厚,遂不願意傷害你,只是,你執迷不悟,這壞人也只能我來做了!”說罷,他一個起身,便跳了起來。
百里扶蘇萬萬沒想到百里鄴恆竟然是如此“愚鈍”之人,他搖搖頭,笑道:“愚蠢!”而正在這時,他後退幾步,他身旁的東籬已經飛快的將長劍自腰間拔出,與百里鄴恆戰做了一團,而與此同時,小靈兒準確的接住了那控制那些喪屍的蠱,同時,她氣急敗壞道:“扶蘇哥哥,拿我的蠱丟他!”
百里扶蘇當然不會放過這個機會,只可惜,他還未掏出這蠱,劉公公的劍已經到了,百里扶蘇一個側身,堪堪躲過了他的劍,而此時的小靈兒只能專心運作手中的蠱毒,遂她只能閃到一邊,看着他們纏鬥。
劉公公既然是皇上身邊的貼身人物,自然也是個練家子,而且武功極高,練得一手好葵花,只是他並不敢太放手去打,因爲一旦給了百里扶蘇機會,他便會掏出那蠱毒,雖然不知道那蠱毒是什麼,但劉公公相信,只要他放出了蠱蟲,那自己的小命就沒了。
所以,與其說是劉公公主動出擊,不如說他其實是在主動防守,攻擊百里扶蘇談不上,頂多只是在阻止他的動作罷了。
百里戰成那麼精明,自然也看出了箇中局勢,他提起長劍,準備加入戰團,此時不殺百里扶蘇,更待何時?只可惜,他的如意算盤被小靈兒給破壞了。
因爲當他準備繞過案几時,他便聽到了詭異的沉重的呼吸聲。而後,他便看到幾個穿着太監服的喪屍,竟然從他旁邊的帷幔走出來。
該死的!這一定是百里扶蘇在等他過來時,便殺掉的小太監。百里戰成從未近身見過這些喪屍,遂他當下覺得頭皮發麻,甚至連劍都拿不住。縱然他曾經也叱吒風雲,可是他知道,人養尊處優慣了,以前的英勇便只是一場虛幻了。
正當他束手無策之際,那些喪屍卻突然調轉了方向,向着劉公公撲來。
同時,百里扶蘇抓住機會跳出多遠,他來到小靈兒的身邊,有幾分惱怒道:“小靈兒,怎麼不讓他們直接殺掉百里戰成?”
小魚兒咧嘴一笑,一臉天真無邪道:“你不是說你想手刃自己的父皇麼?我當然要把這機會留給你了。”說着,她的目光淡淡掃過此時正與喪屍纏鬥的劉公公,冷笑道,你要不要先放蠱,解決了這兩個傢伙?
百里扶蘇看了一眼有些狼狽的劉公公,又看了一眼此時正與東籬過招的百里鄴恆,不得不說,他這位皇兄還這真是出色的令人嫉妒,無論何時,都瀟灑若仙,同時又沉穩大氣,武功高強不說,頭腦也聰明。他還真有點不捨得殺這個傢伙。
只是,對敵人同情就是對自己殘忍。百里扶蘇想至此,脣邊勾勒一抹笑意,只是……他看了看此時一臉緊張的百里戰成,冷笑道:“不急,我要讓百里鄴恆和這劉德海親眼看着他們一心想保護皇帝,是怎麼死在……”
死在?後面他突然便不再說話,不由引得此時羞憤交加的百里戰成一陣怒瞪,而他則如一個勝利者一般,閒庭散步的來到一張椅子前,此時椅子上放着一個金帛包着的長包裹。她擡手,將長包裹打開,而後笑眯眯的抽出一把長劍,掂着長劍,他轉眸望向此時錯愕的說不出話來的百里戰成,淺笑道:“怎麼?認出這把長劍了?”
百里戰成幾乎要將眼珠子給瞪了出來,因爲他死都忘不了這把劍是什麼劍,這可是他賜給百里鄴恆的尚方寶劍啊!
百里鄴恆卻並沒有看到那尚方寶劍,因爲至今他沒有回太子府,只是百里扶蘇接下來說的話,卻讓他忍不住多看了那劍幾眼。
“你沒想到吧?就算百里鄴恆再怎麼執迷不悟,可是他的太子妃,已經將這尚方寶劍交給了我,而今日,我便要用這尚方寶劍,腰斬你這無惡不赦的昏君!”百里扶蘇語氣平淡的說道,只是他知道,此時的百里戰成和百里鄴恆一定已經滿臉錯愕了。
百里鄴恆凝眉望着那尚方寶劍,眼底閃過一抹冷酷,冷聲道:“墨染是絕對不會這麼做的。”
百里扶蘇揚了揚眉頭,眼底滿是譏誚,冷聲笑道:“你就這麼相信她的話?她可是個狐狸精一般的女人啊。”說着,他便將長劍對準了百里戰成,一字一句冷聲道:“今夜,我就用這柄尚方寶劍要了你的命!”
“抱歉,這個纔是尚方寶劍。”這時,一道清麗的聲音突然傳來。而後,懷墨染便自屋頂上輕巧落下,她含笑望着此時一臉不可置信的百里扶蘇,俏皮的眨巴眨巴眼睛,而後冷聲道:“不好意思,我最討厭別人說我是狐狸精。”
百里扶蘇望着此時淺笑盈盈的望着他,悠然自得站立在那裡的懷墨染,有那麼一瞬間,他以爲自己是思念成疾,晃瞎了眼。他萬萬沒有想到,懷墨染會出現,更沒有想到,懷墨染竟然會拿着尚方寶劍出現。
百里鄴恆微微斂眉,一掌將東籬拍開,而後縱身一躍,便跳到了懷墨染的身邊,他蹙眉冷聲道:“墨染,我不是說讓你不要過來的麼?”
懷墨染搖搖頭,轉眸望着他,一雙琉璃般好看的鳳眸中帶了幾分嬌嗔,柔柔道:“我可不要你自己冒這個險。何況……這個棋局是我佈下的,自然要有我來解開才行。”
百里鄴恆微微斂眉,有些奇怪,懷墨染知道他的疑惑,她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不急不緩的解釋道:“百里扶蘇今夜是想殺了皇上,剷除三皇子,當然也不會放過你,雖然他口口聲聲說不忌憚朝臣,但重紫山莊能力強大,這些喪屍早晚被清除乾淨,到時候他們逃也逃不出。所以,最好的辦法是什麼,你知道麼?”
懷墨染懶懶的將紅粉白從肩頭拿下,將其放到案几上,而百里扶蘇明顯的感覺到,當紅粉白出現時,他腰上這個盒子裡的蠱蟲,在強烈不安的扭動着,而紅粉白正對着他“啾啾啾啾”的叫着,它的叫聲,透着危險,令人膽戰心驚。
百里鄴恆有幾分鄙夷的望向此時已經呆掉的百里扶蘇,一雙眸子越發狠厲,他冷聲道:“那還用說?他肯定是想着用尚方寶劍殺掉父皇和三弟,然後便可以嫁禍給太子府,到時候我們兩個乃至整個重紫山莊都會成爲篡奪皇位的逆賊,他大可以名正言順的殺了你我,而後風風光光登帝。”
百里扶蘇被說中了心事,一張臉上帶了幾分不甘,他凝眸,慍怒的望着此時依偎在百里鄴恆身邊顯得小鳥依人的懷墨染,一顆心抽痛起來,他再忍不住,怒喝道:“懷墨染!原來你一直以來都是在騙我,都把我耍的團團轉!你這蛇蠍心腸的女人!”
懷墨染抿脣一笑,一張美若芙蓉的臉上光華萬千,她渾然不在意的摸了摸長髮,有幾分惋惜有幾分鄙夷道:“五皇子說笑了,您這麼聰明,怎麼會爲我一個小女子所騙呢?你說我騙你?我騙你什麼了?騙了你的人啊還是騙了你的心?”
說到最後兩句話時,她的眼尾微微上挑,眼眸中滿滿都是得意,而她的話自然使得一旁的小靈兒慍怒十分,她嬌呵一聲,上前一步,指着懷墨染怒罵道:“你這個賤.女人,扶蘇哥哥纔不會喜歡你呢!”
“是啊,他不會喜歡我,他只不過想用自己那副模樣欺騙我而已,他把我看做了你,以爲幾句甜言蜜語,就能把我哄得團團轉,說着非我不娶,結果回頭就與你拜了堂成了親,就算如此,他也以爲自己牢牢抓住了我的心,所以後面,我騙他,不過是在以牙還牙而已。”
懷墨染的語氣始終雲淡風輕,她的目光自此時氣急敗壞的小靈兒面上掃過,又從面色慘白的百里扶蘇面上掃過,而後漫不經心的落在,自她出現便一言不發遠遠站着的東籬。
聽到那句“以牙還牙”,東籬渾身一震,這才明白過來,原來無論是在懸崖下,還是在軍營裡,這個女人,從沒有少過一分算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