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重的嘆了一口氣,上官月穿了鞋子下了牀,走到門邊剛打開門,迎面就看到一張金色的面具。
“月,今日是元宵佳節,我們出去晃晃。”看到上官月已經醒來,絲毫沒有將人藥暈的愧疚感的重離,勾着嘴角笑着說道。
自從二人關係友好開始,重離就開始喚上官月爲月,兩個大男人,他也不覺得這麼叫顯得過分親密了,反正重離的心思已經那麼明顯了,稱呼的改變只是第一步而已。而上官月性格又是直爽大方的,他也不會在意重離怎麼叫他。他自己倒是從之前的重閣主變爲了現在的直呼其名。
看着眼前幾個時辰前還給他喝加了料的酒讓他回不了皇宮卻沒有絲毫愧疚感反而樂的一副偷了腥的貓似的罪魁禍首重離,上官月無奈,嘆一口氣,道:“去哪兒晃啊?”
“街上啊!”說完,摟了上官月的肩便將人帶了出去。
由於想要二人獨自樂呵一番,重離此次出來並未帶任何屬下,他可不想帶着一羣大電燈泡影響他和月的約會。
對!就是約會!
自從那次在宣陽城肖府,肖雨兒跟他提過一次讓他考慮上官月,他就真的開始注意他了。
而他的到來,無疑是一個接近他的好機會。原本只是抱着玩玩的心態,逗逗這個他們天呈的美人王爺,卻不曾想,在與他相處的日子裡,他竟漸漸的,將越來越多的注意力放在他身上,到最後甚至將整顆心都放在了他身上。這半年的相處,重離驚奇的發現,他對聿的感情,竟然已經慢慢變淡,到最後只剩下朋友的感覺了。而他對上官月,卻是漸漸萌生了愛意。這個認知,讓重離又喜又憂。喜的是,他不用再爲了上官聿而痛苦傷神了;而憂,卻是因爲怕上官月同上官聿一樣,不愛男人,對他的感情無法迴應。其實重離的擔憂也不是不無道理的。畢竟只要是正常男人都不會去喜歡和自己同性別的男人,雖說他們天呈民風開放,許多達官貴人家裡都養着那麼一個兩個孌童,街上也有那麼幾家小倌館,可這並代表人家月王爺也喜歡男人啊。所以說啊,重離的擔憂也是必然的。
就是不明瞭上官月的想法,重離纔想着趁此機會,想辦法套套口風,看看能不能瞭解到對方的真實想法。因爲平日裡他對上官月時不時做的一些小動作,也沒見他有什麼不滿和厭惡,由此,重離就大膽的猜想,或許,也許,可能,大概,玥對他……有那麼一點點感覺……
揣着這樣不純潔的心思,重離和上官月上了大街。
二人來到大街上,一看這場面,果然是節日。人山人海,歡聲笑語,處處紅燈高掛,綵帶飄揚,一派熱鬧景象。
被這熱鬧非凡的節日氣氛所感染,上官月一下子將重離強留他的一點點不悅心情拋到九霄雲外去了。揚着一張魅惑衆生的笑臉,上官月和重離像兩個初出家門的大姑娘一樣在街上晃盪着。
“二位公子,請留步。”二人正閒逛着,忽聽一道蒼老但有力的聲音傳入耳中。聞聲看去,原來是一位算命先生。
那位坐在大街旁的算命先生,看着他們二人,笑呵呵的說道:“二位公子,看面相就知道是大富大貴之人,不知有沒有興趣,讓小老兒爲二位算上一卦?”
上官月看了一眼算命先生身前放置的桌子,上面除了文房四寶,便再無其他。反正這樣瞎逛也沒什麼意思,上官月想了想,便坐了下來,看看這人到底能給他算出什麼來。
“如此便算上一算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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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想算什麼?”
“嗯……”想了想,上官月開口,“就算姻緣罷。”母后和皇兄老是催着他成家,那他今日就算算他的王妃到底何時才能進他們上官的家門。
“姻緣……好,那就先請公子隨意寫下一個字。”
思索了片刻,然後拿起桌上的毛筆,佔了墨水,揮筆在紙上寫下一個字:玥。
那算命先生拿過寫了字的宣紙,看了一會兒,便捋着下巴上的鬍鬚眯着眼笑。
一旁的重離看着他,內心焦急。剛纔看到上官月要算命,而且還是算姻緣,他的一顆心就不可抑制的緊張起來,那緊張的樣子看起來,好像算命的是他而不是上官月似的。
現在看到上官月寫下他自己的名字作爲算卦的依據,又看到那算命先生臉上莫名奇妙的笑容,想要知道答案的心情更是急切。
“到底結果是什麼,你倒是快說啊!”
人家上官月都沒急,他倒是急得將話問出了口。
“呵呵,公子的姻緣,便在今晚啊!”放下手中的宣紙,算命先生笑呵呵的開口。
ωwш◆ttKan◆¢〇 “哦?何解?”被他這麼一說,上官月倒來了興趣,他倒想知道知道,爲何這算命先生會說他的姻緣就在今晚便會出現。
笑着拿起筆,算命先生在另一張紙上開始寫字。他將那個“玥”字拆成兩半,一半是王,一半是月,寫完之後,他擡頭,笑吟吟的對上官月說道:“公子請看,玥者,王月也,而王者,三與一豎也。這樣可以拆字爲三月,而王中間那一豎,將三分成了兩半,三月之半,即一之又十五,就是正月十五,即是今日。所以,小老兒算得,公子的姻緣會在今日出現。”
聽了算命先生的一番拆字解說,上官月不禁朗聲大笑:“哈哈哈,我一個玥字,竟也有如此奧妙,有趣,實在有趣。”
重離在一邊卻皺緊眉頭,一副深思的模樣。
月的姻緣就在今晚?
難道……
偷偷瞅一眼身邊笑得開懷的上官月,重離的眼神有點高深莫測。
給了算命先生一錠銀子,上官月和重離在街邊隨便找了一家酒館,進去買了兩罈子上等女兒紅,拎着酒上了一處房頂,二人便坐於房頂喝酒聊天了。
“月,剛纔那算命的說你在今晚便會遇到你的命定之人,你可相信?”坐在房頂上,一腳伸直,一腳曲起,一隻手撐在身後,另一隻手拿着酒罈子往嘴裡灌一口酒,重離的樣子看去要多悠閒有多悠閒,而他問出的話,聽去是隨意問問,可只有他自己知道,他此刻的心情有多緊張。
同樣的姿勢坐着,上官月也朝嘴裡倒進一口女兒紅,放眼望着下面街道上人來人往的熱鬧景象,輕笑道:“信也好,不信也罷,姻緣天註定,我不強求,一切隨緣。”說完又喝了一口。
聽到他如此豁達的答案,重離不知這是好事還是壞事。
好的是,上官月是一個豁達之人,一切都隨自己的心意走,而不會太拘泥於傳統禮教;壞的是,即使他心性開明,也不一定會毫無芥蒂的接受他。
重離開始爲難了。
他到底要不要攤牌呢……
這個糾結的選擇沒有讓重離有多久的機會去傷神,因爲……
看着躺在自己身邊的人,重離有一瞬間覺得自己在做夢。
這……這……這是什麼情況?
他身邊的人是……上官月?
而且還……
完全沒有反應過來怎麼回事的重離目瞪口呆的坐在牀上,看着身邊睡得香甜的人,腦袋裡開始回憶昨晚發生的事。
昨晚,他與上官月在街上晃盪,然後遇到一位算命先生,給上官月算了一卦,得出結論他的姻緣在昨天晚上會出現,再然後……他們二人買了酒上房頂對月暢飲,再再然後……就變成現在這副景象了……
驚詫的瞪大雙目,重離已經被猜測到的隱隱約約的事情真相給震懵了。
不會吧……難道那個算命先生說的月的姻緣……是他?
正當重離被眼前的事情震得神遊天外時,上官月長長的睫毛顫了顫,然後那雙漂亮的眼睛在重離驚恐的目光下睜開了。
一睜眼,上官月就感覺到一股奇怪的視線停留在自己身上。扭頭一看,一張俊逸英挺的臉映入眼簾。
“唔……你是……重離?”
驚恐的看着上官月醒來,還未從這震撼的事實中回過神來,被他一句明顯的問句問得呆了一下。反射性的伸手一摸臉,果然,面具沒了。
對上上官月剛睡醒還沒完全清醒迷茫的眼神,重離乾笑兩聲,點頭嗯了一下。
“哦。”拿手搓搓眼睛,上官月似乎還沒發覺不對勁。
但是……
“哎喲!”剛打算坐起來的上官月忽然覺得全身痠痛,還沒坐直身子又直直的摔回了牀上。
奇怪的用手去摸最痠痛的腰部,眼睛也跟着往下看,眼神剛往下移,整個人就定住了。
請問他看到了什麼?
他很想知道……爲什麼他會……全身"chi luo"的什麼衣服都沒穿?
還有……他身上那些大大小小的可疑紅痕……是什麼東東?
怔愣之餘,上官月扭頭看向邊上的人,發現重離他,同樣未着寸縷。
“那個……我們……昨晚……發生了什麼事?”僵硬着嘴角,上官月艱難的開口。
他有種預感,大事不好了!
被上官月問話的重離,突然覺得,今天或許會是他人生的一個轉折點。
儘量不讓自己的眼神往上官月白皙但此刻卻佈滿曖昧紅痕的胸膛上瞄,極爲尷尬的嚥了一口口水,重離開口:“呃……我想……事實就如你所想……”說完忐忑不安的瞄一眼上官月的臉色,只見他雖然一臉不可置信,但也沒見他有任何厭惡噁心的表情,也沒表現出任何生氣憤怒的情緒。
這代表着什麼?
在這一刻,重離腦海裡冒出一個大膽的猜想。
也許,他和上官月的關係,會有所改變也說不定。
“你是說,我們?”用手指了指對方和自己,上官月腦子裡轟隆隆的天雷陣陣,轟得他此刻分不清東西南北。
他和重離,兩個人,竟然……竟然……
突然頓住。
上官月在震驚之餘,再次驚詫的發現,當他知道他與重離發生了這等有悖倫常的事情之後,他除了震驚之外,竟然沒有任何排斥的心理!
上官月被自己的感覺給嚇了一跳。
始終觀察他反應的重離看到他的表情一會兒呆滯的好似木頭人一樣,一會兒又雙眼大睜的露出震驚的模樣,心裡可謂是水井裡打水——七上八下呀!
“那個,月,其實……”考慮了半晌,重離打算跟上官月攤牌,“其實我……喜歡你。”